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三十章
林悠盯着那條送到她面前的珍珠項鏈看了一會兒,不敢確定大佬這是什麼意思。
“子章給嫂子買朱釵的時候,我也挑了件。”韓霽說。
林悠問:“給我的?”
“不然呢?”
韓霽反問,將項鏈解開走來林悠身後,替她把項鏈戴到頸上,珍珠驟然貼在皮膚上涼意讓林悠清楚的認知這不是在做夢。
雖然大佬是在宓相公給月氏買朱釵的時候順便給自己帶的,林悠也覺得很開心,以至於捧着韓霽要洗的衣服出門時,林悠的臉上還掛着淡淡的嫣紅。
中午吃飯時,月氏終於把孩子哄睡著了,得以上桌吃飯,問起兩人考得如何。
宓敬略緊張的說:“還不知道呢,過兩天才放榜。”
月氏聽他說的這樣沒底,也跟着緊張起來。
比起宓敬和月氏的緊張,韓霽和林悠兩人倒是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韓霽胃口大開,端着飯碗,一個勁兒的吃菜。
“不必擔心,肯定沒問題的。”
林悠邊勸慰邊將放在自己面前,韓霽接連夾了好幾回,看起來十分喜歡的菜換到他面前,讓他夾的方便些。
韓霽看了她一眼,問:“你怎知肯定沒問題?”
提起這個,林悠可就有自信了,她可是讀過原著的人!
“我就是知道!”
韓霽見她那一臉得意,完全不擔心的小模樣,盯着看了一會兒,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是不是瘦了?”
林悠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她天天照鏡子,倒沒什麼感覺:“瘦了嗎?太好了!”
韓霽見她笑得真切又開心,無奈咕噥了句:“好什麼好!”
林悠又向月氏求證:“月娘你瞧瞧我,瘦了嗎?”
月氏仔細看了看她,點頭說:“好像是瘦了!我每天都見你,也沒在意過!”
沒什麼比減肥中被人說瘦了更開心的事了。
然而有些人卻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開心,韓霽夾了兩塊濃油赤醬的肉到林悠碗裏表達他的態度。
林悠不是很想吃,兩塊肉得多運動幾十分鐘才能消耗掉,想夾還給他,韓霽一記厲眼掃來,她又不敢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打商量:
“那吃一塊好不好?”
韓霽不是個容易動搖的人,今天除外,默默把飯碗送到她面前,林悠果斷夾了大的那塊出去。
月氏瞧着兩人互動,不禁笑了,悄悄在宓敬耳旁說了句什麼,宓敬也跟着笑了起來。
宓敬看見林悠脖子上的珍珠項鏈,說道:
“我們考試的一個月裏,我從來沒聽他說過想你,誰知道回來的時候路過首飾鋪,他主動提議進去買個東西帶回來給你們,精挑細選出了這條珍珠項鏈,可貴了,能買二十根我那朱釵。”
林悠摸了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不解看向韓霽,剛才韓大佬不是說是陪宓敬買朱釵給月娘時順便買了條項鏈給她?
“咳咳。”韓霽嗆了兩聲,起身道:“我去盛飯。”
宓敬夫妻相視一笑,指着匆匆離開的韓霽背影說:
“害羞了。”
林悠也有點害羞,低頭吃飯。
韓霽和宓敬的考試很快出了結果,兩人毫無懸念的通過。
第一輪考試最終合格人數六十人,宓敬第三,韓霽第五十七。
宓敬看着兩人的成績,納悶的說:
“以賢弟的才學,不該只得五十七。”
這個名次太危險了,攏共錄取六十人,五十七屬於吊車尾,一個不小心很可能被刷下去,若是旁人便罷了,可宓敬是知道韓霽真實水準的,所以才覺得奇怪。
韓霽倒是不介意:“錄取就行,第幾不重要。”
宓敬佩服他的洒脫,兩人一同回家報信,等待四月考第二輪。
**
韓霽在古玩店裏淘了一塊上好的青田石,買了一套工具,坐在院子裏琢磨怎麼雕刻。
動工之前,韓霽考慮到自己雕刻水平有限,雕刻的第一塊印章石不能太複雜,便選了林悠名字裏的那個‘悠’字,先在紙上設計出要雕刻的圖案,認認真真,很像那麼回事。
林悠從屋裏走出,一邊抹潤手油,一邊來到韓霽身旁坐下,韓霽把設計出的雕刻圖案給她看,林悠覺得挺好,點頭說:
“要不等天熱一點再刻吧。”
雖說入了春,可天氣依舊寒涼,林悠有點心疼韓大佬那雙以後用來隻手遮天的手。
“我又不一下子刻完,慢慢刻。”韓霽想起來問:“對了,那幅畫你師父看了沒有?”
林悠嘆道:“看了。”
韓霽見她神情不對,問:“然後呢?”
“然後他給撕了!”林悠遺憾道。
韓霽猛地停下手中動作,驚訝問:“撕了?為何?”
“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年前拿去給他看,年後回來我去找他要畫,他就說給撕了。我都氣死了,偏他還像沒事人。”
韓霽問:“你不是親眼看見他撕的?”
