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替換
正當武仁滿心懷疑。
自己是不是又弄錯了，境界的劃分的時候。
一聲聲骷髏的嘶吼，忽然響了起來。
“吼，吼！”
站在山洞的洞口上，居高希望。
武仁可以清晰的看見，在山谷的盡頭，有一座巨大的場地。
在那巨大的場地里，一隻只體形各異，顏色各異的骷髏，幾乎遍佈着整座廣場。
可不管這些骷髏的顏色和體形如何，它們都在做着同一個動作。
嘶吼，目視着場地後面的高台。
在那高台上，僅有一張巨大的椅子，矗立着。
而且，遠遠看去，那張椅子，雪白透亮。
左右兩邊的扶手上，似乎都雕刻着，一隻帶有獨角的骷髏頭。
在那骷髏頭裏，還有一朵璀璨的骨火，在燃燒着。
在那靠背上，鋪有一層厚實的皮毛。
皮毛披散着，將椅子的大部分主體，都給遮蓋了起來。
忽然，一道紅色的瘦小身影，乍現。
周圍那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骷髏，竟全都安靜了下來。
只有那道紅色的身影，筆直的站立在原地。
“轟！”
“參見……王！”
山谷、廣場上的所有骷髏，忽然動作伐一的跪地吶喊。
隔着水紋，站在山洞裏的武仁，不由得也被嚇了一大跳。
他心跳砰砰的用手捂着胸口，道：“這，嚇，嚇死我了！”。
“那具紅色的骷髏，它……”
“嗡嗡！”
一聲輕響傳來。
武仁但見那隻紅色的骷髏，只抬起一隻右手，就讓那噪雜的無數骷髏，再次安靜下來。
他那心裏震駭着，有了新的想法。
“王？”
“難道，那隻紅色的骷髏，就是這座方圓百萬里白骨領地的……”
想到這兒，武仁忽然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為，那隻紅色的骷髏，如果真的是這百萬里方圓的，白骨領地的主宰。
那他要想活着離開這兒，幾乎是毫無希望了。
不過，看了看身後的石柱，祭壇。
看了看身前的水紋，和水紋前面的山谷。
以及，山裡後面的廣場。
武仁實在想不明白。
自己不過是一個失神，跌落了某個凹坑，或是谷底。
可為什麼，忽然的，卻出現在這裏。
這個地方，為什麼又與外面的山谷相連，卻讓那些骷髏看不見。
就好像兩處重疊的空間，只有一道波紋連結着一樣。
“難道，是我之前經過的那個地方，有一處……”
“等會兒！”
腦子裏的念頭一閃。
武仁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某個關鍵的地方。
他回過頭來，在石柱組成的結界裏，四處找尋着。
最終，目光卻被頭頂的一個洞口，給吸引住了。
“洞口？”
“在這樣的地方，為什麼會有洞口？”
“而且，那洞口還處在頭頂上。”
“難道，我就是從上面掉下來了？”
“可是……這兒，也不像是地底啊！”
帶着種種疑惑，仔細的在周圍打量着。
武仁也不知道，自己這算是倒霉，還是幸運。
莫名其妙的跌落到一個坑洞，坑洞連結着一處地下空間。
空間裏，又連接着一處山谷。
這一套環一套的，將自己包圍。
可自己卻還沒辦法反抗，或是逃離。
無奈的武仁看了看頭頂的洞口，看了看眼前的空間，和身後的山谷。
他那心裏一片冰涼，道：“怎麼辦？”。
“頭頂的山洞這麼高，以我現在的力量，怕是爬不上去的。”
“至於山洞外……”
“那更不能去了。”
“一整座山谷，全是白色的骷髏。”
“山谷外，那一整片廣場，也全都是顏色各異的骷髏。”
“還有那隻紅色的骷髏，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我要是就這麼明目張胆的走出去，只怕不到一時三刻，就會被它們給撕碎掉。”
“我……”
霎時間，武仁忽然有些後悔了。
自己走路的時候，為什麼就不長眼睛呢？
外面的世界，有再多的骷髏，也沒有眼前的山谷多。
外面的世界再危險，也沒有眼前的地方危險吧。
層層疊疊，密密麻麻。
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邊。
在那廣場兩邊看不見的地方呢？
那會不會還有無數的骷髏？
“嘿嘿！”
聽那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想走，現在傻眼了吧！活物！嘿嘿！”
“你……”
武仁本想開口，吐那聲音的主人滿臉花。
可當他回過頭來，看見那隻十多米高的金色骷髏，正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他那心裏忐忑着，又把話收了回去。
不過，有那十二根石柱困着，他也不怕那隻金色骷髏。
最多就是不靠近它，也不靠近那十二根石柱所包裹的範圍罷了。
想到這兒，武仁的心底，忽然有了些底氣。
他嘲諷似的看着那隻金色骷髏，道：“是！”。
“離開這兒，我的確沒有那本事。”
“我也沒本事騰空，從原來的通道離開這兒。”
“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自由的。”
“不像你，被鎖鏈和石柱囚禁着，就像個孫子似的。”
“想從裏面走出來都不能。”
“你……”
“隆隆！”
被武仁一頓數落，那隻金色骷髏心頭惱怒，掙扎着就像將身上的鎖鏈掙脫，從裏面走出來。
可無論它怎麼掙扎，最後也只是掙得鎖鏈嘩嘩響。
那十二根石柱和祭壇，一陣陣震動。
最後卻又重歸平靜。
