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點子有點硬
蕭俊此時怒不可遏。
他已經如此卑微地來求人,好說歹說,竟然還是不被待見,最諷刺的是,不待見他的還是一個犯過花案的贅婿!
他給了蕭立德一家人選擇,他們竟然還讓一個贅婿蹬鼻子上臉!
“你……你丫給老子等着!”
蕭俊怒罵一聲,扭頭就跑,生怕趙九州毫無顧忌的瘋子再打他。
陳柳緩過神,看了看同樣驚呆的蕭晚晴,倆人又看向踱來踱去的蕭立德。
“今天,會不會徹底把大伯激怒了?”
蕭晚晴回憶了下蕭俊走之前的話,明顯感受到了威脅。
她柳眉微撇,臉上滿是擔憂。
蕭立威什麼東西,她早就看清了。
他們根本沒把蕭立德一家當作蕭家人,自然不會顧忌什麼血緣親疏。
這種人被逼急了,什麼手段都敢用。
“不用管,我們等着就是。”
趙九州淡淡道,往嘴裏丟了幾個花生米。
說完,趙九州開始擦桌子,然後拿起掃帚準備掃地。
“我掃我掃。”一旁的陳柳見了,一把將掃帚奪了過來。
這傢伙,點子有點硬啊!
陳柳之前還沒感覺到,剛才才看出來,趙九州不是在鬧事,而是在維護他們一家三口,免受蕭立威欺壓。
這小子眼神看着也不猥瑣啊,怎麼就犯了花案呢?
陳柳搖搖頭,想不明白。
“謝謝媽。”
趙九州笑笑,臉上沒有一絲緊張。
這傢伙媽叫得真好聽,真把自己當姑爺了?蕭晚晴白了趙九州一眼。
蕭立德一瘸一拐的,在不大的客廳裏面兜圈,他干著急,但又說不上話。
只能用手抹抹一臉的驚汗,縮進卧室里去了。
“唉,你這回可真是把他們徹底激怒了。”
蕭晚晴複雜地看了趙九州一眼,嘆了口氣。
蕭俊能來道歉,而且態度聽好,這已經很難得了,至少從小到大她沒見過蕭俊有哪回主動認錯過。
她也是想着能和平解決,畢竟大家都姓蕭嘛。
可是趙九州呢,竟死活要蕭立威親自來道歉,還把蕭俊懟了一頓。
這不是胡鬧么?
蕭立威哪種死要面子心狠手辣的人,怎麼可能向他們兩個小輩低頭呢?
“不對。”
“是他們把我激怒了。”
“我說過,你是我妻子,我不容許任何人,對你不敬!”
趙九州眼神清明澄澈,不像是在開玩笑,搞得蕭晚晴面紅耳赤,心裏一陣小鹿亂撞。
不一會,只見趙九州頭上身上全是水,從書房走了出來。
“怎麼了?”蕭晚晴愣了一下,問道。
“正要睡覺,屋子漏水了。”趙九州拿毛巾擦着頭,依然笑得很溫暖。
蕭晚晴嘆了口氣,這老房子住了一二十年了,又是頂樓,漏水很正常。
“爸晚上睡覺容易驚,要不你睡我屋吧?”
蕭晚晴想了半天,也只有這一個法子了,旋即她臉一紅,又加了一句:
“我睡床,你睡地板,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好。”趙九州微笑着點點頭,去洗澡了。
在廚房偷聽了半天的陳柳急忙沖了出來,一把將蕭晚晴拉到房間,很是擔憂:
“晚晴,你怎麼能跟他睡一個屋,你不知道他犯過……”
“好了媽,他要真想動我,還用忍到現在?以他的身手,你們那老胳膊腿能攔得住?”
想起趙九州澄澈的眼神,蕭晚晴深吸一口氣,打斷了陳柳的話。
“晚晴啊,我咋覺得趙九州他看你的眼神跟看我們不一樣啊!”
“不會對你有什麼非分只想吧?”
陳柳一臉緊張,自家女兒如花似月,跟這麼一個犯過花案的人在一個屋檐下,誰能放下心?
蕭晚晴被陳柳這副模樣逗笑了,她也害怕,但總有種預感,覺得趙九州不是壞人。
“臭丫頭,沒心沒肺的,媽跟你說正事呢!”
自己緊張的要死,閨女還笑,陳柳白了蕭晚晴一眼,嚴肅道。
嘎吱一聲,浴室門開了。
“我在你枕頭下放了把水果刀,需要的時候別客氣!”
“他要是真敢胡來,一定叫媽,媽收拾他!”
