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霍思凡死了
權簡弈沒有通知晉木芃，在當天夜裏忽然趕到了霍思凡的家中。
對於權簡弈的忽然到來，霍思凡顯然有些驚訝，連忙上前就要去攙扶他。
卻被權簡弈躲了開來。
“霍思凡，我今天來，是來問你事情的。”
他的語氣格外生硬，讓霍思凡微愣了下，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勾了勾唇，浮起一抹淺笑，給他讓了一個位置。
“那請進吧，我們進去客廳坐着，好好聊。”
話落，又似感嘆道：“我本來還以為，你應該還要些時間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知道了。”
說完，見權簡弈一直盯着他看，率先朝裏面走去。權簡弈也緊跟其後，兩人在沙發上坐定。
均是沉默了一陣后，權簡弈率先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公司泄密的事情，是你做的？”
沒有絲毫猶豫，霍思凡直接點頭承認。
“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我想就這麼做了，還用原因嗎？”
他承認的太過坦然，讓權簡弈一時間不知道跑該說些什麼。
見他不說話，霍思凡笑了下。“你難道就沒有別的想問的了？比如……綁架的事情，再比如……林墨湘的下落。”
聽見林墨湘的名字，權簡弈的心頓時下沉了幾分。
他張了張嘴：“綁架的事情是你做的？”
“與其說是我做的，還不如說是我特意安排的。”
自己懷疑，始終與親耳聽到不一樣，權簡弈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他深吸了口氣，看着霍思凡的目光，帶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複雜。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可是為什麼？思凡，從猜到是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霍思凡聳了聳肩膀，臉上帶着放蕩不羈的笑。
“因為林墨湘。”
“墨湘。”權簡弈有些不解。
“呵。”
看着權簡弈這樣子，霍思凡忽然冷笑了一聲，他閉上了眼睛，將腦袋靠在沙發上，臉上帶着一抹名為懷念的神情。
“你難道忘了心薇嗎？那你要不要我給你提醒一下你心心念念的墨湘是怎麼害死心薇的。”
提起楚心薇的名字，霍思凡就不由自主的放軟了聲音，可一說到林墨湘，臉上除了厭惡，再無其他表情。
“霍思凡，這件事情是你誤會了，我可以跟你解釋。”
權簡弈怎麼又沒有想到，霍思凡對林墨湘的怨恨全部來自於楚心薇，可楚心薇的事情本就事出有因。
他想要解釋，可霍思凡卻抬手打斷了他。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也不想再聽什麼所謂的解釋。我只需要知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足夠了。”
他的話讓權簡弈皺緊了眉頭，想要反駁的話，就這麼被他堵在了喉嚨中，不上不下的，格外難受。
“霍思凡……”
“噗。”
他本意是還想再說兩句。
可話還未說完，霍思凡卻是忽熱噴出一口血來。
“怎麼回事！”
權簡弈有些詫異，連忙走過去將霍思凡即將倒在地上的身子扶了起來，眉宇間的皺褶都快能夾死好幾隻蒼蠅了。
抬手拭去唇邊的血跡，霍思凡的嘴角依舊噙着那抹淡笑。
“其實，害死心薇的兇手，是我，是我在墨湘的車子上做了手腳。”
“什麼！”一聽這話，權簡弈大吃一驚。
“沒錯，是我。”霍思凡笑笑，“是我看不慣墨湘欺負心薇，我要為她報仇！誰知道……她那麼傻……竟然和我想的一樣，連害墨湘的主意都一樣。”
“其實做了這一切之後，我也不是沒有過後悔，這幾天看着你一天一天的往外面派人尋找林墨湘的蹤跡，第一次體會到了內心煎熬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說著，做了個重重的深呼吸，血跡還在不停的從口中湧出來，不過是片刻就將他們兩人的衣服都染濕了。
“我隱約的察覺到了你們最近可能查到了什麼，所以在回到家中發現我的電腦有黑客入侵的痕迹過後，我就吃了毒藥。”
聞言，權簡弈的眸子陡然睜大，看着霍思凡有些不可思議。
“為什麼？”
權簡弈有些想不通。
“呵。”
霍思凡忽然笑了一下，從權簡弈的攙扶中掙脫了出來，一手扶着沙發站了起來，看着茶几上楚心薇的照片，眼中逐漸泛起絲絲溫柔。
“既然我已經報了仇，也報復了林墨湘和你們，那我就去陪心薇好了，她一個人在下面肯定也很孤單。”
“所以，你在得知我們開始調查你的時候，你並沒有選擇將證據掩蓋，而是順其自然。”
霍思凡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點點頭。
他的呼吸開始困難了起來，每次呼吸都需要費好大的力氣。
他抱着楚心薇的照片，靠着沙發坐下，眼角卻是掃向權簡弈。
“還有一件事。”
權簡弈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林墨湘在哪兒嗎？”
聽他忽然提起林墨湘，權簡弈的眸子一瞬間就亮了起來，就像忽然被打開了開關的燈泡，在只開了暖黃燈光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的明亮。
“對，你之前一直都沒有猜錯，林墨湘沒有死，我在告訴你個秘密。”他喘息着。
“其實這一切，都是林意和蔣函安幕後指使的，沒想到吧，蔣函安這個名字，你是不是很久沒有聽到了？”
看到霍思凡突然的笑，權簡弈心頭更加震驚。
“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和林墨湘會見面的，蔣函安，那個女人，她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們的，讓你們這麼痛快的死，她……”
“墨湘在哪！”權簡弈差點就急瘋了，他滿腦子都是蔣函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出來了……突然，他感覺似乎有個巨大的陰謀正在向自己籠罩而來，可是他有無力阻擋。
“她……”
最後幾個字，霍思凡還沒來得及說完，口中就湧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像是自來水一樣，怎麼都堵不住。
“墨湘在哪兒！霍思凡你告訴我！墨湘在哪兒！”
眼看着就能知道林墨湘的蹤跡了，可最後關頭，霍思凡卻無法說出話來了。
即使面臨死亡，他也依舊在唇邊噙着一抹笑，許是因為看見權簡弈慌張的樣子，那抹笑最終蔓延上了眼底，在權簡弈看來格外的刺眼。
權簡弈知道，霍思凡就是故意的，故意說出墨湘沒有死的真相，給他一絲希望，故意拖延時間到了最後關頭才肯說出來，以至於最後幾個字，無法出口。
看着緩緩沒了呼吸的霍思凡，權簡弈瞪着赤紅的眸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霍思凡就這麼死了，權簡弈靜靜的看着他許久，直到外邊的天色開始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最終在他屍體逐漸變涼的時候。
他才將目光從霍思凡的屍體上挪開，打了電話叫了人來。
他並沒有將霍思凡所做的事情公佈與眾，反而厚葬了他，替他尋了塊好地方下葬，陪葬的還有他和楚心薇平日裏的一些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