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麼都不要了
徐煙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深意,她害怕得整個人都在哆嗦。
“不要!郁南行你不可以!”
郁南行看着疼到整個人虛脫般倚靠在椅背上的女人,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上挑的眼梢往下壓,盯着一身是水,滿臉的汗,狼狽不堪的女人。
薄唇微彎着往上牽了牽,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我當然可以。”
他彎腰,屈指掐住女人的咽喉,冷冰冰道:“父債女償!”
隨即,抽身,跟一旁的男人道:“好好伺候徐大小姐!”
那猥瑣的男人露出欣喜,他是欠了郁南行的債還不出來,才被抓過來的,還以為自己要被砍掉手腳,沒想到還有這麼好的事兒!
忙點頭哈腰。
阿奇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徐煙,見郁南行出去,不得不也跟出去。
房門一關,就聽到裏邊傳來尖叫。
“你別碰我!把你的臟手拿開!”
“郁南行!郁南行!”
“不要!南行!南行我怕了!不要!”
女人帶着哭腔的尖叫和衣裳被撕扯的聲音,扎得人心裏不好受。
阿奇猶豫道:“先生?”
郁南行雙眉緊皺,胸悶氣短的從口袋裏抽了支煙出來,點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轉身,一腳把門踹開。
那猥瑣男已壓着徐煙,正準備扯她身上的裙子。
徐煙上衣凌亂破敗,她臉上多了好幾個指痕印,顯示被那猥瑣男打的。
郁南行上前給了他一腳。
他從徐煙身上滾下來,哆哆嗦嗦爬起來,去抱阿奇的大腿:“奇哥,這不是你們讓我睡的......”
阿奇看郁南行脫了外套把人攔腰抱出去,一腳揣在那猥瑣男的膝上。
郁南行把人丟到了隔壁房間,不分輕重將人丟到了床板上。
徐煙蜷縮着身體,剛才的驚嚇令她魂不附體,她不停的顫抖着,眼中都是驚恐。
男人直立在一旁,冷聲警告:“今天只是教訓,別再做這些不讓我喜歡的事,你那個母親,在醫院一天的醫藥費可不便宜。”
“還有你那個弟弟。”
他嗓音慢下來:“聽說他剛拿到T國大學的錄取通知,我想,你也不希望他因為你的一點點小失誤,丟了這麼好的機會。”
說著,他走了過來。
徐煙眼神慌亂、害怕的想要往後退,她靠在身後床頭邊上,眼眶通紅,連呼吸都打着顫。
看到她露出驚慌的模樣,郁南行嘴角抿了抿,壓成一條直線。
不耐煩的轉身開了門出來,一直守在外邊的阿奇抬頭看了一眼面色冷凝的郁南行。
“先生。”
他道:“這裏交給你。”
阿奇應“是”。
郁南行將外套挽在臂上,往樓下去。
阿奇找了一個女醫生過,幫徐煙收拾了一下,又等了一會兒,他才推門進去。
阿奇道:“太太,先生讓我告訴你一聲,你這間小書房,他有客人要來,麻煩你搬到客房去。”
徐煙渾身都痛,尤其是那狠狠割下一刀的傷口,尤其是心,痛得她快要死去。
屈辱,疼痛,她的心像是裂了一個大口子,止不住的血。
“這是我家。”
阿奇垂着眼睛:“你已經把房子賣了,而先生,買下了這棟別墅。”
徐煙驀坐起來,手腕打在床邊上,疼得她又倒回去。
“不可能!”
房子她交給小叔叔處理,小叔叔說過,絕對不會讓郁南行染指他們的房子。
“這是過戶證明。”
阿奇說著,將複印件遞過去。
果然是她小叔叔的簽名。
徐煙盯着手裏的證明,雙目充血。
她想要哭出來,卻發現淚腺早就幹了。
她不是他的對手,他一寸一寸,要逼得她和楠楠走投無路,要狠狠的將他們踩在腳底碾壓,她卻沒有反抗的能力。
除了妥協,她還能怎麼保護她的親人?
壓抑着酸痛苦澀,她逼着自己別哭,手掌用力的撐在床板上,以手腕的疼來克制心裏的疼。
可還是痛!剜心蝕骨!她深愛的丈夫,在一寸寸的將她凌遲。
“什麼時候搬?”
