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婚宴上的初識
一對新人從婚禮場地的門口處踏上紅地毯，在結婚進行曲的響起下，看見新娘緊緊地圈着新郎官的手臂，活像松一點新郎就會逃脫出來離她遠遠似的
大部分親朋戚友都為新人出場而鼓掌，這場婚禮在昊天酒店舉行，宴請的賓客佔滿了酒店的兩層宴會廳。婚禮是舞會形式的，餐飲是自助餐式的，各式各樣的美食絡繹不絕地出現。
“想不到譚小芳會是我們這群人裏面最早結婚的一個，記得她中學時常嚷嚷男人不可靠。對不對，思澄你記得吧？”站在一旁的淑眉這樣問我，倒讓我想起，小芳中學時真的是事事都好強的女強人，什麼幹部工作都包攬。還一直說女人的歸依絕對不只是男人。但是卻讓我們中學同學會的人吃驚，她居然結婚了，在大學畢業的第二年。
“確實想不到。”我也驚嘆，但又覺得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聽說是懷孕了，這年頭還真不少是奉子成婚的，你看小芳她臉都笑開了花啦，居然把到金龜婿了。”淑眉不以為然，回頭去享受美酒食物，還不時的看向門口，等待着應該會來的人。
我聽得出來，她這有股酸味。也許是因為她男朋友是個花心大蘿蔔的緣故吧，想要拴住他還真是費心費力。
“改天你讓徐敦文也給你辦場比這更豪華的婚禮也成啊，徐敦文的家勢比這新郎官好幾百倍嘛。”我讓不住逗趣她，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徐敦文這個人，大學時期就拐走了我的好朋友李淑眉，還不好好對她，三不五時去拈花惹草的。可我卻佩服淑眉能這麼忍耐了五年。要是我愛的人是這麼用情不專的，我應該會調頭就走人了。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氣我。”淑眉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剛想開口補救一下熄熄她的怒火。
“寶貝，怎麼了，鼓起腮來，誰氣你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徐敦文終於出現了，本來應該一個小時前出現的人。
“還能有誰，我這閑人你終於想起來了？說好陪我參加婚禮，你倒好，婚禮儀式都進行完你才出現。”淑眉別過頭看另一邊，呵呵，不用我補救，出氣球就出現了，萬幸萬幸啊。
徐敦文倒是從容不迫，搔搔頭，一副無辜的樣子。“冤枉呀，我這是去做司機接貴客，哪知道這貴客還給我航班誤點，我才這麼遲的，我可是飛車趕來的呢。”
我們這才留意到站在徐敦文身後高大的身影。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士對我們微笑。他的頭髮像是亂中有序，又像從未梳過似的，給人感覺卻不壞，搭配他深邃難測的黑眸，給人一種不羈的感覺，但是他的微笑卻是職業性的，給人一種距離感。但怎麼看都是一個俊美成熟的男人。
“抱歉，澳洲那邊大雪使得航班誤點，辛苦了敦文這臨時司機了。”他邊笑說，邊幫徐敦文打圓場。
“就是嘛，來寶貝，給你們介紹，這是我的好哥們秦銘佑，他可是商業奇才啊，投資公司都國際化了，你們要是對投資有興趣大可以找他，包賺！”徐敦文理所當然的搭着淑眉的肩膀，顯然知道淑眉已經不氣他遲到了。我看就知道淑眉被他吃定了。
“什麼包賺，投資本來就沒有穩贏，只是我個人喜歡挑戰，而每回我都能贏而已。”秦銘佑這句看似謙虛其實是高傲自負得很的話語吸引了我的注意。看得出這男人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溫文，這只是偽裝，也許是面對客戶必須的職業病。
“久聞大名，你終於回國發展啦！敦文說你一直都致力國外發展，所以我一直沒機會看到你真人呢。你要真這麼厲害還真應該幫我朋友投資一下，她呀，對什麼都不緊張似的，居然還當自由職業者，要不用心點，我看她遲早變窮光蛋。”
淑眉顯然是在說我，我是自由珠寶設計師。畢業后一直沒有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只是為一些小型首飾店設計圖樣。而我其中的老僱主之一當然也是李淑眉了，徐敦文像是怕她沒有事干就會管住他管得死死的，早在畢業前就出資開了一間首飾店給淑眉當老闆娘。
“什麼窮光蛋，我的設計還沒到賣不出手的情況呢。”我也不介意對號入座。
“不一定窮才需要投資，有興趣就行，要是想了解一下這方面的信息，隨時可以找我。”秦銘佑禮貌地抽出卡片來遞給我。
淑眉力主我應該學會投資，我也坳不過她，收起了秦銘佑派出的卡片，“我叫左思澄，很高興認識你。”我也禮貌性地回應他。
