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你給我戴首飾
到了晚上,望着退潮后沙灘上漂浮的屍體,子車行相當主動地對盛墨若道:“對不起啊,烏鴉嘴了。”
盛墨若勾勾嘴角,算是回應。
子車行看了一眼靠在盛墨若肩頭睡熟了的女孩,起身走到盛墨若那邊,打趣道:“我認識你,S城大佬的養子。這次去意大利是為了地皮的事情吧。我沒想到你談生意還帶着一個小妹妹。”
盛墨若臉上沒半絲意外,“你也不簡單,意大利軍火商的長子。在游輪上的那群,是配合你演戲的吧?”
子車行臉上的調笑僵住,搖搖頭道:“沒想到被看穿了。”
“不看穿……”盛墨若輕笑,“我們都會成那些沙灘上的屍體。”
子車行聳肩。
“專門演一齣戲,是想海關覺得你死了,還能順手撿個合法身份證,順利通關。另外,那輪船上的幾百條人命能讓輿論覺得那些不答應你們條件的政府冷血。”盛墨若早就在黑白道上穿行自如,分析問題起來調理分明,“子車先生一箭多雕的招數真是高明。”
“被你看穿就不高明了。”子車行摸了摸眼角,“做個交易怎麼樣?”
“願聞其詳。”
“幫我保守秘密,等我順利通關。我自會給你行個方便,讓你奪地皮的過程容易很多。”
說著,子車行朝盛墨若伸手,“至於你說的那一百條人命,我會私底下派撫恤金。”
盛墨若只在他的掌心碰了一下,就算是答應交易了:“我希望能在到羅馬後的第一時間就能見到吳總。”
子車行答得爽快,“前提是我沒在半路被人幹掉。要不你給我祈禱祈禱?”
“我沒學會祈禱。”
“也是,干黑幫,還是在洗白的黑幫,有宗教信仰有點奇怪。”
說完正事,子車行轉了話題:“這個萬豆豆去了意大利是跟着你做生意,還是?”
“子車先生問這做什麼?”
“我是怕你忙着工作,她一個小妹妹,一個人在家會害怕,我就想陪陪她,或者帶她去看時裝秀,時尚簡直是為她的長相和氣質量身定做的。”
盛墨若平靜無波:“她父親希望她能與一些有藝術涵養的人做朋友。”
“涵養?”子車行已經感覺到了被拒絕的深深惡意。
靠在盛墨若肩上的萬豆豆,好似不舒服,動了動腦袋。
盛墨若眉眼動了下,拖着她的腦袋放到自己大腿上枕着,再拿了干樹葉加在火上,讓火燒的更旺。
子車行把全部過程收入眼底,難以想像養子能這麼對待萬笙的女兒。
…………
計劃與承諾,永遠趕不上變化。
就在盛墨若與子車行達成口頭交易的兩個小時后,小島的海面上出現探照燈的光亮,以及眾人的呼叫聲。
“Adamo……”
Adamo是男人的名字。
淺眠的盛墨若驟然睜開眼睛,推了兩下正在自己大腿上熟睡的女孩。
原本躺在他身邊的子車行,早在光亮乍現的第一時間就匍匐在地,扭頭對他道:“情況不妙。”
“不是來救你的?”盛墨若看萬豆豆只翻轉了下身體又繼續睡,便沒再繼續推她,直接將人背起來。
“不是。我手上的人有暗號,不會這麼大聲的喊我。”子車行匍匐着往前了一米透過灌木叢看向亮光處,后扭頭道,“來人比較多,我們在一起會被一鍋端,分頭行動。如果我活着,我會履行我們的交易。”
說罷,他從地上起來,貓着腰進入了灌木叢中,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盛墨若拾取腳邊的打火機,背壓得更低,小島的另一端移動。
背上的萬豆豆已經移動時的顛簸,漸漸醒轉,只是精神不是很清明,嘟囔道,“盛墨若?”
“嗯。”盛墨若駐足,將女孩放在地上,“有人來了。”
萬豆豆的眼睛瞬間睜大了,“救我們的?”
