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重複一遍
坐在床上等待着喬安暖從浴室出來。
一邊抽着煙,一邊想着今天下午子衫的神色。
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讓他不得不去擔憂。
實在無法想像方城有什麼認識的人。梁叔叔?可是……他們三個人早已經同時約見過他了,所有的話都已經當面說清。
可那郵件裏面給他的感覺分明就像是一份調查的文件。
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將袁天擎的思緒打斷,望着濕漉漉的人淺然一笑:“快過來。”
“我還要出去呢。”
“現在?”失落而又驚訝地看着她,“你……既然要出去幹嘛還要再回來一趟?”
“今天在工地的時候弄了滿身的泥。”
自己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浴室了。這一點他無從得知。
“你要去哪?我送你。”忽然之間又想起了曾經他們吵架的那一次,現在這一情況除了背景不一樣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除了工作還能是哪?”
“和賀楠一?”
“恩。”
“不準去!”
已經換好衣服的人詫異的看着他:“發什麼神經呢?”
“我……能不去嗎?”剛才盛氣凌人的氣勢現在轉化成一種軟弱的請求,“我們都好幾天沒有好好的說話了。”
“讓我留下來是為了好好和我說話嗎?”
面對着喬安暖的打趣,袁天擎卻只是赧然地呼了一口氣:“非要去嗎?”
“恩。”已經將全部的東西整理完了,一副準備離去的樣子。
可最後卻還是在袁天擎失落的目光中移到了他的身邊,伸出胳臂勾住他的脖頸笑了起來:“我還有半個小時,有什麼話快說吧!”
將手放在她的腰間來回的摩擦着,傾覆在她淺笑着的唇上:“半個小時怎麼夠啊?”
“你到底說不說?”佯裝生氣地白了他一眼,同時將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袁天擎,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你不是一直不願意嗎?”
靠在他肩膀上的人卻一下子抬起頭來盯着他:“你……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啊!”更加親昵地勾住她的腰,用一種深情的目光望着懷裏面的人,“結婚也要你同意才行啊!”
“以前你老是說,現在卻是一次也不提了。”
“那你說什麼時候?”
推開了摟住自己的人,喬安暖沉沉地呼了一口氣:“以為把我騙到手了,所以你就不願意和我結婚了?”
“什麼叫做騙到手了?”急急地抓住失落人的肩膀,盯住她垂下去的目光,“你怎麼會這樣想?”
“難道不是嗎?”
“喬安暖……”面對她這樣固執而又荒唐的想法讓袁天擎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語表達出自己的心情。
“幹什麼?”
“要不就明天吧!”
“明天我沒有時間。”
“那……那你說。”
“結不結婚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喬安暖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可這裏面卻帶着無盡的客套和疏遠,“你還記不記得我那天晚上和你說的話?”
“那天晚上?”惶惑的望着面前的人,實在想不出她說的是哪天晚上?更加想不出她說的是哪些話?
“就是那個下雨的晚上。”喬安暖直直地盯着面前忽然露出赧然的人,“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恩。”
“重複一遍。”
怎麼可能忘記呢?那些振振有詞的話,那些決然無謂的話,還有她那種不稀罕一切的眼神……所有的一切即使伴隨着渾濁的雨水還是清晰的落在他的眼中和耳內。
“就算……就算我們之間已經發生了關係,你也不一定非要……”袁天擎將話頓了頓,痛苦的呼了一口氣,“喬安暖,你非要這麼逼着我嗎?”聲音帶着一種痛苦的哀求,眼中含着難過的光落在她帶着淺笑的面頰上。
“剛才說要結婚的話都是和你開玩笑的,不過你重複的話我絕對不是氣話。”喬安暖吻了吻失落着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一雙有力的手扣住腦袋按在了懲罰的柔軟上。
只覺得自己的唇間被一種痛然的力道壓着,緊皺着眉使勁兒推開了他:“讓我把話說完!”
“我情願你剛才已經走了也不願意聽你說這些亂七八槽的話。”
“那我可真走了?”
“別呀!”慌忙攬住她的腰靠在自己的身上,“我只是覺得我們沒有必要談論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而已。我不會離開你,而你也必須要嫁給我!”
“也許吧!”還是故意說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話,喬安暖再一次推開了摟住自己的人,“我真的要走了。”
“我等你。”
“不用了,也許都到凌晨了呢!”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袁天擎卻失怔在剛才的談話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介意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喬安暖是真的在開玩笑還是真的心中有這樣的想法?
