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善解人意
帶着憤然地腳步衝進袁天擎的畫室,讓正在整理顏料的人惶惑的回頭看着她。
一種擔憂到極致的聲音落了出來:“為什麼還要繼續調查?”
瞬間明白她的意思,整理顏料的動作並未有任何的停滯:“這是我的事情。”
“袁天擎,你調查那些證據幹什麼?!”
“我再說一遍,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自己的事情?”子衫失惶地笑了起來,沉沉地呼了一口氣,“可梁叔叔畢竟幫助了我們很多。”
“這都是他愧疚才會這樣的。”冷靜地反擊了她的話。
“所以啊!袁天擎,他已經為自己的錯誤彌補了這麼多年不是嗎?”
“彌補?!”用一種凄厲的不屑望向勸慰自己的人,“利用你和袁雨菲以此來彌補我?”
“是,也許他的做法欠妥,但是......”
“但還是不能否認他給予我們的經濟條件?”不耐煩地打斷了面前的人,袁天擎豁然將顏料用力的推了一下。裏面各種各樣的顏色這個時候都由於力道的撞擊而跳出了自己的圈子,現在混合到了旁邊本不屬於自己的格子裏面。
“你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還有袁雨菲,他也不會的。”
“既然這樣你現在還站在這裏質問我幹什麼?”
“袁天擎……”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再一次將顏料拉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對不起。”
“原來所有的人擔憂都是對的。”
“你也和他們一樣擔憂是嗎?”轉過身來望着站在身後苦澀不已的人,“不要不承認。因為你現在的眼神告訴我,你……你不願意讓我這樣做對不對?”
“我只是不想讓你後悔,更加不想要讓你……”
“可我真的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再一次怒不可遏地打斷了她,袁天擎凄惶地搖着頭向後倒退着,悲然地笑了起來,“我一直都在吃藥,一直都在吃藥……因為我想要能清楚從前的事情,因為我不想要渾渾噩噩地生活了!”
“現在你明白了不是嗎?”子衫哭泣起來,緩緩走至他的身邊抓住他的胳臂,“袁天擎……你不要這樣痛苦,我很心疼……”
輕然地抽離出自己的胳臂,再一次沉沉地呼了一口氣:“讓我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吧!”
“你……”
“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的的確確無法做到坐視不理。難道他要放任不管所有的事情?
那個熊熊燃燒的大火夾雜着無數凄厲的哭喊聲,曾經以為只是一個虛幻的可怕地卻並不真實的夢境,但是現在……它竟然曾經如此真實地活躍在自己的身體上。
關閉上房間的門,透過依舊灰濛濛地玻璃窗處可以清晰地知道肖徹並未回來。
既然她說可能要忙到很晚,那麼自己便在凌晨時分才回。
可是現在她依舊不在。
將自己的厚重外套褪去隨意地扔在沙發上面,邁着踉踉蹌蹌地腳步就朝着黑暗的樓梯處走去。
好不容易倒在可以支撐自己沉重的床上,袁雨菲像是找尋到了一個令自己舒暢的棲息之地一樣安穩地閉上了眼睛。
面上的安穩卻與他心中的猜疑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種反差直至快要衝刺爆發出來的時候聽到了樓下房門打開的聲音。
知道她回來了,可是他卻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等待着她的靠近。
先是一片沒有溫度的光亮穿刺過他黑暗的眼帘,緊接着就是肖徹越來越近的呼喚聲。
“袁雨菲……”靠近他的身邊時那種疑惑的呼喚已經轉換成一種關切地擔憂,“別睡了。你快……”被酒氣濃烈地人忽然壓到了身下,望着醉意渾濁的人,肖徹失笑了起來。
“快洗澡去。”
“怎麼回來這麼晚?”忽略掉她佯裝生氣的嗔怪,用一種疏散的聲音詢問着身下的人,同時他的心頭瀰漫上一層濃厚的緊張。
不怕她說出事實,卻怕她說謊。
“新來了好幾位患者,我寫病歷……”
“今天一直都在醫院嗎?”
“恩。”
直直地望着此時此刻已經勾住自己脖頸的人,袁雨菲不理智地吻住了她,卻在剛剛接觸不到一分鐘的時候就被推開了。
惶惑地望着微微戚眉的人:“怎麼了?”
“快去洗澡去!”
“這麼晚了怎麼回來的?”
|“幹什麼?查崗?”
落下一層陰影的人卻只是舒然一笑,點了點她仍舊帶着灼熱的唇。斜躺在她的身側,將旁邊的人攬到自己的懷裏面再一次吻了吻她有些躲避的唇:“這麼晚了,我應該去接你的。”
“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怕你還在忙着。”
“現在呢?”
