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孰輕孰重

第四十八章 孰輕孰重

慕容懿從諸葛翊然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忌憚的目光,或許在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的盤算和大量,兩個王者之間的對決,並不僅僅因為仇恨,還有那如春風沐浴般微笑的女人:“他與您很像,很像!”

重複了兩遍,加重了口吻,似乎要讓他起到了重視,諸葛翊然的眼底深邃了幾分,仔細地盯着面前之人,竟然恍惚之間看到了那一抹輕蔑的笑容,和蔑視世間一切萬物的輕佻,他似乎是在坐山觀虎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他不語,等着慕容懿未完的話語接著說道:“以前的他雖然冷若冰霜卻並不腹黑,對於我總是抱着手足之情,照顧之意。()自從沁兒,不是端木沁,而是另外一個沁兒,她的出現改變了他,也改變了我們。”

“沁兒?!另外一個沁兒?”若非親耳聽到,眼見他那深沉仔細的眼神他絕不會相信,世間會有另外一個同名,樣貌相似的女子。

“沁兒,一個在我們痛苦悲哀的時候總能出現,安慰我們受傷心靈的人,慕容紹漸漸被他吸引,我也同樣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有一日,慕容紹按耐不住向她表白求婚,卻被當場拒絕,並直言心中有了另外一個人,那人便是我。”

往日似乎歷歷在目,慕容懿神殤的目光看着地板,那痛苦的回憶唯有默哀的痕迹:“為了兄弟之義我放棄了沁兒,從那一天她便消失了,我以為是我傷害了她的一片真心,默默承受着罪孽感,負擔著慕容紹的遷怒,直到傲龍的話讓我們明白了所有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局,一場精心安排的局!”

門外,端木沁倚靠在牆邊,本想到書房找諸葛翊然說些話,走到門口剛要敲門卻聽到慕容懿的聲音,還有沁兒的故事,雖然對於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卻從來沒有從慕容紹的口中聽他講述過去,呆愣在那裏,傾聽着。

“什麼局?背後主使之人是誰?”早在端木沁走到門口之時諸葛翊然便感覺到了,只是一直未曾開口,或許讓她聽聽,那心中隱隱散不去的陰霾或許能夠飄然離去。

若知道端木沁就在門外,慕容懿絕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他不了解慕容紹對於她的情感,是真實的還是替身?

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受傷的都會是端木沁,愛上慕容紹便註定了會是個悲劇收場:“沁兒的出現並非是偶然,當她失蹤之後,慕容紹用盡所有的人力物力去尋找,但除了沁兒這兩個字,她似乎在這個人世間沒有留下片點痕迹,一切都像是一場短暫的夢境,夢醒了,她走了!”

“消失的並不僅僅是沁兒,慕容紹的半塊盤龍血玉也從那天起便無影無蹤了,我相信是沁兒拿走的,原以為只是當做一個紀念品,卻在傲龍的口中得到它的消息,我這才明白,沁兒竟然是暗夜公爵安排的一顆棋子!”

“嘣”端木沁聽到詫異不已,身子漸漸傾斜,不小心碰到了門發出了聲音,慕容懿緊張地回過頭,打開書房的門,見到她匆匆離開的身影,那樣的寂寥與悲哀。

“沒關係!”諸葛翊然喝住他,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忍,或許不該讓她聽到的,兩個素未謀面的人,有着同樣的名字,相同的命運,究竟是誰在冥冥中主宰一切呢?

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

一掃眼底的莫名哀傷,冷冷的語調讓人不出他的變化:“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認為慕容紹和冷然會藏在什麼地方?而他究竟蘇醒了沒有?”

“不知道!”慕容懿說的真切,這是他心底的語言,蹙眉凝思,血脈相連的兩兄弟,在沁兒消失后他們的心便漸行漸遠,貌合神離。

以前那個嚴於律己嚴以待人,只對他一個人微笑的慕容紹不見了,事事苛刻針鋒相對,處處打壓,任何不好的詞語才足以形容他們之間的相處,慕容懿早已忘卻了自己有個哥哥,當決定了背叛之後,他也不再以兄弟相稱。

“我沒有把握慕容紹是否醒來,端木沁說的對,如果他醒來了的話是不會躲藏起來,而是直接面對,無論敵人有多麼的強大,如果沒醒來一切都難以解釋,在過去他的信念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說——”諸葛翊然拉長了音調,問道:“他就在這附近?!”

秘密之地

此地距離慕容大宅並不遠,應該說步行也就十分鐘的時間,所謂大隱隱於市,看來慕容懿對他這位哥哥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高腳杯內洋溢着紅色的液體,那自在的神情傲慢地旖旎着,無論身處何地何境何時他總能保持着悠悠然的態度,這就是慕容紹的本色,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身處峭壁懸崖而不動搖!

冷然坐在凳子上,面前擺放着筆記本電腦,頁面上沒有一行留言,等待了幾個小時,眉宇間漸漸凝結,心中一種不安的感覺慢慢延展,害怕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擔心嗎?”他的表情全部流露在外,敏銳聰慧的慕容紹又怎能看不透他的心思呢。

冷然故意地低下頭,收斂擔憂的神色,此時此刻,這不該是他所表現的事情,但該有所表現的人卻一副漠不關心,悠然自在的神態,這實在不得不讓人慪氣。

淺酌了一口紅色液體,剛剛從冰箱內取出,帶着幾分別樣的味道,只是不新鮮,困在這裏對於鮮血的要求只能降低,醒來之後,體內的嗜血因子似乎完全覺醒,每天必須飲下大量的液體,冰箱內只剩下大半。

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冷然就不得不冒着極大的風險去尋找血液:“你應該相信沁的能力,她是我選中的人,她既然表明了已經成功取得了諸葛翊然的信任,那麼事情就變的輕而易舉了。”

他的語氣有些怪怪的,冷然聽着異常刺耳,提到諸葛翊然的時候帶着幾分怒意,那是吃醋嗎?

