第577章 風雨飄搖中的梁山
伴隨着那巨大的氣鳴聲。
艦船開始緩緩的駛離港口。
曹焱與秦千凝兩人站在碼頭高處。
對着船離開的方向揮着手。
而船上的人也對他們揮手告別。
“走吧！我們也回去了。”看着艦船消失在海平面，曹焱對身邊的秦千凝說了一句。
“嗯！你不在這看看了嗎？”秦千凝看着這座流動的人員聚集地，好奇的問道。
“不了，我怕被人罵。”
“怎麼會被人罵？”秦千凝想不明白。
“讓人背井離鄉，遠處海外這仇怨還不夠大？”
“可是，如果你不這麼干，他們中間很多人也許會被朝廷清算或者餓死。”
“所以呢？”曹焱笑問道。
秦千凝愣住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
所以呢？
這些事，朝堂上的大佬們知道，曹焱知道，自己也知道。
可是這些被曹焱弄得背井離鄉的人不知道。
就算他們知道，也最多是少數的人知道。
從自己一路上來，偶爾聽見的那些對着他們車隊罵狗官的百姓口中就能得到答案了。
“你不是有報紙與那些學員嗎？讓他們幫你宣揚一番不就行了嗎？”
“呵呵！”曹焱笑着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有問題嗎？”
看着秦千凝那疑惑的樣子，曹焱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一番：“兩個問題，第一不值得，解釋只會讓他們表面認同，不到那一步他們是不會相信的，別不相信，要不也不會有鑽牛角尖，一條路走到黑，這些古話了，第二，如果他們知道我那麼好說話，抱着試探的心態不願意離開，到時我該怎麼辦？那會更加裡外不是人，明白了嗎？”
秦千凝這時才明白，為何曹焱一直待在濮洲大營不願意四處巡視。
感情還有這些原因在裏面。
再次回到濮洲大營，剛走到縣衙大廳就看見楊昌林與其他七個路一級的官員在大廳門口等着自己。
不過對比起楊昌林七人那一臉的喜滋滋來說，范泉源的臉色就不怎麼好了。
當然曹焱也不會管范泉源的臉色好不好。
與七人微微打了個招呼，便帶着人進屋了。
開始，大家還是安穩的喝着茶。
但過了一會兒，楊昌林等人的神色便帶着點不安了。
開始頻頻的看向秦千凝與范泉源兩人。
對兩人有點吹鬍子瞪眼的。
覺得兩人非常不懂看人的臉色。
自己等人剛才都那麼暗示他們滾蛋了，兩人卻像屁股被椅子粘住的樣子，動都不動。
“咳咳！”楊昌林再次咳了咳:“范提刑，秦司業不知道兩位有不有什麼事沒辦？”
“對！兩位是不是出去轉轉？”
“是啊，出去轉轉，濮洲城中還是有些地方風景不錯……”
其他幾人也跟着說道。
范泉源臉色很黑，開始他是不知道這些狗日的去幹嗎，可這時間一久，他要是還不知道，那就真的不配在官場混了。
早幾天曹焱不在家的時候，他家裏就有人送信來了。
信的內容讓他看了很震撼。
曹焱準備搬空京東兩路，現在這兩路的土地都被以他帶頭的那些官員用荒地的價格瓜分完了。
而且京師中也聽到了各種風聲，到處都是在詢問要不要低價土地的事。
附加條件也簡單，必須帶人來填充京東兩路。
土地又好，又集中，很多人都準備出手買上一片。
他們這幾人絕對是血賺！
信的末尾，家中族老問他分了多少土地！
這時他才明白，那七個人神神秘秘都沒叫自己，便去巡視，不怕亂匪，不辭勞苦感情是發戰爭財去了，可這財也太好發了吧？
這讓他很憤怒，也很害怕。
憤怒是曹焱他們沒帶自己玩，害怕是怕家裏知道自己被其他幾人排斥，而沒分到一絲一毫，那家裏還不鬧翻天？打起來？
知道曹焱他們打算幹嘛的他準備不走了，他想看看他們到底好不好意思，當著自己的面說這些腌臢事。
這邊的秦千凝看了看那七個趕她走的人，再看了看曹焱，顯然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直接說吧，又沒什麼！”曹焱開口了。
“那行！”楊昌林再次看了兩人一眼，也不糾結，曹焱這帶頭大哥都不怕，自己這些小跟班怕個雞毛啊！
“是這樣的，”楊昌林組織了一下語言：“上次京東不是說自己準備要登州與萊州嗎？”