“儘快。”
徐煙呼吸都是顫抖的,她蹣跚着起來,想將床邊的照片帶走。
阿奇道:“抱歉太太,這些東西,你不能動。”
徐煙剋制不住,整個人都在發抖:“這只是照片!”
這是他們的全家福。
“所有有關徐讓老先生的東西,先生說,都不能留。”
阿奇道:“別讓我為難,太太。”
阿奇說著,便將徐煙手裏的相冊直接拿走。
徐煙要去搶,阿奇遞給身後的人,立即就帶了出去。
她痛苦的跪了下來:“你們要怎麼樣,怎麼樣才會滿意?那些,只是,只是我家人的照片啊!”
阿奇道:“先生吩咐的,所有有關徐讓老先生的東西都要焚毀,您別讓我為難。”
徐煙心神俱裂,不敢相信的仰頭看着阿奇木然的臉。
他竟連她父親的照片都要徹底毀掉!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恨她爸爸,恨他們一家啊!
徐煙她救不了父親,甚至連父親的照片都保不住,她就是個害人精,是個廢人!
她該死!
可她不敢死,她怕郁南行對付弟弟徐楠。
半夜,徐煙覺得小肚子隱隱作痛,她去廚房找熱水。
忽然聽到客廳那裏有人進來。
她往邊上躲了一下,就聽到女人嗲聲嗲氣的說:“南行,你真的讓我住進來?那你的老婆怎麼辦?”
郁南行的聲音,徐煙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說:“她?我想讓誰住進來就讓誰住進來,她敢過問。”
女人“咯咯咯”的嬌笑出聲:“那你是說,她現在就只會是這棟別墅里看門的狗?”
男人沒回答。
當是默認。
曾經信誓旦旦說她是此生摯愛,說一生都只會有她的男人,現在,卻摟着另外一個女人,默認她只是這棟別墅里的一條看門狗。
徐煙心痛得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撕扯開來胸腔般,清晰的看着血淋淋被人拿走。
背過身要走,臉上冰涼。
她抬手一摸,竟都是淚。
痛到了極致,竟也能扯着唇,自嘲的笑一笑,邁開麻木的雙腿,她只想走,遠遠的逃走。
不要了,她什麼都不要了。
可郁南行跟他的那個女人正在客廳里,她走不了正門。
徐煙扯下被套,系在床腳上,從窗戶爬了出去。
什麼都想不到,什麼都管不了,她要離開這裏。
再待下去,她會窒息得死掉。
可她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有這個男人的地方!
寂靜的夜裏,適合做點兒男女之間的歡喜事兒。
可郁南行看着眼前搔首弄姿的女人,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轉着打火機,他剛想抽出一支煙來,眸中煙火一跳,忽然停了下來。
臉色頓變,他一把推開想要跨坐到他身上的女人。
女人訝異的舉着未能勾到男人脖子的胳膊:“南行?”
郁南行瞳眸驟縮,冷道:“在這兒等着我!”
隨意抬手拍了拍女人的臉,起身就往二樓上去。
走到客房門前,他停下腳步,先敲了一下門。
門內沒有聲響。
郁南行皺眉,又拍了一下。
突然,他一腳把門踹開。
房間裏,窗戶打開,被套被扯成長條,系在床腿上,而那個本該在房間裏的女人,早就沒了蹤影!
郁南行疾步來到窗前,果然看了女人快要着地。
他大喝一聲:“徐煙!”
徐煙驚駭。
手上一松,摔了下去。
她疼得受不住,小腹一陣一陣的收縮,可她來不及多想,爬起來就往門口跑。
他才剛過來,沒安排安保人員。
郁南行咒罵一聲,直接扯着被單跳了下去。
徐煙還未摸到鐵門的門把,就被男人給抓住。
“你敢跑!”
他掐住了她的脖子,目疵欲裂:“找死!”
徐煙被他掐着,拎了起來,疼痛絞得她快死過去。
身體裏有什麼在流失。
她心慌的低頭去看,從腿間,一滴一滴的血,掉到了腳下的草地上。
有個念頭從腦袋裏升起來,她不敢相信。
從結婚開始,他們就沒有避孕,她那麼愛他,急着想給他生個孩子,讓他不再孤單。
郁南行也看到了。
他看着那一點點匯聚起來的血,眉頭緊皺,看向徐煙。
徐煙笑了:“郁南行,你殺死了你的孩子,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