坐在辦公室的旋轉椅子上面望着下起的淅淅瀝瀝的雨絲。
腦海中始終回憶着肖徹的話,他不想離婚卻也無法放棄對夏露的留戀。
所有的話經過他一句又一句低沉痛然的句子落在袁天擎的耳內時,袁雨菲心中的煩悶卻仿若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減輕。
“你呢?”
“我當然是不想離婚了,可是我又覺得對肖徹不公平。”
“肖徹在意嗎?”
“她……”面朝著冰涼涼的雨絲敲打在窗戶上的水跡痛然地失笑了起來,“她理解我可卻也很傷心。”
“袁雨菲,你真的覺得自己還愛着夏露?”
“我怎麼可能完全忘記呢?從前的那些事情全都生動地浮現着,她為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而我?而我這麼多年卻一直誤解着她……”煩悶地吸了一口煙,轉動着椅子望着斜躺在沙發上的人,“可我真的不想和肖徹離婚,我們……我們之間……”
面對他吞吞吐吐的話,袁天擎明然他的意思:“那你就去和肖徹說啊!”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愛着她的同時還念念不忘別人,我怎麼有勇氣去挽留她呢?”袁雨菲的聲音帶着濃厚的哽咽之色,“她還說不想讓我有任何的為難。她想要我解除她的困境一樣解除我的困境,我知道因為避孕藥的事情我……她一定很傷心!”
驚詫地望着支撐着自己痛苦腦袋的人,袁天擎既心疼又責備地瞪着他:“你是不是瘋了?!”
“我當時……我當時只是不想讓她有孩子而已。我以為她的心裏面有着文遠清,而我當時又被夏露的那些話攪亂了所有的意識。袁天擎,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我好後悔!如果她不吃的話,也許我們真的會有一個孩子,也許……”
“既然有這麼多的愧疚,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我不敢。她已經離開了。”
也許過幾天她就會拿來一份離婚協議書給自己。害怕和惶恐現在像是一條帶着毒刺的藤蔓緊緊纏繞住他,可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讓自己逃離這讓自己痛苦的一切。
煩躁的望着那些文件,子衫一頁一頁的翻着,白色紙張的一角都已經被她翻出灰色的印記了,可她還是常常的一遍又一遍的閱讀着。
現在的她極其擔憂袁天擎看到這些,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做?這些都是一些很重要的文件,甚至裏面還夾雜着一些重要的錄音。
這所有的證據都是她花大價錢通過別人調查出來的。
雖然並不完全確鑿,但是……這裏面的的確確都是事實。
向叔叔隱藏起來的所有秘密的東西現在也都被她擁有着。原本以為自己擁有了這些東西之後會立刻交給他看的,可是現在……她卻被不敢了。
他愛喬安暖。如果硬是逼迫他離開的話,他也不會開心的。
敲門聲讓她迅速收起來這所有的文件隱藏在大大的畫紙下面。
“幹什麼呢?”得到同意聲的人推門而入,陳風帶着一種溫和的笑意望向坐在白色椅子處的人,“下雨了,你送我回去吧!”
“我送你?”
“對啊!”陳風點了點頭,“我今天沒有開車來。”
“行吧!”子衫欣然地點了點頭,卻還是用一種打趣的目光緊緊抓住面前的人,“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為什要騙你?”不解地望着依舊慵懶坐在椅子裏面的人。
子衫歪着腦袋笑了起來,用手順了順自己耳邊的發:“當然是為了和我單獨相處了!”
對於這句話並不生氣,陳風只是附和着笑了起來:“如果我騙你的話,難道你還要揭穿我嗎?”
“不會啊!”
越來越不解她的意思,陳風走至笑着的人身邊俯身下去,雙手支撐在椅子處的光滑鐵色扶手上:“為什麼?難道你也有這個意思?”
佯裝不高興地推了他一下:“沒有!”
陳風清淺地笑了一下:“我們走吧!”
“等我收拾完東西!”
聽着她收拾東西的細碎聲,他百無聊賴地翻閱着一張又一張的畫。一沓分明就是調查資料的文件落在他的眼眸之中,抬眼望了望依舊背對着自己忙碌的人,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畫一張又一張的重新覆蓋上去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過。
既然藏在畫下面,肯定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至於第一張文件上所有的人物不僅有着袁天擎而且還有着喬安暖……其他的人卻都是他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