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算計
接下來的談話徹底將藍禾與鍾嫻孤立在外了,兩人也沒有插嘴的興趣。
“我們先回去了。”
鍾嫻先吃完,起身拽着還在狼吞虎咽的藍禾交代了一句便離開了。
經過和李開心的一段時間交談,謝倫又恢復了紈絝子弟的模樣,狠狠地喝了杯酒,舔掉嘴唇上的酒水,陰冷的看著鐘嫻的背影。
“大姐夫,你覺得鍾嫻怎麼樣。”
飯後,在歸家的路上,謝倫攔住了正準備登上馬車的李開心小聲問道。
“小嫻啊,不錯。”
李開心笑眯眯的應道。
“便宜那個小子,你甘心嗎?”
都是男人,謝倫又不是看不出來李開心同樣對鍾嫻懷揣着心思。
“甘不甘心又怎麼樣。”
李開心無奈的搖着頭。
再怎麼說,鍾嫻已經嫁人了,而且暫時他還不能得罪鍾家。
即便他們每個人對鍾國都瞧不起,但是鍾國就是個樞紐,他這般無恥的行徑拉攏了不少原本互不相干的勢力,讓他們成為了一家人。
“明天他們就會離開鍾家。”
“如果藍禾那個小子不幸身亡,我把小嫻接到我家去住。”
“大姐夫應該支持吧?”
謝倫又意味深長的說道。
“開心,你還在做什麼。”
“已經很晚了。”
恰好已經在車廂里等着的大姐開口了,李開心沒有回答,登上馬車,車夫揮舞着馬鞭迅速從謝倫身邊離開了。
李開心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不過在謝倫的眼裏這就足夠了,他已經通過氣了。
他並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相反,二十來年來的順風順水讓他更加的小心眼,今天被藍禾教訓無疑是奇恥大辱。
藍禾一個人強又怎麼樣,他只有一個人而已。
仇恨的種子已然在謝倫心間生根發芽。
而另一邊,鍾嫻在時間剛到午時的時候便選擇了離開。
她是一分鐘都不想在鍾家待着了。
“我們去哪兒呢?”
小翠在後面拎着絕大部分東西,鍾嫻背着她行醫的工具,反倒是藍禾兩手空空,並且沒有幫忙的覺悟。
“我老家。”
鍾嫻應道。
已經離開十二年了,雖然採藥時經常回去看看,可一想起能夠回到那個地方她臉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聖潔。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一刻她竟然是如此的美麗動人,又把藍禾看痴了。
鍾嫻的老家,藍禾也熟悉。
在小鎮背後大青山的半山腰,是為數不多居住在山上的人家。
小時候他就經常帶着王富貴去騷擾鍾嫻。
背靠神秘莫測的大青山,是個特別安寧的世外桃源。
或許藍禾比鍾嫻更加熟悉歸家的路吧。
不過他還是跟在鍾嫻的後面,滿是好奇的張望着四周。
不是偽裝,而是真的好奇。
十多年不見,除了那些樹木更加茂盛,一切如初。
“嗷嗚。”
時不時還能聽見山上野狼的嚎叫聲。
據說山裡還有傳說中的靈獸呢,可從來沒有人見過。
最近天氣不錯,沒有下雨,羊腸小道並不泥濘。
很快就來到了這個小院門口,由細竹和藤蔓編織的籬笆上開着小粉花,院子因為長期沒人搭理顯得空空蕩蕩,水井裏倒映着皓月。
回頭看了眼山下小鎮的些許燈火,藍禾也進去了。
“你住這間。”
“我和小翠住一起。”
從小翠手裏遞給藍禾一個裝着被單的包裹,帶着藍禾走進一間屋子。
“咳咳咳。”
有些時候,藍禾都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啊。
鋪面而來的潮氣中夾雜着臭味,嗆得他不停的咳嗽,可鍾嫻卻面不改色,像是個沒事兒的人一樣。
“需要打掃打掃。”
丟下句話,鍾嫻又走了。
真不知道這丫頭這些年經歷了什麼,才能練就如此雲淡風輕的性子。
打掃就打掃唄。
人家鍾嫻和小翠還要打掃那麼多,他就一間屋子而已。
可到天都微微亮時,藍禾才發覺自己高估了自己。
“呼。”
長舒了口氣,看着被清理出了已經腐爛的死老鼠死蟑螂,再看看煥然一新的房間,似乎早就僵硬的手臂也值得了。
這可比在漠北追擊敵人百里還要累呢。
那邊鍾嫻她們還在忙,一個通宵,兩個丫頭像是不知疲倦一樣,每一分每一寸都井井有條。
“就是這裏。”
“那小子就在這裏。”
外面傳來的躁動人驚擾了藍禾。
藍禾相當疑惑啊,怎麼還有人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砰!”
強硬的手段,本就搖搖欲墜的院門直接掉了下來,一群衙役站在院中怒視着藍禾。
“各位官爺,這是?”
藍禾起身獻媚的笑着。
“怎麼回事。”
鍾嫻也出來了。
“奉命抓捕逃犯!”
為首的捕頭亮出一張通緝令,上面可不就是藍禾的畫像嘛。
“採花賊?”
藍禾自己都不敢相信。
雖說擺明了是一個陰謀,可說自己是採花賊,有些過分了吧。
家裏一個美若天仙的小嬌妻他都不敢下手,還去採花?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鍾嫻微微皺眉。
和藍禾一樣的想法,雖然不知道藍禾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可她也不相信藍禾是個採花賊。
“鍾大夫,這是上面交代的事情。”
“我們只是奉命而已。”
捕頭還是給了鍾嫻幾分薄面,微笑道。
“是謝倫那個小子?”
想了想,藍禾問道。
有嫌疑的也就只有他了,而且昨晚還聽說他家裏是做官的。
但是他會這麼蠢嗎?
還是鍾國或者李開心借刀殺人呢?
“這個我們就不得知了。”
“藍禾,你是跟我們走。”
“還是我們帶你走?”
捕頭搖了搖頭,抽出佩刀指向藍禾。
“我跟你們走。”
藍禾再次妥協了。
剛搬來這裏,好不容易打掃的地方,損壞了可不好。
更不能牽扯鍾嫻。
反正離開鍾嫻的視線,一切就好辦多了。
“哼!”
立馬就有兩個捕快上前用鐵鏈將藍禾拷上,蠻橫的將他推嚷着離開了這裏。
“捕頭。”
“你們就不怕自己做了出頭鳥嗎?”
在下山的路上,藍禾輕笑道。
“奉命行事。”
還是這四個字,算是給了藍禾一個解釋。
“我知道,不怪你們。”
“不過你能告訴我,待會兒我能看見正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