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樣一來，卻讓武仁感覺更安全了。
一個被束縛得動彈不得的強者，那還強者嗎？
不，它不是！
它只是一個被動的接受者。
看了眼身後的波紋，和波紋後面的悠長峽谷。
武仁試探着，一步步來到十二根石柱前面。
待與石柱還有數十丈距離時。
他立馬站定，再也不敢向前了。
站在那數十丈外。
武仁睜大了眼睛，仔細的打量着祭壇上的金色骷髏。
看它那身上的顏色，似乎一直在慢慢退卻。
那本來還充滿光澤的骨骼，似乎比之前暗淡了不少。
他那心裏忍不住猜測：“難道，這個由十二跟石柱組成的陣法，不僅可以禁錮這隻金色骷髏。”。
“它還可以慢慢消磨金色骷髏的實力。”
“讓它一點點變弱。”
“或是，在我昏迷期間，這隻金色骷髏曾使用過什麼手段，想要對付我。”
“最後卻沒成功。”
“這才使得它那實力損耗的厲害。”
“以至於，連身上那骨骼的顏色，都變得暗淡了。”
然而，那隻金色的骷髏，似乎被武仁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它掙扎着想要站起來。
可身上的鎖鏈嘩嘩的，將它束縛着，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它不甘心的重新坐回去。
怒哼了一聲，道：“活物，有種的，就再靠近一點。”。
“看你家爺爺，會不會將你吸進來，一口吞掉。”
只是，武仁又怎麼可能會輕易上它的當。
站在石柱外圍，仔細的打量着。
武仁忽然開口詢問道：“喂，那個，前輩。”。
“你是被誰囚禁在這兒的？”
“還有這些石柱和那祭壇，”
“它們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和作用嗎？”
那隻金色骷髏，似乎不太想回答武仁的話。
可是，看着自己身上的鎖鏈，身下的祭壇，以及那包圍着祭壇的石柱。
它莫名的又有些悵惘。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
金色骷髏似乎有些耐不住寂寞。
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武仁，道：“活物，就你這如螻蟻一般的實力，是怎麼活到現在，又是怎麼找到那條通道，闖進這兒來的？”。
“說來，我真的有些好奇呢！”
“額！”
被人鄙視，武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被人當面鄙視，還說的那麼順暢自然。
霎時間，武仁感覺，自己的面子掛不住了。
他滿臉的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道：“進來之前，我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只是，後來出了些意外。”
“遇見了幾個人……”
“不，她們……也不能說是人吧。”
“之後，就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了。”
“那，前輩，你呢？”
聽了武仁的遭遇。
那隻金色骷髏，頗有些同情的看着他，道：“想不到，你也是個遭人暗算的可憐人。”。
“想來，你那心裏也應該有恨吧！”
“恨？”
想到這個字，武仁心裏有些迷茫。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遭遇過的種種，似乎都說不上恨。
可是，要說不恨。
那又難以解說自己身上經歷的痛處，和那種種的憋屈。
他那眼神閃爍，心情複雜的思量着，自己過去經歷的一切。
以及，那一個個，曾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出現過的人和物。
忽然，一個冷漠嬌俏的女孩兒，竟俏生生的站立在他面前。
武仁驚詫的看着她，道：“柔兒，你，”。
“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個女孩兒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難道，你不喜歡我出現在你面前？”
“那我走好了！”
“啊……不不不！”
“我剛才所說的話，並不是那個意思！”
“柔兒你不要誤會！我……”
快速奔跑了兩步，想要上前將那女孩兒抱緊的武仁，忽然心頭一震。
一股熟悉的劇痛，瞬間湧上心頭。
他“啊”的一聲慘叫着，清醒了過來。
“是……是你！”
環顧周圍，那裏有什麼女孩兒。
那裏有什麼柔兒。
眼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踏前了十數丈，武仁那裏還不明白。
剛才看見的“景象”，都是那金色骷髏弄出來的幻境。
他一邊強忍着來自頭顱的劇痛，慢慢向後退去，想要遠離石柱。
一邊默念着《心經》，抵禦着來自心神的侵蝕。
可那金色骷髏那裏會讓他如願。
它一邊燃燒着骨火，催動意志，壓迫武仁。
一邊抵抗着石柱和祭壇對自己的壓制。
直到武仁有些經受不住，差點暈闕的時候。
它才放緩了意志壓迫的力度，迷惑着讓武仁一步步向前。
一丈，兩丈……
看武仁再有一丈多的距離，就可以踏入石柱，踏入自己……不說是絕對掌控。