“黑手黨。”盛墨若拽着她前行。
一雙光掃過來,掠過他們,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幾乎同時,盛墨若將女孩按彎了腰,一個轉身沿着礁石下的陰影向遠處急行。
身後的時不時有槍聲傳來,以及不太清晰的意大利語。
盛墨若的腳步快,聲音低,不一會兒就帶着萬豆豆穿行到了小島背面挨着灘涂的,一個由漲潮的海水經過千百年沖刷而成的岩石洞穴。
站在外面隱約能聽見水滴下落髮出的叮咚聲。
盛墨若先行一步進了洞穴,接着打火機的微微亮光,四處看了看,沒發現問題,才出了洞口道,“進去休息會兒。”
“哦。”萬豆豆抬腳前,下意識往海面方向望去,不看不打緊,一看嚇地神經痙攣了下,指着對面的灘涂,“那兒是死人?”
與白天她目睹的游輪爆炸時的屍體感覺不同,現在午夜時分,沒有光亮的時間,恐懼感無限上升。
盛墨若尋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淡淡“嗯”了一聲:“你害怕?”
“有有你在我不害怕。”這麼說著,做的卻是猛地抱住男人的腰,身子緊緊貼着他,波波頭的腦袋枕在他胸口。
聽着有力的心跳,心緒才稍稍安穩些,又道,“12周年紀念真是太糟糕了。”
她看不到被她緊緊抱住的男人眸色是多麼的晦暗,只聽男人微微提起了尾音問道,“12年?”
萬豆豆頭抬起,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一雙漂亮的眼眸在月色中更增添了她本身的艷麗,道,“7月8號,你到我家。盛墨若我們認識12年了。”
12年了,時間是最好的雕琢刀,把她雕琢的越發的美艷精緻,而他變得更加的深沉不可捉摸。
12年,好似什麼都在向前推進,唯有他們的關係沒有任何進展。
盛墨若情緒不明,盯着她的眉眼道:“所以,你所謂的想和妍雨改善關係是假,你自己想過紀念日才是真……”
萬豆豆不想在這個時候聽見其他的人的名字,踮起腳尖,如櫻桃般紅潤如果凍般細膩的紅唇堵住了男人的薄唇,毫無技巧地輾轉。
盛墨若眸中暗芒乍現,扣着她的臉將紅唇推離,少有的慍怒:“萬豆豆,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
“沒瘋,就是沒想到你這麼堅貞不渝。送上門都不要,你可真是把貞潔牌坊抓得牢,稱得上現代版柳下惠。”萬豆豆手臂一揚,揮開了他的手臂,背過身去,聲音淡了很多,“那個洞口太潮濕我不喜歡,不要進去。”
因為被屢次被拒絕,她早就不在意,但此刻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被拒絕的失落被無限放大,想發脾氣。
“想死?”盛墨若扣着她的手腕就往裏面走。
“我不想進去你聽不見?好疼你鬆開……”
“豆豆,豆豆,豆豆……”
連續不斷地從喇叭里傳來的喊聲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兩人都因熟悉的聲音愣了愣。
盛墨若扣着萬豆豆手腕的力道沒松,大跨步奔向聲源處。
年溢50的萬笙站在一個中型快艇上,舉着擴音喇叭喊道:“豆豆在不在,爸爸來接你了?”
“啾啾啾……”
裝着消聲器的槍擊聲驟然響起,槍頭甚至還有火光,在黑暗的夜空中扎眼的很。
一個子彈掃嚮往前沖的萬豆豆面前。
盛墨若一個前撲,將人蓋在自己身下,躲過了那流彈。
萬豆豆微微抬起頭,愣愣地看着身上的男人,擔心的幾乎哭出來,“盛墨若你沒事吧。”
那流彈是直衝着他們的,晚一步她身上現在就能出一個洞。
暗夜中,盛墨若一貫冷淡的眼眸因為女孩哭顫的聲音而閃了閃,聲音依舊淡漠:“沒事。還能走嗎?”
萬豆豆愣愣的點頭:“能。”
“起來。”
“嗯。”萬豆豆點頭。
盛墨若起身,只手捏着女孩的手腕,貓着腰往岸邊來。
就在“啾啾啾”聲音響起時,萬笙那邊也響起了槍聲,火力也不弱。
盛墨若幾乎將女孩包裹在自己身體裏,親密的姿態是往日裏面沒有的,萬豆豆甚至在想即便是槍林彈雨,也想這樣維持一會兒,可是……
到了船邊,盛墨若就一把將人拉到了船艙裏面,自己拿了萬笙手裏的喇叭用意大利文道:“我們是中國萬家。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話說到半途,“啾啾啾”的槍擊聲已經停止。
萬笙朝外面望了一眼,“是什麼人?”