林悠搖頭:“不是啊。要我在場,怎麼可能讓他撕呢。”
韓霽凝重的臉色稍緩,繼續埋頭搗鼓手中印章,說:
“沒看見他撕就成,你師父十有八|九是拿去賣了!回頭我問問他賣給誰了,等以後有機會去贖回來便是。”
林悠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疑惑:
“賣了?你怎麼知道?”
“你師父那人你還沒看透呢?”韓霽說:“他是不是挺缺錢的?”
經由韓霽這麼一提醒,林悠猛然響起老楊最近買回祖宅的事情,恍然大悟:
“哦!怪不得他突然有了兩千兩買回他家祖宅了。會不會就是把我那副畫拿去賣了的緣故?”
“兩千兩?八|九不離十。”韓霽說。
林悠卻仍有想不通的地方:“可我那副破畫值兩千兩?”
韓霽抬頭嚴肅糾正:“你的畫不破!”
林悠見韓霽這麼認真的維護自己,心中很感動,同時也有點汗顏,因為她只不過是用了現代的美術手法去畫了一幅水彩畫,那畫若是出現在現代,最多是一幅還可以的寫生畫,絕對不可能產生兩千兩銀子的價值。
能夠被大佬這麼肯定,林悠決定今後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學習,提升自己專業技能,爭取成為配得上大佬誇獎的人。
**
經由韓大佬提醒過後,林悠特別觀察了幾天老楊,終於明白為什麼老楊這些天會那麼積極了。
原先以為他是因為撕掉她畫以後愧疚,但仔細想想,如果老楊真的覺得林悠那幅畫不好而撕掉,他應該問心無愧才對,根本就不該感到愧疚。
但他現在愧疚了,那便是心裏有鬼的最好證明。
這個猜測沒過多久就得到了來自老楊的親口證實。
因為老楊想讓林悠跟他去一趟江寧府。
“去哪裏?”林悠驚奇問,聲音之大差點把老楊手裏的酒壺給嚇掉了。
“江寧府!你這麼大聲幹什麼。”
林悠放下畫筆,不解問老楊:“去幹什麼?”
老楊扭扭捏捏了好一陣,告訴林悠實情。
“你那幅畫我沒撕,是賣給江寧府一個畫商了。”
老楊邊說邊注意林悠的表情,見她聽見畫沒撕的時候並不意外,反而一副‘我早知道’的神情,老楊心裏沒底:
“你怎麼沒反應?”
林悠兩手一攤:“韓霽之前就猜到了。”
老楊也是沒想到,他還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羞惱道:
“那小子成精了!”
“所以你賣了我的畫,跟你想讓我去江寧有什麼關係?”林悠問。
老楊摸了摸鼻子:
“那什麼……你上回不是看見我兒子去找我嘛,他如今是江南書畫齋的齋長,這個齋長不好當,每年必須都要向京中畫院呈送兩幅精妙的畫作被畫院收錄,若是不交或者交上去的畫入不了畫院的眼,來年就要被畫院削減這部分的經費。”
“他已經三年沒送上什麼好畫了,肯定的呀!經費越來越少,能給畫匠的空間也就越少,再加上江北書畫齋那邊死死盯着,不少江南的好畫匠都被招攬去了江北陣營,他現在是舉步維艱。”
“所以我才想趁着過年,我帶着你的畫回去找他,想解一解他的燃眉之急,沒想到他根本不見我。沒辦法,我只能把那幅畫賣給他手底下的一個畫商,那畫商得了畫,便會呈送上去給他,我給畫商留了信兒,跟他說若是對畫有興趣,就到安陽縣來找我。然後,那天的事你也看見了。”
林悠沒想到老楊賣畫的背後還有這麼一則故事,看來他一開始並不是想賣了林悠的畫賺錢,而是想幫兒子,但兒子不領情,他便換了種方法。
“畫賣了多少錢?”林悠直奔主題問。
老楊對她比了個一個手指。
“一千兩?”林悠質疑。
老楊察言觀色,沉重的腦袋點了點,林悠拿起自己的畫具轉身就走,老楊見狀趕忙阻攔:
“好了好了,兩千兩!”
林悠停下腳步,對老楊伸手:“錢呢?”
老楊盯着她手看了會兒,‘啪’一下在她掌心拍了下:“沒了!買了祖宅就沒了!”
林悠再要走,老楊沒辦法只得說:“行行行,反正祖宅那小子也不要,回頭我收拾收拾再賣了,賣了錢還你總行了吧?”
“就你家那破宅子,傳鬼宅傳多少年了?現在二百兩都沒人買,還想賣回兩千兩,做夢吧。”林悠不客氣的道出實情。
老楊嘖嘖嘴不評論,畢竟錯在他,現在又有求於人。
林悠長嘆一聲,說道:“你說說你!我怎麼就拜了你做師父!事干一大堆,錢一分沒撈着!”
“你這孩子,眼光要放長遠一些。你是個搞藝術的,別總把眼神兒盯在錢上,俗氣。”
林悠很想懟他,沒錢你搞個毛的藝術,飯都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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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我搞藝術就是為了掙錢,不掙錢誰搞藝術啊!哼(ˉ(∞)ˉ)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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