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文不值
可是在離開這裏以後，她整個人卻已經恢復如常。
時間到了半夜，路燈都無法照亮街道，周圍是忙忙碌碌的警察們，忙着封鎖現場，調查線索，每個人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長，卻沒有人注意到她在這裏的情況。
張柏楊說的對，她給這些人帶來了麻煩。
可她沒有辦法，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麻煩。
永遠，無法抹掉的麻煩。
到達自己的小窩，天上連一顆星星也沒有，夜晚卻越發的漫長起來。
她坐在地毯上，盯着面前微微燃燒的白色蠟燭，抬手將案子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蠟燭倒在地上，將散落的符紙燃燒。
一開始只是一點點的火星，再開始火焰開始燃燒、蔓延……黑色的煙氣升起，開始慢慢縈繞在整個房間裏。
她置身於此，只覺得難熬。
閉上眼睛，她的眼睛裏面出現了一個與現在毫不相關的畫面。
張柏楊穿着白色的衣服，坐在一張看不清顏色的沙發上打電話，在他背後出現了一個怪異的男人。
高大、嚴厲！
舉起手，手裏面握着匕首，直接刺入了張柏楊的頭顱。
畫面中，男人的臉是模糊的，看不清五官，她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卻還是失敗。
這是一個預言幻想！
在這樣火燒的煙氣中，她居然看到了未來之事，還是關於張柏楊的。
向暖想的投入，忘了身邊的情況，也沒有打算滅火的意思。
第二天，向暖穿着一身滿是煙塵灰氣的衣服出現在警察局，不管是誰經過，都要嗆一嗓子。
她的皮膚本來就很蒼白，人又瘦小。
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陰沉起來。
一進來，就感覺到好幾個人盯着她，她的臨時位置上，有一大摞碼的整整齊齊的紅色鈔票。
走到前面，看到鈔票上的紙條。
上面寫着：感謝大師！
落款，是趙順發。
原來是趙順發送來的，讓向暖有點意外。
這麼快就確定她的方法是好用的，還將感謝費用送來，確實讓她有點意外。
只是信封里的空頭支票，怎麼處理？
這個趙順發，還真是會給人出難題。
啪啪啪……
稀稀落落的掌聲從後面響起。
向暖回頭，大家都看着她，眼神都很忙複雜，拍手的人是張柏楊，張勝利都透露着諷刺。
“程大師，真是厲害！”張柏楊誇道。
“居然真的能讓你猜到趙順發家裏的事情，你這命理師的名號確實不一般，怪不得要價這麼高，還真有人給你。”
“你不應該留在這裏，應該去接受採訪，上雜誌多宣傳，讓大家多知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命理師。”
張柏楊有點失控，也是第一次如此譏諷一個女人。
不管其餘的人，向暖只看着張柏楊，並不躲避他的目光。
“我早就上過雜誌，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送你一本，《今日命理》，還可以算算運勢，我看你眉間有煞，印堂烏黑，還是多關注一點，總是好的。”
大家聽了，全都笑了。
做警察這一行，哪裏能有安全的？
望着大家的笑臉，向暖忽然明白過來，在這些人心裏，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
都是一文不值！
他們就想要藉著這些機會，羞辱她。
明白了這個，她安靜的坐下來，慢慢的將桌面上的錢一沓一沓的裝進隨身帶着的帆布包里。
大家看的眼紅，沒想到她真的收下了。
“向暖，你既然賺了這麼多錢，中午不如請客吃飯，咱們今天還有個新同事調過來，就是肖茹茹，也算給她接風，你們都是新人，藉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親近一下，不是挺好？”
“是啊，請大家吃飯吧！”
警員們說著，不想錯過宰肥羊的機會。
中午時候，吃飯的地方定在警局附近的餐館，小周選的地方，不想讓向暖破費這麼多，定了稍微價位低一點的地方，反而被大家好頓埋怨。
地方定了，大家只能接受，三三兩兩的過去，在那邊一起匯合。
向暖稍後離開，旁邊還有新來的肖茹茹，這人總算如願以償的進入了這裏，也不知道張柏楊為什麼忽然鬆口了。
可能是昨天經歷了向暖的事情，感覺肖茹茹也挺好的。
“程小姐，你身上好多灰塵，要不要濕紙巾？”旁邊，肖茹茹輕聲詢問。
向暖搖頭。
“這些是我家着火留下的灰塵，不髒的。”
肖茹茹低着頭，有點默然，完全沒想過是這樣的東西，只覺得向暖古怪，着火留下的灰塵，分什麼乾淨埋汰？
這頓飯，比向暖想的要愉快。
肖茹茹功不可沒，向暖原本沒想到，肖茹茹這樣安靜的美人也能如此的活絡氣氛。
全靠她，才沒有人冷場。
張柏楊沒有來，恐怕不屑吃她用算命錢請的客，同時也在忙碌昨天的案件。
席間，他們的話題就沒有離開張柏楊。
這些人，對張柏楊都是崇拜，也讓向暖知道了很多以前沒聽說過的事情，只覺得意外。
只是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關於向暖跳下來砸昏兇手的事情，也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感慨。
這件連環傷人案，刑警大隊也是非常重視的，局長甚至已經強調過，要加派警力支援，一定要找到確實的證據，讓兇手歸案。
只是現在兇手已經被抓到，但是還沒有證據證明那個老人是他打傷的，而且兇手反咬一口，說是警察逼迫，他才將匕首插入了人質的小腹裏面。
現在人質精神不好，也無法作證，向暖雖然也是一個目擊者，但是也是警察一員，口供不予錄用，他們就需要去找新的證據，張柏楊忙碌的就是這件事情。
只是時間一點點過去，並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
向暖心裏卻有另一種堅持，就是這個男人不是真正的兇手，雖然他傷了老頭，傷了女人。
可是這一場連環傷人案的真兇，不是他！
這件事情，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的。
下午。
向暖坐在審訊室裏面，對着面前的張柏楊也在沉思。
為了弄到證據，張柏楊不得不來詢問她的口供，只是卻弄成了審問的氣氛，讓向暖不滿意，並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