“何況我們也別無他法,一個是血族之主,一個是狼族之王,我們呢?慕容懿叛變了,火龍死了,如冰是個內奸,傲龍反覆無常被感情所左右的小人,除了端木沁,我們沒有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

冷然感覺到他的無奈,事情如此明了,他又怎會不曉得端木沁是怎樣贏得諸葛翊然的信任,一個普通的人類,沒有的功夫,除了那張臉龐和身為女人的身子,除了美人計,他實在不想不出別的,眼睜睜地雙手奉上自己的女人,卻還要在這裏強顏歡笑,原來慕容紹的心才是最苦的。

“叮叮”信息來了,閃耀在屏幕上方,冷然立刻緊張地打開,慕容紹的眼角也不經意地掃過,一行簡短的留言:“事情順利進行中,不日查到聖巔峰!”

冷然糾結的冰塊臉漸漸浮現笑容,慕容紹也暗自鬆了一口氣,腦袋裏想的卻是:她沒事,真好!

回到房間后,立刻打開電腦,盯着屏幕久久不語發獃,快速的打了一行字:我在你的心中是深愛的人還是沁兒的替身?

手指停留在回車鍵,猶豫着是否將它發出,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盡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節奏不讓悲切流露在外,在快要按下去的同時,移動了位置,置於刪除鍵,將這行字一個接一個的抹掉。

思之再三,還是輸入了一行公事化的留言,合上電腦,趴在桌子上,強忍住**留下來的眼淚,單薄的身子抽搐着。

身後,一個腳步聲越加接近,背上多了一件外衣,端木沁清楚來人是誰,只是困惑為何他的手置於半空中,卻不放在她的身上,這並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以靜制靜,諸葛翊然收回**撫摸的手臂,透過面前反射的鏡子看着自己,這樣的情形、這樣的自己全部超乎了他的計劃,諸葛翊然沒有想到自己會動情,沒有想到會愛上一個不完整的愛人,她心靈的深處,他似乎永遠無法走近。

這是一個自負的男人無法忍受的,她的心底一直保留着另外一個男人的位置,他們的愛不完整:“你傷心,是因為諸葛翊然還是慕容紹?”

端木沁坐起來,沒有回頭,透過面前的鏡子看着自己,她並不算沉魚落雁國色天香,什麼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更與她風馬不相及,為何每一個男人都對她襄王有夢呢?

除了那份執拗的固執,天生的傲骨,不服輸的勁頭之外,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大膽地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愛上我嗎?”

顧左右而言他,是在刻意逃避他的問題嗎?

若換做以往,諸葛翊然斷然不會吃這個虧,但面前的卻不是他人,雙手放在她的肩頭,盯着那雙反射的水眸,當初就是被它所吸引:“因為你就是你,世間獨一無二的端木沁,會大着膽子問我為何會愛你的端木沁!”

他的意思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嗎?端木沁無意中深究了這個問題,將愛情變為了哲學,苦思冥想,非要探個究竟,她似乎忘了愛情本身就是個無解的問題,沒有任何邏輯思維,一個你永遠無法走出的迷宮!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諸葛翊然看着鏡中的他們,她坐在前面,他站在後面,既保持着距離卻又沒有疏遠關係,忽遠忽近,將自己置於棋盤之外,保持着一定的冷靜,以不致於**者迷。

端木沁是公平的,他既然解答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那麼她也要相對的付出代價,只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她自己也不曉得:“是誰,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我想知道在你的心目中,諸葛翊然和慕容紹哪個輕?哪個重?”諸葛翊然似乎沒有感覺到,她並沒有直言回答每一個問題,總是他在問,而得到的卻並非是個準確的答案。

“孰輕孰重?”端木沁呢喃着,眼睛看着他,心靈卻出了神,孰輕孰重?她問着自己的心,此刻卻沒有答案。

她突然站起來轉過身,看着面前真實的他,拉了拉他為她披上的外衣,望進他期盼的目光,正色回答道:“慕容紹是我的過去,諸葛翊然是我的未來,孰輕孰重,你說呢?”

端木沁說的是疑問句,但在諸葛翊然聽來卻是個肯定句,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無論她的回答是什麼,人的心是很奇妙的,他們往往願意將模稜兩可的答案傾向於自己渴望的一面。

諸葛翊然溫柔地摟住她,端木沁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大學的三年並沒有光陰虛度,起碼一堂心理課,幫助她順利的度過了這個關卡。

“翊然,你要的我給了你,我要的呢?”沉淪幸福的男人總是迷路的羔羊,一場翻雲覆雨過後,端木沁烏黑的秀髮散落在他矯健的胸膛,一隻手環繞着他的腰間,擊潰着他脆弱的神經。

“什麼?”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舒緩了**的掙扎,全然忘掉了感情的前奏與甜言的蜜語。

“名分,我不要再這樣下去,我將身心全部奉獻給了你,卻還要日日忍受着道德的譴責,我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你諸葛翊然的女人,如果你給不了我,即便忍痛我也會離開!”端木沁的話說的很是清楚,語調不卑不亢,威脅着包含着無奈。

如果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名分,我就會選擇離開,明明被威脅了,諸葛翊然卻心中暢快非常,勾起她的下顎,一個淺淺的吻痕:“你是我的妻子,我狼族之王諸葛三世翊然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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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幕幕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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