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只不過是給大家看的假象罷了，別當真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他率先甩出最後一句話：“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否則你這條命該丟就丟，我們是不會管你的。”
“添麻煩”三個字她聽得分明，北月星出言安撫：“姐，你向族裏提交罪證做得沒錯。他現在雖然暫時從警察局出來了，但是戴罪之身。家族裏的人都盯着，他不敢對家主大不敬的。”
“時間不多，先把眼下該辦的給辦了。放心吧，有我們在，這次無論如何都會將北月孟義制服住的。”
時間確實不多，微涼眸光輕輕閃爍，滑過“北月秦”冰冷的臉。攥緊拳頭快速先去給北月玉萍打電話，心裏卻仍止不住地忐忑。
北月漓從她的身影收回目光，轉向他，一臉譏誚：“這次無論如何都會將他制服住？你的口氣不小。”
他面無表情，眼裏劃過一抹陡峭。北月漓則又轉回到方才微涼走去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頗有些深不可測。
…………
按照原本的計劃，無論日記本還是贓物，都是想先等着族親確認。將北月孟義的罪行攤開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沒有理由出面救人。
現在出現變故，交出日記本，是和北月玉萍早就說好的。只要沒有再涉及乾屍案，她是心甘情願為他盜墓和倒賣文物一事作證的。
所以這事兒微涼辦起來沒難度，與她打過招呼后，便打電話給方海喬。萬萬沒想到，接起電話的，是一把男人的聲音：“喂。”
她愣怔當場，不瞬反應過來聲音的主人：“你是？”她錯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嗯，”他用簡單的一個字回答她的困惑，繼而道：“她昨晚沒怎麼睡，剛眯下一小時不到。你有什麼事？”
怎麼聽怎麼像為人丈夫的口吻，而且，這言語間分明透露出昨晚他們倆在一塊。再加上那句“沒怎麼睡”，特別引人浮想聯翩……
當然，微涼不做任何的好奇和探究，有事說事：“等她醒了你幫我轉告她去北月玉萍那裏拿東西。”
“好，”他應着，然後掛電話了。她晃了一晃神，笑了。
…………
警察局，方海喬腳一蹬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咕噥自己什麼時候跑沙發上來睡了。一抬頭，見他站在茶几前，剛放下她的手機。她一個激靈，整個人又懵住了：“專家？”
做夢還沒醒呢吧這是？她雙手拍上自己的臉，做起了清醒操。一通搓之後，她放下雙手，卻見他並沒有消失。
“……”
他為什麼還在，天啊，不是夢，他是大活人，那她……
專家似並沒有看到她方才對她自己臉蛋的蹂.躪，平淡如常地將電話里的內容轉告給方海喬。聽聞季微涼的名字，她即刻從凌亂的內心世界裏抽離，喜上眉梢：“去北月玉萍那裏拿東西？”
下一瞬她抓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蹭地從沙發里起來。喲西！他們的祭祖儀式快開始了！
…………
胡立狐疑大雙為什麼會突然問他確認季微涼今日的行程，剛回復完消息便見她從卧室里出來。暫且顧不及那麼多，收起了手機：“大小姐。”
她蹙起的眉未鬆開，凝重地略略頷首，攏了攏身上外套。行往樓梯口和“北月秦”他們匯合，然後一起下樓。
那些古董文物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已全都搬走了，北月孟義在廳堂靜候着她：“姑姑。”
她瞥了眼他的氣定神閑，心裏越發堵得慌，卻也只能暫且堵着。轉回眸，她率先邁開步子，攜一行人朝外去：“走吧。”
…………
祭祖可以說是宗族裏一年之中最重大的活動，由家主偕同族內有威望的長者主持，全族各個旁系派代表參祭。其餘人也必須到場，只不過不入祭堂，而在下方按長幼次序列隊排伍。
兩三天前就開始籌備了，正如之前所說，原本季微涼還有其他相應的儀式需要參加。但因為她的孕婦身份，所以最後刪減只剩祭祖。
胡立非北月氏族之人，止步於宗祠外，只有未婚夫能夠留在她的身邊。一路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往宗祠里走，黑壓壓的全是衣冠整齊彬彬有禮的男人。她再次強烈地感受到自己這個女家主的特殊性，和這份特殊帶給她的莫大壓力。
祭堂是在昨天佈置的，五牲八珍、糖果饌盒、飯羹茶酒、香柱燭品等等整齊置於供桌之上。神台的正中央擺放的是今日凌晨剛宰殺的豬羊，豬只留了一個大豬頭，羊則全羊上架。
兩側陪祭人員早已到場，正是九位老人。她的視線掃過，第一眼便攝住中間的駝背。老人看起來基本還是老樣子，只比以往多了一根拐杖，貌似身體比以前差，行動比以前不便利。
當然，她清楚皆為他展示出來給眾人的假象罷了，完全辨別不出半絲大師的痕迹。
她的目光往後方瞟去一眼，未婚夫在剛剛進入祭堂之後，便隨北月孟義入列到那群各旁支代表組成的隨祭人員之中。他為一群人之首，他次於之后。
收回目光，重凝眼前，駝背正領頭和其餘八位老人一起向她恭敬致意。微涼禮貌地對他們回禮，雖然之前訂婚宴上就發現除了北月漓之外還有另外一人易裝駝背老人，但此時此刻已知他就是大師，感覺非常地怪異、不自在且緊張。
客套之後，各自歸位，她朝前幾步，立於最前方的最中央。宗祠前的三門銃腳地炮響起，祭祀正式開始。
全員肅立，她根據司儀之宣讀，帶頭點火上香。
…………
怎樣的詞語都無法準確形容出方海喬從北月玉萍手裏拿到日記本之後的心情。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衝到季微涼麵前，先大罵她不夠意思。有這種好東西竟然不早點交出來給她，非得藏到最後關頭，再給她一個超級大么么噠。
而事實上她也確實趕往宗祠了，每回的“大型封建迷信活動”，都有警察在場。可以如先前玩笑之語那般說的“保駕護航”，檯面點的理由則是維護社會公共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