但，也相對比較容易控制住獵物的範圍。
金色骷髏滿心欣喜的，緊緊的盯着，道：“來吧！來吧！”。
“我的獵物，快進來吧！”
“只要進了石柱所在的範圍，你就可以看見自己喜歡的人了。”
“來吧！來吧！”
噗，噗。
一步，兩步，三步。
終於，實力低微，意志薄弱的武仁，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被金色骷髏壓迫、誘惑着，踏入了石柱囊括的範圍。
金色骷髏欣喜的怒喝一聲，道：“乾坤挪移，偷梁換柱。”。
“轉！”
在武仁無知無覺的瞬間，他那身體不由自己控住的，嗖的一聲，就出現在了祭壇里。
至於那隻金色的骷髏……
它那巨大的身體剛出現在祭壇外，就立馬變成了人形大小。
噔噔幾步，就衝出了石柱所在的範圍。
待石柱組成的陣法結界，感應不到自己的氣息之後。
它才放心的停了下來。
哈哈的大笑道：“出來了！”。
“出來了！”
“被這該死的陣法囚禁、禁錮了這麼久，本座終於好不容易出來了。啊哈哈！”
一陣猖狂暢快的大笑之後。
那隻金色的骷髏，才慢慢收斂了得意，漫步來到祭壇旁邊。
它“滋滋”的看着武仁，道：“這隻活物，還是太年輕，經驗太淺薄了。”。
“以為離遠一些，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可是，你那裏知道，越是強大的生命，越沒有破綻。”
“從身體到靈魂，甚至是精神，意志。”
“一切以生命為本源的強大生物，都會在進化的時候，讓自己變得盡善盡美。”
“那怕你離陣法，離我遠一些，”
“但是，精神意志，卻可以在身體和力量被禁錮的時候，從身體延伸出去。”
說到這兒，金色骷髏似乎還不盡興。
它一邊圍着祭壇轉圈子。
一邊念念叨叨的說道：“你這隻活物，不僅實力差。”。
“精神意志還這麼脆弱。”
“能活着，就已經不容易了。”
眼神一轉，金色骷髏那眼神間，似乎又多了幾分欣喜。
續道：“不過，現在好了！”。
“有這麼一座強大的陣法禁錮、保護着。”
“你即便是想被人殺死，也沒這麼容易了。哈哈！”
在又一陣猖狂的大笑之後。
金色的骷髏，似乎暫時發泄夠了。
轉身邁步，就準備離開。
可這個時候的武仁，卻慢慢醒了過來。
他茫然的看着周圍那有些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環境。
心想：“怎麼回事？”。
“剛才，我似乎又被那隻金色的骷髏給攻擊了。”
“我現在……”
“嗯！鎖鏈？”
嘩嘩嘩！
身體一動，身上那有些繃緊的鎖鏈，就嘩嘩的響了起來。
本還有些遲鈍的武仁，瞬間變了臉色。
他“呼”的從地上坐起身來，就要用力將身上的鎖鏈扯斷。
可鎖鏈堅固的，根本毫無變化。
只有他那雙細嫩的手掌，被鐵鏈摩擦的通紅。
忽然，一道詭秘的黑影映入眼帘。
將那正聚精會神與鐵鏈較勁的武仁嚇了一跳。
他害怕的向後退了半步。
之後卻又被鐵鏈推了回來。
只等他那眼睛看見，那映入自己眼帘的黑影，竟是一具正常人體型的金色骷髏。
他那心裏，瞬間又迷惑起來。
想道：“為什麼，我感覺眼前這具金色的骷髏，竟有些熟悉？”。
“難道，”
“看什麼呢？活物！”
一聲熟悉的“活物”，瞬間就讓武仁的腦子炸了開來。
他一邊驚駭的看着那金色的骷髏。
一邊卻極力的後退着，想要與它拉開距離。
只是，身體被鐵鏈束縛着，根本走不遠。
無可奈何的他，戰戰兢兢的看着，那貼近了祭壇邊沿的金色骷髏。
道：“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被詢問着的金色骷髏，似乎也有些被問懵了。
它左右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道：“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問的有些多餘了嗎？”。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完了！”
“原本，我是想就此一走了之。”
“此生不再見的。”
話鋒一轉，金色骷髏卻再次打量起了武仁。
續道：“可不想，你這活物卻醒的這麼快。”。
“如此，我也想暫時留下來，與你念叨念叨。”
“看看，我被囚禁的這段時間裏，外面都發生了那些變化。”
武仁一邊傾聽着，一邊仔細的回想着，之前遭遇的一切。
同時，他那心裏也忍不住想道：“它剛才說，該做的已經做了。”。
“什麼走？醒？”
“它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
嘩嘩！
擺動着手臂，看自己手上、身上，全都纏滿了鐵鏈。
而且，腳下石板平坦寬闊。
周圍的地面，卻比自己腳下的石板，矮了一大截。
還有那十二根石柱，是那麼的高大，粗壯，顯眼。
自己此時就處在石柱囊括的範圍內。
“等等！”
“石柱……石板……鐵鏈，金色的骷髏。”
瞬間，遲鈍的武仁，終於是回過神來了。
他臉上色變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鐵鏈。
還有那處於祭壇外的金色骷髏。
道：“你……你……”。
“脫困了？”
聞言，那隻金色的骷髏，卻是微微一笑。
道：“那也是多虧了你啊！活物！”。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