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事情敗露
正想着對齊皎的判決，一婀娜的身影卻是緩緩走進了殿中。手中，還提着一個食盒。
“你怎麼來了？”皇帝皺皺眉問道。
“想着夜深了，皇上還在看摺子，便熬了補身的湯羹來讓皇上嘗嘗。也免得累壞了身子。”
女子說著，將食盒裏的一碗湯羹放到了桌上。
這女子，是去年一個臣子進獻來的。因着溫柔體貼，又不爭寵，倒是也很得老皇帝的喜歡。
此刻心煩意亂，聽着她溫婉的聲音，再聞着那身上淡淡的幽香，情緒倒是平和了許多。
皺着的眉漸漸舒緩，拿起勺子嘗了一口那湯，讚許的點點頭。“不錯，你很用心。”
“說來，貴妃娘娘也是頗為關心皇上。這麼晚了，還往祈年殿去給皇上祝禱。臣妾這點心意比起貴妃娘娘，那可是差的遠了。”女子笑吟吟的說道。
老皇帝點點頭。他多麗貴妃極為寵愛，也明白麗貴妃待自己的真心。因此，聽到女子如此說，心裏自然也是悅然。同時，對女子的好感也再增三分。
喝過湯，便將女子遣走。老皇帝卻是擺駕往怡貴妃宮中去了。
只因今日是皇子可以進宮探視母妃的日子。而因着齊皎最近辦的事還算合他的心。他便恩賜了齊皎夫婦在怡貴妃殿中過夜，也好多陪陪對方。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自然要去訓斥那逆子一頓，順便敲打敲打。再與他說說明日該如何應對。
如今齊皊被自己冷待了，若是齊皎再出事，朝中便無人掣肘齊皓。
走到怡貴妃殿外，跟着的太監便大聲通傳，“皇上駕到。”
不多時，便看到卸了釵環的怡貴妃匆匆走了出了行禮問安。
怡貴妃如今也是有些年紀了，長相又不如麗貴妃。如今也是許久不見皇帝了，今日見對方來，卻並沒有太多欣喜，反而有些惶恐。
“辛王夫婦呢？怎的不出來接駕？”看到只有怡貴妃一人，皇帝皺了眉頭，不悅的問道。
怡貴妃眼神越發閃爍，沉默了半晌道：“他們……他們想皇上近來身子不大爽利。漏夜去了祈年殿求佛祖庇佑。”
老皇帝點點頭，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這逆子，還能想自己，也算是有些孝心的。
正欲邁步進屋等齊皎回來，腦海中卻忽然出現了方才那女子所說的話。麗貴妃也去了祈年殿……
又見怡貴妃連聲催促身邊的小宮女去將辛王二人召回。忽的擺了擺手。
“朕親自過去吧。正好麗貴妃也在那裏。”
他並不打算宿在怡貴妃宮裏。想着去祈年殿斥責齊皎一番，正好順便與麗貴妃回宮。況且，天色也晚了。再讓人去叫，也耽擱時間。
怡貴妃聞言，當即便慌了。
“皇上，這……這怎麼行。那裏能讓您挪動御駕。”
老皇帝已然上了輦轎，見怡貴妃神色有些不對勁，心中不禁有些狐疑。擺擺手道：“無需多言。”
隨後又道：“夜深露重，你也不必一同前行了。”之後，便讓人加快了步伐，往祈年殿方向走去。
他總覺得，怡貴妃似乎在為齊皎遮掩着什麼。莫非，那逆子又做出什麼荒唐事來了？
而怡貴妃，被老皇帝的一句話就困在了宮中。見輦轎走遠，急的在原地團團轉。
“你，你快去告訴王爺，皇上往祈年殿去了。讓他趕緊消停了。”抓住身旁的小宮女急切的吩咐道。
那小宮女聞言，應了聲“是”，便匆匆往祈年殿跑去，身影片刻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看着她離去的方向，怡貴妃喃喃道：“如今……只盼她腿腳快些……”
祈年殿
在夜裏，這供奉着佛像的大殿仍舊是燈火通明。是宮中除去皇帝寢殿的最亮所在。
他到的時候，原本該在裏面祝禱的辛王妃卻是站在外間。
見了老皇帝，立馬上前匆匆跪下，惶恐道：“父……父皇萬安。”
“你怎麼在這裏？辛王呢？”老皇帝皺眉問道。
“兒……兒臣出來吹吹風。殿內熏香太過嗆人……”她慌亂的解釋着，一聽便知有問題。
殿內不過燃着些許檀香，怎可能嗆人。
“辛王呢？”老皇帝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繼續問道。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辛王……辛王他……”她小聲的結巴着，看了眼祈年殿內，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老皇帝當即便察覺到了不對，也不再問。大步上前，便去推祈年殿的門。
或許是猜想到了什麼，臨開門前還吩咐了身邊的人不許跟着。
吱呀——古樸的雕花大門打開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鍍金的巨大佛像。而那佛像下的供桌上，衣衫凌亂的二人就在那裏，恍若無人。
他最寵愛的女子，此刻臉色潮紅，十分投入。甚至不曾發覺自己的倒來。
“混賬！”來自老皇帝咆哮的聲音自殿內傳到殿外，嚇的外面的人俱是一驚。
尤其是那皇帝貼身的太監。他從未聽過皇上如此大聲的時候。平日裏即便震怒，也不曾這樣過。
隨即，接踵而來的便是嘭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離殿門口不遠的辛王妃喊到：“快來人，皇上暈倒了！”
眾人一聽，皆慌了神。那裏還管什麼皇上的吩咐，一個個都衝進殿內去救駕。然後，自然就是看到了十分刺激的一幕。
辛王妃站在門外，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眸中全是冷厲。
“齊皎，今日便要你償還我父親的命……”她看着殿內着急的眾人，嘴裏喃喃說道。
按着從前的規矩，若是有人來，她必是要大聲說話，好讓內里的二人警覺的。今日，她偏偏將聲音壓的很低。至於那惶恐的姿態，自然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引皇帝疑心。如今看來，顧唯教她的法子儼然是很管用的。
是的，她父親死去的消息便是顧唯遣人告訴她的。並且，對方答允。只要與她合作，可保她母家平安富貴一生。而她這裏，也不會受到牽連。
跟了齊皎這麼多年，她每日活的沒有自尊，如牲畜一般。更是要替對方敷衍，遭受毒打，早就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原本，為了皇后之位，一直隱忍着。可是，當顧唯告訴她，她已經知道了齊皎干下的這些勾當。以及，沒有一個強硬的母家，她封后本就無望時，她便知道這輩子她也成不了皇后了。
因此，為了自己，為了母親和弟妹，還有自己死去的父親，以及多年來的屈辱，她答應了與對方合作。
而就在皇帝走進去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才明白。原來報仇的滋味，是那樣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