曹焱點了點頭。
“我們幾個看了一下，因為登州水軍在那邊佔了些地，所以，我們幾個就自作主張，把濰洲也劃到了京東名下了。”
“哈哈，”說道着其他幾人討好的對曹焱笑了笑，意思這是大家一起的注意。
“諸位有心了，那你們呢？”曹焱也沒在意。
“我分到了密州，李兄分到了徐州，張兄分到了青州……其他的用來打點，京東看看這樣分有不有問題？”
“咳咳！”曹焱還沒開口答話，范泉源先咳了起來，像是提醒着大家，別忘了他這麼大一個活人還坐在這呢！
可顯然大家不準備給他面子。
楊昌林一臉的關心道：“范兄，感染了風寒可要早點醫治，小心拖久了，小病變大病，咳嗽變癆病！”
“對！范兄這邊醫療條件差，最好是致仕回京師養病，我們幫你一起上摺子。”
范泉源頓時憋紅了臉，這話可不是一般的惡毒，算是撕破臉皮了：“老夫可沒有病，不過你們如此弄就不怕老夫參上一本嗎？”
見范泉源也撕破臉，在場眾人也不在與他客氣：“哈哈，不知范大人要告我們什麼？”
“你們以荒地的價格買下土地，這還不值得參嗎？”
“那我可要好好的與范大人嘮叨嘮叨，請范大人告訴我那些土地有人耕種嗎？有主嗎？”
這還真沒有，范泉源想了一下：“那是因為你們把人全都遷移走了。”
“我們把人全都遷移走，那是因為剿匪方便，要是把人留在原處，根本分不清誰是匪，誰是民！”他們還不知道曹焱回了一趟開封府，把人口遷移計劃已經上報了朝廷，而且已經通過了。
朝廷沒發消息來，是因為這事曹焱親自去說的，所以他們同意下來也就忘記下一道聖旨之類的通知了。
“朝廷已經同意我們的遷移計劃了。”曹焱想是無意識的說了一句。
聽見曹焱這話，大家先是一愣，接着都笑了起來，曹焱算是把這最大的隱患給補全了。
“哈哈！那范大人請隨意！”
“你們！你們……哼！”這下范泉源沒說別的話，直接一甩衣袖，氣沖沖的離開了。
“嘿嘿！”在場之人冷笑一聲，顯然都沒拿他當一回事，當責任的時候就跑，有好處的時候，就想湊上來，那有那麼好的事。
見礙眼的人走了，眾人又商量起其他一些分配上的細節。
這些事其實也沒有多少好商量的，基本上這兩個多月，他們在路途上已經考慮的差不多了，他們可比曹焱更了解朝堂上的關係，知道那些水是需要端平的。
在他們一臉猥瑣的表情下，對曹焱與秦千凝告辭一聲，準備在這幾天，就回京師開始大家的瓜分計劃。
在這隻需要曹焱守着就行，梁山一夥是翻不出任何風浪的。
他們在不在這都無所謂。
“你這麼弄沒問題嗎？”見其他人全都走了，秦千凝忍不住問了出來。
“會有什麼問題？”曹焱毫不在意。
“這還沒問題，你們都把東京兩路的土地都分了，這還叫沒問題。”
“是真的沒問題，只是給朝廷一個借口，好撤掉我頭上的職務而已。”曹焱笑道。
這下秦千凝明白了。
看他現在還保留着開封府尹這個職位就知道了。
在曹焱剿匪成功后，朝廷肯定不會放心曹焱長久獨掌兩路的，這太危險了，
項家人是一定要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才安心。
通過最近所了解到的認識，秦千凝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給曹焱幾年單獨發展的時間，那大楚肯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她能察覺的事，項家人怎麼可能不明白。
……
……
隨着時間的推移。
越來越多其它州府的人開始湧入京東兩路。
與他們一起到來的是大量的現代化機械。
他們以極快的速度開始開墾着土地。
種上作物。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
在三個月左右的時候，贏驤回來了一次，這個老人經過三個月的海上顛簸，看起來顯得很疲憊，可他眼中卻炯炯有神，充滿了希望。
他在美洲那邊只是短短停留了十來天，可就在這十來天中他們卻遇到了一個部落，在與他們的簡單交流中，他們發現那邊果然如曹焱所說，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文明及其的落後。
