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獅師授受

虎口洞內，黃獅大王上前迎接道：“孫兒黃獅見過老祖宗。”

“呵！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老祖宗啊？”九靈元聖冷笑，“那我問你，什麼‘釘耙會’，哪來的寶貝啊？怕不是偷來的吧！我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苗！”

“這……”黃獅暗道糟了，沒想到老祖宗只是聽說便已猜得八九不離十，硬着頭皮道：“祖翁，且聽孫兒解釋。”

九靈元聖看他一會，駕着祥雲往裏飄：“好！我倒要聽聽你能講出什麼天花來！苗。”

“咦？這幾位是？”剛入內，便見着在內輕鬆自在看戲一般的猴子等人。

黃獅還未引見，八戒先插了嘴：“想開‘釘耙會’，用的可不就是俺老豬的九齒釘耙么！”

“苗？苦主都找來了苗？”九靈元聖大訝，回首怒瞪黃獅。

雖然元聖兒身高不過黃獅腰間，黃獅仍是畢恭畢敬彎腰道：“老祖宗，他們的確是苦主……但孫兒已經和他們談妥了。”

“哦？”九靈元聖心下詫異，但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對猴子等人見禮道：“本座家教不嚴，頑劣孫兒黃獅冒犯了幾位聖僧，還請諸位聖僧見諒。本座九靈元聖，眾獅之祖，師承東極妙嚴宮。不知幾位聖僧如何稱呼？苗。”

只見對面右邊那膀大腰圓，肩抗一柄九齒釘耙，相貌堂堂，威武不凡的僧人道：“西天靈山凈壇使者豬八戒。”

對面左邊那拄着一桿月牙伏魔杖的僧人也開口道:“西天靈山金身羅漢沙悟凈。”

九靈元聖正驚訝，又見對面後方身着大紅亮金二色錦斕袈裟的僧人左手豎於胸前，微微一禮道：“阿彌陀佛，貧僧法號三藏。”其人右手拄着九環錫杖，起身，一雙桃花含情目，眉間一點鮮紅如血嬌俏美人痣。

“三藏法師?旃檀功德佛尊者？”九靈元聖恍惚，還未回過神來，又聽對面正中大馬金刀坐着的聖僧開口了。

“貧僧，孫悟空。”

人的名，樹的影，何況這是三界第一戰神斗戰勝佛孫悟空。

九靈元聖當即降下雲頭，再次施禮，欣然道：“諸位聖僧，久仰久仰！苗！”

禮畢還不待對面眾人回禮，便上前幾步去與猴子熱情敘話：“西天靈山武僧團名震天下，斗戰勝佛尊者貴為靈山武藝總教習，本座神交久矣，今日有幸相見，當多交流一番教育心得，不知斗戰勝佛尊者可否賞臉？”

“呃，這樣啊……”猴子同意，“可以啊。”

黃獅並揉獅、雪獅、狻猊、白澤、伏狸、摶象諸孫連忙搬來座椅，請祖翁與斗戰勝佛尊者面對面坐下。

“我佛如來常言：‘有教無類。’這我既贊同也不贊同。我贊同大多數人通過教育可以進步，但我並不贊同對所有人加以教育。為什麼？因為師父作為個人，個人的精力有限，對每個人因材施教，所需耗費的精力太多，不合算。”猴子道。

“尊者所言不差。苗。”九靈元聖點頭，“比如我孩兒孫兒們教什麼，我便不多管。但本座忝為眾獅之祖，便只傳授獅子。但只要是獅子，我倒是都教。苗。”

果是同道中人。猴子點頭讚許：“不錯。我佛如來所想終究是過於理想，沒考慮實際情況——每個師父的精力有限。我收徒弟便看重資質包括毅力悟性人品等，‘擇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才是我之理念。九靈尊者專攻‘獅范’，也是一條道路。”

被表揚了。

元聖兒小臉一紅，訕訕道：“但眾獅資質也有差異，狻猊、白澤、伏狸、摶象諸孫天生神獸，而黃獅並揉獅、雪獅卻是凡類，教育起來還得因材施教。而黃獅兒出生最低，還得外出工作添補家用，以致此次見財起意犯下錯來。唉……苗……”

“無妨，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猴子安慰地拍了拍九靈元聖肩膀。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確如此。”元聖兒卻道，“但我，我是有些懷疑我自己的道，是不是錯了。苗。”

猴子笑了，開解道：“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

“很多人還因為我的道和我佛如來有所不同而痛罵我呢。”

“道友，既然明白了自己道路在何方，那便篤行之吧。”

九靈元聖聞言起身又施一禮：“多謝尊者指點。苗。”

猴子也是起身攙起，道：“共勉。”

此方正賓主盡歡一團和氣，忽而門外傳來聲響：“元聖兒何在？”

元聖兒聞言微一縮身，暗道“師父來了苗。”

猴子等人不知來者何人，只是訝然望向洞口。

眾獅聞言卻是大怒，竟敢有人對祖翁出言不遜？

太乙救苦天尊並獅奴入內，獅奴最先感到的便是眾獅的怒目。

天尊卻是先一稽首行禮：“貧道太乙救苦天尊，見過旃檀功德佛尊者，見過斗戰勝佛尊者。見過凈壇使者尊者，見過金身羅漢尊尊。”

眾人還禮，天尊才又笑眯眯對九靈道：“元聖兒，我只不過閉關一段時日，你怎得就出來玩了呢？”

那邊獅奴先是被群獅嚇住，又被眾聖僧名頭嚇住，此時聽到“元聖兒”的名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衝上來揪住回身的元聖兒衣領便要揮拳。

猴子目光一冷，格住臂膀並將他推開：“你要做什麼？”

獅奴被推得連退數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越發惱羞成怒，對着九靈元聖大罵：“好你個該死的小獅崽子！竟敢偷跑，教我受罪！”

黃獅、揉獅、雪獅、狻猊、白澤、伏狸、摶象眾獅聞言皆是大怒，礙於眾尊者當面不好開口，拳頭卻皆是捏緊。

猴子坐回座椅靠在椅背，笑道：“太乙救苦天尊，怎麼說？”

天尊肅容道：“獅奴玩忽職守，當貶下凡間重新修鍊。”

“什麼？！”獅奴仿遭雷擊，退後兩步，怒火忽地上涌，雙眼鼓脹儘是血絲，又是上前三步：“憑什麼？！”

“憑什麼他也是獅子我也是獅子，這小獅崽子就能與你太乙救苦天尊亦師亦友，而我就得干後勤工作照顧他當獅奴？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