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番外 正式完結
秦彧第一次擁有意識時，就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吞噬掉秦淵的想法。
他似乎天生邪惡貪婪，總是想要吸食更多靈氣，得到更多力量，那種永遠也填不滿的慾望讓他難以控制內心的狂躁。
秦淵則不一樣，初生的他良善而純粹，就如同章莪山的玉石一般剔透清澈。
他與住在章莪山上的一隻畢方交好，經常與它聊起章莪山外的風景故事。
每當這時，秦彧聽着他絮絮述說的聲音，躁動的情緒總會平靜下來，這也是秦彧一直抑制着對他的殺念的原因。
偶爾秦彧會想要與他說話，但總是找不到話題。
他們相伴度過了極其漫長的歲月，似乎安靜已經成了他們之間固定的氛圍，而且秦淵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卻始終沒有主動開口，秦彧也就打消了率先與他交流的念頭。
秦彧心想，自己都大發慈悲地沒有殺他了，他總有一天要主動答謝的。
漸漸地，秦彧察覺到秦淵似乎能感知他的想法，在他想要通過消耗異獸生命來獲取靈力時，秦淵總是會用舒緩的靈力安撫他。
雖然那種靈力對他的食慾來說十分微小，但他莫名放棄了行動，同時，他也壓抑得越來越煎熬。
燭龍收服猙獸那日，秦淵注意到了燭龍的人形，秦彧卻更在意燭龍的力量。
如果他也能擁有像燭龍那般強大的力量，就可以盡情地滿足自己的食慾，不必再辛苦地壓抑自己，或許也就不會對秦淵產生殺念了。
所以在秦淵凝聚出身體時，秦彧立刻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
對他來說，他只是暫時借用了這具身體，等他滿足了自己的慾望，他就會把身體還給秦淵。
秦彧本以為這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可他的胃口像是無底洞，與凶獸饕餮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很快失去了耐心。
終於，他控制不住慾念的折磨，開始以殺戮的方式來獲取龐大的靈力。
秦淵覺察不到外界，沒有人阻止秦彧，秦彧逐漸迷失在血腥與瘋狂里。
有一天，他對上一個比他強大許多的對手，雖然最終僥倖地險勝，但他也因此元氣大傷，秦淵就是在這時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你做了什麼？”這是秦淵第一次對他說的話。
秦彧沒有回答，他對這句話並不滿意，秦淵原本應該感謝他的。
秦淵沒有多言，而是默默避開人世，找了個清凈的地方獨自修鍊。
“這種修鍊速度很慢。”秦彧終於忍不住說道。
秦淵不回答，繼續閉關。
他們難得的兩次說話甚至算不上交流，都是由另一方的沉默告終。
秦淵清修千年，秦彧也被折磨了千年。
每每他想搶奪身體的控制權時，秦淵總是會用靈力壓制他，雖然他並不是沒有能力強行與秦淵爭奪，但他還是勉強撐了過去。
意料之外，這種清修方式很適合秦淵，他甚至擁有了跳躍時空的能力。
秦彧心想，大概他們天生就是截然兩端。
後來，秦淵結識了沈落，他們去往其他時空，回來時就準備建立管理局。
這些事情在秦彧眼裏完全是無聊之舉，他打算和秦淵談談，等秦淵把事情處理完，就把身體再借給他一段時間，也算是公平。
可他沒料到，秦淵竟然將他剝離了出來。
他們同根同源，儘管不是親密無間，但秦彧從未想過要與他分離。
這個舉措風險很高，要耗費很大力量，秦淵因此折了千年道行，他們也因此有了第一次對話。
“為什麼？”
秦淵的聲音很冷淡，“若不是你我生命相連，我會殺了你。”
那種語氣是秦彧從未聽過的。
他印象里的秦淵很溫和，當年與畢方說話時稱得上單純天真，就算後來性格沉穩了許多，與沈落閑談時的嗓音也偶爾帶着笑意。
而秦彧，就是因為他那份清朗純粹，才會一直甘願壓抑自己。
“你騙了我。”秦彧強壓着滿腔怨憤說道。
秦淵依舊能覺察他的心思，淡淡道：“是你誤判了我。”
秦彧被關了起來，他的靈力在一具特製的軀殼裏慢慢消耗。
不再有秦淵靈力的安撫，只有無休止的痛苦與折磨。
這具軀殼不僅消磨着他的生命力，也在持續消耗秦淵的力量。
秦彧心裏的怨恨不斷積累着，終於，他花了幾百年的時間才掙脫出來。
秦淵感應到軀殼被毀，立刻回來追捕他。
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
他們沒有交談，而是直接大打出手。
秦彧力量大損，秦淵也同樣沒有完全恢復，他們纏鬥了幾天，最後似乎沈落出事，秦淵才不得已放走了他。
秦彧心想，既然秦淵這麼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那他便要全部毀了。
他掩藏了與秦淵相同的面目，如同當年一般屠殺那些無辜的族民，決定在世人都仇恨恐懼他時現身，將罪孽全都嫁禍給秦淵，讓世人看看他們愛戴的管理者其實是一個殘忍的魔鬼。
如料想一般，秦淵屢屢前來阻撓他，每次他們都要經歷一場苦鬥。
秦彧慢慢享受這種戲弄秦淵的感覺，儘管他的娛樂要付出無辜者的性命。
遊戲的樂趣一直維持到一個人的出現，秦彧發現秦淵的性格又變了。
那個人就是花朝歡，秦淵在她身上傾注了許多心力，他甚至不再親自追查秦彧的蹤跡，而把這項任務交給了沈落搗鼓的高科技。
秦彧在暗地裏觀察了很久，看着秦淵將那隻小豹子養大，看着他們二人如何親密無間。
那個小姑娘的性格其實一點都不乖順，在殺人時絲毫不怵，儘管她殺的人在秦淵定下的法則里屬於違背了公良秩序，但她表現得還是過於冷血。
秦彧也屬於那類違背秩序應該被誅殺的人，但他只覺得這種法則虛偽。
在他看來，秦淵與他是一樣的，所以秦淵才會也養出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後來，那個小姑娘前往小世界收集天道氣運，秦淵也跟着一道去。
秦彧沒了樂子，便開始尋找上古異獸留下來的力量，有一種幻境能夠回溯時空，只要有足夠的力量維持，那個幻境就能無限貼近當年的環境。
他想要借這個幻境回到上古時期，那時他與秦淵還是一體雙魂，而且身體的控制權在他手裏。
……
記憶翻閱完畢，秦彧醒了過來，秦淵的意識還陷在回憶里。
周圍的黑暗即將被靈力吞噬乾淨，如果秦淵還不醒來，就會與他同歸於盡。
他們一明一暗，註定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率先吞噬了秦淵，如果一開始他們融洽相處……
秦彧腦海里閃過許多假設，最終還是被他自己一一推翻。
罷了，從誕生起，他們就註定是宿敵。
不過，也只到今日為止了。
“你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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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我挺中二的。
這本小說正式完結了哈，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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