“黑手黨的,可能把叔叔當成了要害子車行的人。”
……………………
第二天第一道黎明到來時,迷迷瞪瞪的萬豆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不是家裏,也不是那個不知名的荒島,而是陌生的天花板和白色床單。
像是在酒店的套房裏面。
沒看見盛墨若。
明明睡着時她是靠在他肩上的。
“盛墨若。”萬豆豆揉着眼睛下床,波波頭有些亂,但一點兒也不影響她的美。
摸索着拉開了門,客廳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萬豆豆的心一下升起一股被丟棄的失落。
着一身黑色西裝和西褲的盛墨若,拿着一個禮盒剛推門而入,就被女孩撞了個滿懷,下意識地抬起骨節分明的手。
“你去哪兒了,我以為自己被丟棄了。”女孩的語氣里充滿了依戀。
骨節分明的手終是沒有觸及到她,就改了方向,將女孩推開幾分。另一手上的禮盒遞向女孩淡淡道,“洗個澡把衣服換上去參加宴會。”
萬豆豆打開禮盒,將禮服展開。
亮黃色波點,抹胸,腰部後方有一個顯眼但不突兀的蝴蝶結,是她喜歡的款式。
萬豆豆先洗了澡,然後在卧室裏面換上拿着禮服,照照鏡子,再整理了下短髮,非常滿意,走到門口,只露出一個腦袋,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道,“我沒有首飾。”
她其實在跳飛機時,提前將首飾裝進背包了,但現在那背包不知道去哪兒了。
第二天第一道黎明到來時,迷迷瞪瞪的萬豆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不是家裏,也不是那個不知名的荒島,而是陌生的天花板和白色床單。
像是在酒店的套房裏面。
沒看見盛墨若。
明明睡着時她是靠在他肩上的。
“盛墨若。”萬豆豆揉着眼睛下床,波波頭有些亂,但一點兒也不影響她的美。
摸索着拉開了門,客廳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萬豆豆的心一下升起一股被丟棄的失落。
………………
着一身黑色西裝和西褲的盛墨若,拿着一個禮盒剛推門而入,就被女孩撞了個滿懷,下意識地抬起骨節分明的手。
“你去哪兒了,我以為自己被丟棄了。”女孩的語氣里充滿了依戀。
骨節分明的手終是沒有觸及到她,就改了方向,將女孩推開幾分。另一手上的禮盒遞向女孩淡淡道,“洗個澡把衣服換上去參加宴會。”
萬豆豆打開禮盒,將禮服展開。
亮黃色波點,抹胸,腰部後方有一個顯眼但不突兀的蝴蝶結,是她喜歡的款式。
萬豆豆先洗了澡,然後在卧室裏面換上拿着禮服,照照鏡子,再整理了下短髮,非常滿意,走到門口,只露出一個腦袋,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道,“我沒有首飾。”
她其實在跳飛機時,提前將首飾裝進背包了,但現在那背包不知道去哪兒了。
盛墨若長臂一伸,將沙發旁的背後提起來,“自己過來拿。”
萬豆豆磨磨蹭蹭從門後走出來,嘟囔道:“你就不能送過來?”
纖細的肩膀,漂亮的鎖骨,細膩白皙的長腿,還有那最最漂亮的小臉蛋……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詮釋無以倫比的美。
如果她此刻不是波波頭,而是長發,那……
盛墨若的目光剛落在女孩臉上就幾不可見的滯了兩秒,這停滯太短暫,太不易察覺。他兀自拿着首飾盒走到她面前,暗着聲音道:“你才14歲戴什麼首飾?”
萬豆豆接過背包,從裏面翻出一個黑色的首飾盒,一邊隨手把背包丟回沙發,一邊把首飾盒舉到男人面前道:“給我戴上。”
盛墨若雙手插進褲兜內:“自己戴。”
萬豆豆氣:“我一個人怎麼戴項鏈,你動動手又不會死?”
……………………
【花君的話】正文部分會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