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別難過。”他又拍拍她的手背,大而厚實的掌心,熟悉的溫暖。朋友一樣,真誠的口氣。
安夏到是明顯的怔了一下。他不是來這裏嘲笑她的嗎,嘲笑她當初的選擇,和當初豪言壯志的說“會努力幸福的。”話嘛?不是準備在這個時候向她伸出橄欖枝,以表達自己多麼的大度仁慈的嗎?
“別難過。”他又說了一遍。眼底綽綽約約,面上的表情到似比安夏難過幾倍。
安夏沒有吱聲,又別開了臉。
她對他這一次好心的陪伴沒有任何異議。甚至於到了阿勒泰,對於骨灰的處理以及行走線路的安排,安夏還聽從了他許多的意見。
來路坎坷,前路蒼茫。她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很需要這一點點的支撐,好讓自己度過這段難過無望的時光。
父親的骨灰,沿着母親曾經走過的路線撒了。留了一把,和母親合葬。
安夏想,父親一定會覺得安慰,能一路走來,陪伴在母親身側。
不急着回程,因為知道沒有誰在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回去,回去哪裏。
更不知道新的生活該從什麼地方開始。所以,索性暫且拋開所有不去考慮。
阿勒泰和蒙古國接壤,天高路遠的一個小地方。民風淳樸乾淨。游牧人特有的豪爽熱情。
全鎮子上,有誰家婚嫁喜宴,都會點燃一堆篝火,席地而坐開始慶祝。手鼓敲起來,就有一群美麗的維族姑娘搖着腳腕上的鈴鐺,圍着篝火起舞。
安夏和林嘯也被邀請在席。看着人們圍着火堆唱着歌兒翩翩起舞。正笑着欣賞,兩人就被一群年輕的青年男女拽了進去,拉着他們踩起舞步來。
安夏沒跳過舞,手腳配合度又差,動一腳西一腳的,到像個踩高蹺的。到是林嘯,蒙古舞跳的好的讓她微微吃驚。一曲下來,兩人已是一身細汗,他自然牽了她的手退出來。
“你終於笑了。”他微微笑着,撇着臉看她。兩人又回到席間,靜默下來。
火堆上烤全羊撲茲茲冒着油,表皮烤的金黃,異香撲鼻。大碗的奶酒捧到眼前來,主人唱着敬酒歌。林嘯笑着接過碗來喝盡,又伸手接過安夏手上的酒碗,向主人輕聲歉意的用蒙古語言解釋幾句,安夏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又喝乾了。和主人道了謝。
坐下來,林嘯就用小刀一點一點,將羊肉切成薄片沾了鹽巴放在安夏面前,“其實最好就是啃骨頭,肉連在筋骨上,沾了鹽巴一口咬下去,肉香滿口,才真的過癮。不過你肯定不習慣。”林嘯笑着,用目光催促着安夏嘗一口。
安夏就伸手,直接拿起一片羊肉放進嘴巴。“你懂蒙語?”她好奇問。
“我在這條路上走了幾個月,學到點常用的蒙語。”林嘯笑着解釋。
天空的星辰亮起,碎鑽一樣的閃爍着。安夏仰着頭,突然就想起在幾年前,他們走在北京郊外的路上。
村野,田莊。秋天天高雲淡的氣息和果蔬成熟的甘甜,他們一路過去,在農家歇息。晚上天空也是如此,明亮的星辰閃爍。還有他突襲上來的吻,那甘醇清冽的米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