就在這時，婚禮的音樂轉變了，變得更輕快，新人在舞池裏起舞，緊接着賓客們都以前一同跳起舞來。徐敦文這時候當然立即表現他風度的一面，伸出手去邀請淑眉去跳舞。他們就這麼把我晾到一邊。其實收到婚禮邀請時，小芳有告訴我可以邀請舞伴，因為婚禮晚會新人會和賓客同樂。但一時間找不到適合的人選，只好我自己一個人出席了。
“賞面跟我跳一曲嗎？”秦銘佑和我落單，他也紳士地邀請我跳舞，我環看周圍幾乎都紛紛有伴起舞，我們兩個在一旁杵着確實有些格格不入，我也不猶豫，伸出手來。
社交舞我懂，但卻不擅長，所以剛開始我的身體有些僵硬，生怕會出錯讓人看笑話。秦銘佑好像察覺到這一點，拉着我的手也稍稍用力卻不失溫柔，巧妙地帶領着我的舞步。他在我耳邊細聲地說：“跟着我的節奏，不需要緊張。”
這句話彷彿是一句魔咒似的，我乖乖地點頭，身體放鬆了很多，也更靠近他的胸膛。他比我高很多，手掌大而粗糙，身上有一股很幽香的古龍水味道，淡淡地清新，我很喜歡這味道。
聞着這男人獨有地氣息，倒有我有種捨不得遠離的感覺。腦袋空空地，只知道要跟緊這男人的節奏。不知不覺音樂轉變了，一曲結束。抬頭想說什麼，我才驚覺自己跟他的距離有多近。近距離看到他的眼睛，嘴唇，突然有種莫名的臉紅心跳，心裏像是漏了一拍。為什麼他的眼睛像是緊緊地鎖住我，讓我無法動彈似的。
這時他低頭，又在我耳邊說：“要不要再跟我跳一曲？”
聽到他的聲音我才回過神，知道自己有些失態，血氣都上涌到臉上了，沒底氣地回了他一句：“呃，我有點口渴，還是回去喝些東西吧。”這才抽出他一直握着的手，快步逃開那剛才有些不舍的胸膛。
我隨手拿走侍應托盤上的其中一杯飲料就喝下去了，味道不錯，甜甜地像喝汽水，但又夾帶一絲絲的苦澀在喉嚨。因為感覺太過於尷尬，我只好儘力全心全意去品嘗這杯飲料，不去想其他事。
這時淑眉也跳完了舞回來了，可是卻比在跳舞前更加氣鼓鼓的，劈頭就對我說：“改天我的晚禮服也必須要更加性感才行，氣死我了。”
不用問也知道了，肯定是徐敦文連在跳舞時眼睛都沒一刻停下來的偷看周圍穿着超低胸或大露背晚禮服的美女呢。淑眉在他懷裏都能這樣，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過分。
我吐吐舌：“愛莫能助，你要我為你設計配合你性感晚裝的首飾我還可以幫幫忙。其實你也早知道他是怎樣的，我叫你離開，你又辦不到。”
淑眉面露難色：“思澄，那是因為你還沒愛過，當你陷進去了，就無法自拔了。不論我說的話有多土，但這是事實，其實我還聽羨慕你的。”
聽着她的感嘆，我無法否認，我是沒愛過，縱然也有人追求我，但是對於我來時戀愛是不真實的，愛情更加是脆弱的，對於不真實脆弱的東西我沒興趣去深究。我一直都只是為了自己而活，卻無法理解淑眉這種為了留住一個男人而改變自己的思想。
“寶貝，你彆氣嘛，我剛真的只是不小心眼睛掃到了她的背，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你的腳還疼嗎？讓我看看。”徐敦文這才出現，低聲下四地求着淑眉的原諒。他居然忘情地看美女，連淑眉的腳都踩中了，這還真夠專心的，難怪淑眉這麼生氣。
經過多年來的相處，我知道這時候也是我退場的時候，不然我也會成為炮灰。也許是我也了解了，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淑眉的愛，那麼我還是不要干預，做一個隨時聽她抱怨就好的朋友就行了。
看着這場婚禮，看着譚小芳的笑臉，淑眉的氣臉，男男女女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個複雜法。我不想再想了，繼續喝着那甜中帶苦的飲料。似乎這杯飲料能稍微填補一下那一絲的惆悵。
“原來你在這，他們剛走了，也不說一聲，看來你朋友可不是一般的生氣呢。”秦銘佑站在我面前，我想起了跳舞時的情形，沒來由的心跳又加速了，見鬼，我有病嗎？可是好奇怪，怎麼看起來他帥氣的臉上有一層霧氣，我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可是還是有一層霧在。
“你怎麼這麼模糊？我都看不清你的眼睛了。”我衝口而出居然是這句話，我確實很喜歡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裏能看見我，他像是能看透我，明明被人看透應該會害怕，但我卻不討厭。
我想走近幾步看清楚他，可突然腳一軟，我就向前撲去了。好好聞的味道，好像有催眠作用，不行了，讓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