其實不用對方說，他們也能猜出來了，有的話，這個簡單原始部落還能存在就是怪事。
這次一起去的還有秦千凝，她已經有了身孕，曹焱是想讓她留下來，可她堅持要把孩子生在那片土地上。
在秦千凝離開后，曹焱也徹底的鹹魚了下來。
而這邊隨着曹焱的陰招的出現，梁山的日子也越來越難。
吳用的兩個計劃是同時進行的。
當吳用被抓的時候。
他派出去散播流言的人其實也全都被抓了。
在聽了曹焱安排的洗腦講座以及了解到眾人的通緝價位之後，他們被無條件的放了回去。
這些被派出來散佈流言的人，本來就是些能說會道之輩，不是這方面的人才，也不會被派出來做這事。
於是這些八卦與消息，在他們的添油加醋的宣揚與攀比下，被當成一個個笑料與談資，讓他們宣傳了出去。
變成了梁山上人盡皆知的事。
開始大家還是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與一些手下對自己頭領通緝價位，當做其厲害程度的一個對比。
可古話說的好，謊話說上一百遍，一千遍就會變成了真話。
這些話也深深的烙印在大家的心底。
隨着被曹焱的圍困日子一天天的增加。
山上的日子也越發的艱苦，讓大家的伙食經常又一頓沒一頓的，特別是後來這些投奔他們的，那簡直就是丫鬟養的，好一點的是些殘羹剩飯，差一點的直接就是一碗稀粥，用來打發他們。
讓那些後來投奔之人怨氣越來越大。
他們可不比那些紀律嚴明的隊伍，有着自己的目標與理想，能吃的了世間任何的苦難。
他們就是一群土匪而已。
平常逍遙慣了。
見到梁山越發的看不到希望，這些人便偷偷嘗試的按照宣傳上消息所說，趁着夜黑，偷偷殺上一個人，割掉腦袋，帶着便跑了出來。
沒想到朝廷這邊是真的給錢，還大肆宣傳，甚至還帶到兩軍對壘的前線去敲鑼打鼓的宣傳。
看見朝廷說話算數。
這下逃跑，殺人，帶人頭的人就更多了。
在發現很多都是後來投奔之人乾的好事之後。
這讓梁山的原班人馬對這些後來之人更加的提防與不當人看了。
發展到後面，非但不給吃穿還隨意打罵，這些區別對待也讓後來投奔之人，越發的火大，越火大就越想着殺人逃跑，投靠朝廷。
讓兩者之間形成了一個相互影響的死循環。
現在每天只要一入夜。
那大夥可比白天精神緊張多了，很多人甚至養成了睜眼睡覺的絕學。
特別是在一對好基友之間互相捅刀子被抓住后。
梁山上的人就更加的人心惶惶。
甚至發展到自家兩口子都會互相提防的地步。
整個山寨也到了一種瘋魔的癲狂狀態。
為此，在朱武的建議下，梁山的夜間安排了數組的巡視人員，用作警示只用。
當然為了在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他還還特意為宋江點出了兩者間的主要矛盾。
讓宋江要求下面的人一視同仁。
可一視同仁想做好，不說這個時代了，換到任何時代來說想做到都難如登天。
更何況，梁山上本來就物資就短缺，你讓下面那些親衛，自己餓肚子把東西分給別人吃？
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偉大的聖母存在？
就算有也不可能這麼多，更不會出現在粱山這個土匪窩中！
“八妹，我們什麼時候走？”在後山的一間空曠的小涼亭中赤金龍問着紅金龍。
“是啊！八妹我們什麼時候走？”
“艹！我看這梁山快頂不住了，我先前就說了別為那姓曹的擔心，從他那麼簡單就把我們全坑了，就知道，這梁山一夥能玩的過他就是有鬼了！”
這話雖然說的難聽，可周圍的人還是一臉便秘的點了點頭。
“嘖嘖！這還沒費一兵一卒就已經變這樣了，要是他真打過來，嘿嘿！估計這梁山立刻就能鳥獸全散，變成死山，你們說，那姓曹的小子腦子是怎麼長的，這麼絕的主意都能想的出來。”
“老五慎言！”其他幾人看了看紅金龍的方向提醒了一句。
“八妹？”見紅金龍繼續發獃，沒有回應，赤金龍輕喚了一聲。
“嗯！我們準備一下，明天夜裏就走。”回過神來的紅金龍應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