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與子
晚上父母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一家人吃得很開心。
羅亞幾次想找機會說下自己想去曰本打球的想法，但每次話到嘴邊最終都能說出口。
飯後，一家三口坐在客廳里看着新上映的來自星星的你，一邊說著家長理短的話。
羅亞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家庭的溫暖。
在過去一年裏，他每次都在躲避這個家庭，主要是他過不了心理那一關。
見到這位夫妻，他就心生出一種鳩佔鵲巢的愧疚感，他一開始發誓自己一定要替原主好好孝敬二老，等自己發達了就帶二老吃香的喝辣的。
只是來了之後才知道人家是城中村，一棟樓就足以讓他啥也不幹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現在聽得這家長里短，羅亞心中湧起一陣陣暖流，原來能溫暖彼此的不只是金錢，還有……陪伴。
那自己走還是不走？
“兒子，你是不是心裏有啥事？從吃飯時我就見你心神不寧的。”
“哪有，我能有什麼事？這個韓劇挺好看的哈，全智賢演的真是好，不過我還是喜歡看她演的那個電影—我的野蠻女友。”
羅母盯着羅亞，好一會兒，突然點點頭，“也好，回頭我請隔壁劉嬸就照全智賢這樣的給你介紹個。”
羅父旁邊聽了，連連點頭，“我覺得靠譜，咱兒子今年19，也老大不小了，想當初我遇見你的時候，還不到18歲。”
羅亞一腦門黑線，除了在心裏吐槽一句老爹你真是威武之外，他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接下來悲催的相親生活。
今天是劉嬸，明天是三姑，後天是四姨……總之在自己未搞定終身大事之前，相親大概就是自己接下來生活的主旋律。
想想都怕呀！
不行，得走！
羅亞心中已經拿定主意。
想說就說，羅亞正了正身子，道：“爸媽，我有件事要宣佈。”
羅父羅母還從未見過自家兒子如此正式的說話，所以也從葛優躺變成了正襟危坐。
“你說。”
“啥事？又差錢了？”
羅亞清了下嗓子，道：“我想接受北海道風神籃球隊的邀請，去那邊打球。”
說完，羅亞看着二老，等待接下來的暴風驟雨，抑或者是傾盆大雨。
羅母笑了笑道：“不就是去北海道打球嗎？又不遠。”
羅父皺着眉頭道：“老婆子，你知道北海道是哪兒嗎？那是曰本！”
“去曰本？”羅母一聽，當即驚道：“兒子，你去哪兒打球都行，幹嘛非要去曰本啊，你知不知道，你老爺爺當年就是死在曰本人的手裏，掌柜的，你快說句話呀！”
羅父掏出旱煙袋，點了一鍋，又吧嗒吧嗒抽了起來，任憑羅母一旁哭天喊地，他也沒有任何錶示。
等一袋煙抽完了，他才磕了磕煙鍋道：“能不去不？”
羅亞平靜說道：“國內不少俱樂部球探都去過我們訓練營，最後都沒有要你兒子。”
“那胡教練咋說的？”羅父又問。
“胡老大說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北海道風神的主教練藤間昭曉是他在米國留學時的同學，是個有本事而又可以信賴的人。”
羅父點點頭，又點了一鍋，抽了一口道：“那個藤間什麼的主教練你見過沒？”
羅亞點點頭，“見過，正是他邀請我到那邊打球。”
“打算啥時候走？”
“三天後吧，風神要打邀請賽，差不到要一周時間。”
羅父沒有再說話，自顧自的抽着煙，好一會兒才說：“你要知道，即便你不去打球，憑咱家這點祖業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也能過個吃穿不愁，將來再給你漂亮姑娘當媳婦，你一輩子都能過得輕輕鬆鬆！”
羅亞突然有種富二代的既視感，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說道：“爸，我還是想打籃球。”
這真的是他的本來想法，如果他這輩子沒有天賦，身高還是168，那他真的不介意遊戲人間一回，到時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該玩的完了，也不枉人間走一遭，可現在他有天賦，還有系統傍身，他又怎甘心再默默無聞的過完一生？
“爸，我知道您老本事大，但如果我只能依靠您的庇護才能生活下去，那我生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混吃等死，還是享福混吃等死？”就像一條……寄生蟲。
羅父咧嘴笑了，他起身拍拍羅亞，“行，不愧是我羅大炮的兒子，如果你小子只能混吃等死，那我真要好好考慮，看要不要努努力再生一個，以後好光耀門楣。”
額……羅亞心中有一萬頭羊駝從他破碎的心頭上奔過。
實在接受不了啊，這老爹也是沒誰了啊。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你的意思是？同意啦？”
羅父猛地抽了一口煙，把煙鍋子使勁在桌子上敲了敲道：“我同意不同意，這都不重要，我只有一個條件。”
“您說！”
“你小子給老子記住一點，就是你以後不管去哪兒打球，都要混出點名堂，別給咱老羅家丟臉，我羅大炮可沒有窩囊兒子。”
羅亞點點頭，“是！”
“掌柜的！”羅母急得快哭了出來，不過她也知道自家男人啥脾氣，平時別看說話不多，但主意一旦拿正就輕易不會改變。
她不想讓自家唯一一個兒子走得太遠，更擔心羅亞萬一打不出來，真的連家門都不回來。
說起來，自家這個兒子和他爹其實是一個脾氣，就是認死理。
想當初他想打籃球，直接背着家人報了籃球培訓寄宿學校，他爹喊了一句，你去了就不要回這個家！
結果這一去就是兩年半，中間除了打了幾個電話，真的就是連家都不回，也就是今年情況才有些好轉，回來住了一晚，如今，唉……
晚上睡覺的時候，羅母還在不住念叨：
“掌柜的，你得想想辦法呀？”
“哦對了，我昨天還看到新聞，說曰本哪兒發生了地震，那就是一個島國，地震是常有的事，咱安全的事不能不考慮呀。”
……
羅父把煙袋往桌上一放：“行了，你就別嘮叨了，我心中有數，現在睡覺睡覺。”
說完他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羅母聽到自家男人的話，微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