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來電

“你真的決定好了，不打算再考慮一下？”高雄用詫異的目光注視着李然，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說出這樣的話，很久以來，他所知道的李然都是一個乖孩子，一切都會服從安排，服從老師的安排，服從父母的安排，所以在別人眼中他像極了一個沒有主見的人。

就連高雄都一直覺得，李然會把他的這第一份工作一直做到退休，即使他心裏清楚這個聽話的乖孩子內心中充滿了叛逆。

“高胖子，我已經決定好了，作為我的好兄弟，你難道不應該支持我嗎，還是說你真的願意看着我孤獨終老嗎？”李然這次很認真的說道。這樣的行為也許算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叛逆吧，至少他知道自己服從安排的結果就是以前喜歡的女孩嫁給了別人，自己工作后的每一次相親都被女方嫌棄得要死。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這樣我們倆就能在一起了。”高雄抖了抖他那一身肥肉嗤笑道，“你特么不也是單身嗎，還嘲笑我找不到女朋友，有一句怎麼說來着：相煎何太急，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高胖子，我可沒有為難你。”李然白眼道。

“我們倆是不一樣的好嗎，我李然是誰，想當年有多少混混都倒在我的手下，英雄救美的事迹也不知有多少了！像我這樣的人是有找到女朋友的潛質的，我能讓女孩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李然，是一隻潛力股你懂嗎？至於你，雖然我真的不願意打擊你，但你是真的連一點潛質都沒有的，所以這注孤生還真不是我信口開河，而是你命中注定的好不。”

說罷，李然露出一臉得意的樣子，將削瘦的身體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點餐枱前，準備再去點上一杯可樂，自己原本的那杯早已經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我呸，潛力股長你這樣，也是誰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有潛力，木訥腦袋一個。”

高雄咬牙切齒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轉過身對着李然罵罵咧咧起來，但李然卻彷彿沒有聽見，只是彷彿只專註地看着點餐枱上的菜單而忽略了其他。不過這其實是李然故意無視高雄的話罷了，這是他自己認為的一種勝利者的姿態。

最後李然還是只點了一杯可樂，並沒有再選其他的東西，不是他覺得不餓，而是他在決定辭職之後，他知道許多困擾也會隨之出現，這讓他的對美食的渴望不由得降低了許多。

“燃燒我的卡路里……”

李然剛坐下，兜里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原本男人用這首歌做鈴聲是有些奇怪的，但李然卻是特意選的這首歌，目的就是為了打擊正坐在他對面的高雄高胖子。

陌生號碼，沒有被任何機構標記過，不是快遞，也不是詐騙……李然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那串號碼之上，心中不禁起了疑惑，也許是打錯了也說不定吧。

若不是呢，反正如果是詐騙或者打廣告什麼之類的立馬掛掉就可以了，可萬一是自己投出去的簡歷被人看到了呢，猶豫了片刻之後，李然還是決定將電話接起來。

“喂，請問哪位？”李然的聲音頓了頓，已不再是與高雄開玩笑的那種語氣。

“咳咳，你這裏送外賣嗎？”良久，手機中才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不好意思，你可能打錯了，我這裏不是送外賣的。”

其實李然已經覺得可以立刻掛電話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應該是出於禮貌，他還是認為向對方解釋一番為好。

話音落下，李然正準備掛掉通話，可對方的聲音又接着從話筒里響了起來：“不是也沒有什麼關係，既然你接到了我的電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送一份外賣過來。”

“神經病吧，我又不是外賣小哥，憑什麼讓我給你送外賣，我要不是看在你應該是個老人家，我早掛你電話了。”

李然覺得有些好笑，對方顯然是在倚老賣老，覺得自己是個老人，作為年輕人就應該答應滿足他的要求，對他百依百順，這種人還對他客氣幹嘛。

既不是父子，又不是叔侄，扯不上半點關係，李然很想問憑什麼，憑什麼啥關係都沒有的人，會向自己提出這種無理要求，感覺這是遇見了奇葩，大奇葩。

“你叫李然對吧，也許你不用如此着急而是應該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願意給我送來一份外賣，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份薪資十分可觀的工作。”電話那頭並沒有放棄讓李然送外賣的想法，而是繼續說道。

蒼老的聲音依舊保持着勻速，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不過李然的臉上卻是猛地掛滿了驚愕的神情，他的心中瞬間多出了無數驚嘆號，更隱隱間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對方是誰，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否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職了，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才給出這樣一個條件來。李然大腦迅速的運轉，卻找不到問題的答案，而心中反而又多出了一個更大的疑惑，這個人似乎最初像是打錯了電話，但之後卻像是查了戶口一樣的掌握了自己的信息。

是不是說自己被什麼神秘組織盯上了？

可是李然立刻就否決了這種想法，自己沒有特異功能，絕不是美國大片里那種隱藏的超級英雄，也不是什麼富家土豪，坐擁金山銀山一輩子不愁吃穿。對於任何人來說，自己都是既沒有研究價值，也沒有利用價值，除了蒼蠅會盯上他這樣的一坨窮逼臭狗屎以外，還有誰會盯上他....額，高雄除外！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調查我！你到底是誰？”

李然的腦中滿是問號，頓時心中提起了幾分謹慎，眼神也變得緊張起來，還抬頭目光往四周張望着，想發現是否有人正在盯梢自己，甚至諜戰片、無間道的畫面都竄上了腦海之中。

“這些很重要嗎？”然而電話那頭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語氣顯得十分從容，“其實我覺得這些對於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一份外賣，足夠滿足我這個老人家的胃口。這樣我就可以給你一份讓你十分滿意的工作，為什麼你不試一下呢？”

“……”李然聽完了對方的話語后並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沉默。

這像是一個奇怪的圈套，李然心裏做着一種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鬥爭，電話那頭的人很明顯充滿着怪異，甚至詭異，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去給這個人送什麼外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李然心裏卻又十分好奇，這輩子他都沒有遇見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整個人生就像是一條直線，毫無半點波瀾，他曾不止一次的渴望這樣的生活能在某一天產生一些變化，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不像是早已被上天安排好的。

並且對方話語中透露了最重要的一點，一份好的工作。這對於李然來說真的是充滿了誘惑，在這樣一個年代，一份的好的工作實在是代表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李然心中掙扎的天平終於正慢慢的開始傾斜。

“年輕人，我已經很餓了，讓一位老人焦急的等待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希望你能快點將我的美食送到。”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能夠揣測出李然的心思一般，即便李然還沒有開口答應，對方卻已經提前公佈了他心中的答案。

最終，李然沒能戰勝自己的好奇心和對一份好工作的渴望，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在問清了對方需要什麼樣的外賣和地址之後掛斷了電話。

李然一手將點好的可樂遞到了高雄的面前：“高胖子，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謝謝你的漢堡炸雞，這杯可樂勉強當做我的謝意。”

說完，李然如同一陣風一般地走了，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高雄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難道這個窮逼約到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