陳柳在蕭晚晴耳邊輕聲說了句,趕緊離開房間。
蕭晚晴則是俏臉通紅,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真要跟趙九州睡一個房間么?
“咣!咣!咣!”
破舊的防盜門被敲得震顫起來。
蕭立德一聽這聲音,身子一頓,趕緊把房間門反鎖。
陳柳則是有些手抖。
完了!
蕭立威來了,以他的箱子,怎麼可能忍得了今天的事!
怎麼辦?
就連蕭晚晴,此時都慌亂了起來。彷彿門外站的是幾十個要打家劫舍的彪形大漢。
一家三口,有些草木皆兵。
“趕緊開門呀,有貴客來了。”
趙九州頭髮還在滴水,笑着走了出來。
一臉氣定神閑的模樣,讓蕭晚晴不禁白了他一眼,這傢伙到底是真膽大,還是腦子有點傻啊?
蕭晚晴走到門口,緊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晚晴,是我。”
蕭立威黑着臉,沉聲道。
“大伯今天上門,就是來給你道歉的!”
正在掃地的陳柳愣住了,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蕭立德也愣住了。
蕭立威竟然道歉了?這不是幻覺嗎?
“開除你,都是誤會,都是下面的人和蕭俊的過失,我已經狠狠懲罰他們了。”
接着,蕭立威瞥了蕭俊一眼,冷哼一聲。
“晚晴,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蕭立威一示意,蕭俊趕緊點頭哈腰地道歉。
“這件事也有大伯的責任,身為公司掌舵,竟被這些小人蒙蔽了雙眼!”
“晚晴,希望你能原諒大伯,重新回到公司蕭家很需要你。”
蕭立威的語氣卑微到了極點,蕭晚晴再不答應,那就是無理取鬧了。
“明日,我會在公司門口迎接你回歸,給你升值加薪,當場清算下面那些誣陷你的人,當著集團所有員工的面,給你一個說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蕭立威低下了往日剛剛嗎昂起的頭顱。
蕭晚晴很是震驚,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一側頭,看見趙九州沖自己點頭,才答應蕭立威的請求:
“好,大伯,我明白了,明天我會去公司的。”
“行,那咱們爺倆明天在蕭氏大廈前坪,不見不散,大伯等你,再見。”
說完,蕭立威父子才離開。
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蕭晚晴緩了半天,仍覺得不可思議。
蕭立威親自登門道歉請求。
態度還這麼誠懇卑微。
她簡直做夢都沒有想到。
“大……大哥真來道歉了?”
蕭立德用顫抖的手推開房門,眼圈都紅了。
這麼多年,蕭立威一直騎在他們一家頭上。
今天居然輪到他道歉了。
他知道,在蕭立威眼裏,自己就是給蕭家丟人現眼,靠蕭家養活的吸血蟲。他甚至還去做過親子鑒定,要不是確認自己是老爺子新兒子,恐怕早就被趕出蕭家了!
“來了!”
“可算是輪到他了!”
陳柳也是激動萬分,強壓了多年的情緒,此刻有些不受控制。
她自打嫁入蕭家,不光要照顧蕭立德,還得看蕭老爺子眼色,還得被蕭立威那個大哥欺壓,她心裏能不苦嗎?
剛剛聽到蕭立威道歉,陳柳耳邊彷彿一道驚雷閃過,眼淚如暴雨般灑落。
“這個龜孫兒啊!也有今天……”
陳柳邊哭邊喊。
看着二老這樣,蕭晚晴鬆了口氣。
她怎會不理解他們呢,這些年,他們受了太多欺負和委屈。
但今天揚眉吐氣了,哪怕日後再也不會有,就今天一次,也足夠了。
“日後,沒人可以欺負你們。”
“我的妻子,不容許別人欺負,我妻子的家人,也一樣!”
趙九州淡淡地說道,卻給人立誓一般的感覺。
蕭晚晴一家子,都愣愣地望着趙九州。
這個看起來高大陽光的贅婿,以前怎麼就會犯花案呢?
此刻。
蕭立威父子走在夜色中,蕭立威的臉色就跟天一樣黑,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連蕭俊都有些害怕。
被一個贅婿逼着上門給廢物老三那一家子道歉,這就是在打他的臉啊!
“明天,通知集團所有工作人員,全部提前一個半小時在前坪集合!迎接蕭晚晴,缺席者,炒魷魚!”
說道迎接兩字時,蕭立威笑得很是猙獰。
“此外,動用咱們心腹私底下放出消息,說蕭晚晴跟馮玉龍有一腿,脅迫咱們蕭氏集團!傳的越廣越好!”
“哼,我不相信都這樣了,蕭晚晴還能厚着臉皮在集團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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