“現在……現在你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一直被高興包裹着的人終於有些惶惑他接二連三的問話,“怎麼老是反反覆復地問這些問題。”
袁雨菲卻只是沉沉地閉上被酒意熏染的眼帘:“我喝醉了。”
“讓你洗澡你不去,一直在這裏瞎胡說。”
“肖徹……”
“恩?”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被緊緊擁抱着的人開始認真的思忖起來,同時將頭親昵地斜靠在他的下巴處:“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我現在愛你就好了。”
面對她這樣的回答,袁雨菲卻也只是暖然一笑。
其實……其實應該相信她的不是嗎?即使她真的去見了文遠清又能夠怎麼樣呢?
肖徹不會的。她的不說只是不想讓自己多想,不想讓他們之間為此有着任何的不開心而已。
這份用心自己應該去理解的,而且必須要理解的。
剛剛試完婚紗回來的兩個人疲倦的相互依偎在沙發上面。
“你覺得怎麼樣?”
“都挺好的。”
這句本沒有什麼錯的話落在喬安暖的耳內卻全部都是敷衍,她賭氣一樣地瞪着沉然垂下眼帘的人:“睜眼!”
恍然地打開被疲勞席捲的眼帘,用一種柔然的目光置放在她蘊含著的怒意麵容上,等待着面前人的再次開口說話。
“不許敷衍我!”
“我沒有啊!”
“你這樣還叫做沒有嗎?!”
袁天擎捧住面前這張依舊不高興的臉龐,傾覆上自己的唇吻住她:“你真的讓我說哪一件?”
“恩。”
“我說了的話,你……你願意聽我的嗎?”
“當然了!”
帶着一種壞然的淺笑將綿然低沉的話語落在她的耳側,用盡全身的力氣禁錮住掙扎出想要逃離的人。
雙臂緊緊環顧住羞赧的人,灼熱的吻落在微微向後揚起面龐的人身上。
沉醉地吻着她就像是在發泄自己長久以來煩悶的情緒一樣,將手像往常一樣伸向她的時候卻被她阻止了。
“你除了這個還想別的嗎?”極力鎮定住自己呼吸的人佯裝怒氣的瞪着始終淺笑的人。
“那你說我們待在一起幹什麼?”
“你……”氣結地推了一下面前環繞着自己的人,在他的鬆懈之中一下子逃離出剛才的禁錮,“你這個混蛋!”
單手支撐被淺淡酒意所瀰漫的腦袋,望着面前任性生氣的人:“可你卻還是要嫁給我這個混蛋了。”
“袁天擎!”豁然舉起旁邊的抱枕朝着他砸了過去卻被一道猛然的力氣將站立着的人拉到懷抱裏面,整個身體再次被他緊緊地禁錮着,“放開我!”
“放開你,你又能夠去哪?”
“不用你管!”
“你都要嫁給我了,我怎麼不管?”
望着面前人始終都只是說著浸透懶散的話,喬安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產生一種黯然的失落。
近日以來他的不正常,近日以來他深夜的煩悶……這一切其實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中,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問過一句。
不是不關心,只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又該怎麼去幫助他解脫?因為面前的人總是想要隱藏。
緊緊纏繞住他的脖頸,深情地湊近他落下了吻:“我知道,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知道什麼?”隨意的說著,卻還是發現自己的心向下無限制的沉淪着。放在她白色毛衣上的手此時此刻轉化成一個仿若千斤重的石頭一樣,手心裏面握着的是那些不可以見光的秘密,還有自己的擔憂惶恐,甚至……甚至是自己可能壓制不住的一些邪惡的念頭。
“我知道你最近很不開心,袁天擎……”輕撫着他沒有任何情緒變化的面容,喬安暖的眼眸之中出現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理解一般的光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
“難道你不想刨根問底嗎?”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想說那就不要說。”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頭依賴性地置放在他溫暖地脖頸處,“我不想勉強你,我也不想讓你不開心。”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心中的感動即使已經猶如冬日的寒風一樣強勁,但袁天擎卻還是打趣着笑了起來,“以前我的喬安暖可是無理取鬧的很啊!”
“我無理取鬧?!”瞬間又轉換成了從前的樣子,喬安暖緊緊揪住他的耳朵像是要威脅一個被降服的犯人一樣,“你說說我怎麼無理取鬧了?”
“沒有,沒有……”輕柔地點了點她的唇,“是我,是我無理取鬧。”
懷裏面的人卻只是釋然一笑,輕而易舉地就放過了面前已經投降的人:“我愛你”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