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他這一席話,許若甫心內愉悅,便說:“你妹妹如今大安,快去看看吧。也別待久了讓她費神。”
許執得了父親的話,答應着去了。
他們兄妹三人自小一起讀書一起玩,情分比普通人家的兄妹更親近些。
待許執入了許綺蘭住的漱心堂,早有人報到屋子裏。
許綺蘭才同母親林夫人道別,吃了葯本來預備躺下。聽說大哥回來看她,她立馬換了衣服,讓丫鬟們扶她起來到暖閣里坐着。
許家孩子知禮,估計裏頭預備好了,許執才在門外說了句:“妹妹,我來看你了。”
“哥哥快請。”許綺蘭喜不自禁,雙目又濕潤了。
不是她愛哭,此番同父母兄長相見,她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悲喜酸甜混在一塊兒。
前世,許綺蘭在靖南侯府煎熬,許家兩兄弟不顧外人非議,屢次三番為許綺蘭做主。
他們當時官也不大,一個是一等侍衛,一個只是探花出身的大理寺少丞,竟肯為了妹妹同靖南侯府叫板。尤其是許抒,他伶牙俐齒,即使被靖南侯用輩分壓着,也沒吃虧,甚至幾次三番叫對方落了面子。
許綺蘭至死都記得,出嫁時兩位兄長的那句話,“妹妹,你要是過得不好,我一定接你回來。”
許執和許抒做到了,然而那時許綺蘭懷着孩子,捨不得“虛情假意”,又怕連累家裏,自己又跑回去靖南侯府。
念着許家下場,許綺蘭悲憤欲絕。
許執被承華請進來,見妹妹在外頭,忍不住問道:“妹妹怎麼不在床上歇歇?”
許綺蘭怕他多想,連忙收拾心情,把眼淚擦了。她笑着答道:“陳伯父說,我應該走動走動。”
“妹妹怎麼哭了?”許執自然看見她泛紅的眼角。
說著,他坐在那邊椅子上,自有丫鬟來上茶。
許綺蘭掩飾悲傷,笑道:“我病得太久,昏昏沉沉的。此刻好了,有再生之感。不是傷心,是見到了哥哥,心裏高興。”
“高興就好。”許執想她快點好起來,“妹妹,等天大晴了,我帶你騎馬去。烏雲生的小馬駒品相極好,算算日子也能載人了。你這種年紀的小姑娘騎最合適。”
許綺蘭想起未出嫁時,她跟着兩個哥哥日日胡鬧,連父母都壓制不住。
她記着那時的樂趣,“真的?我一定要去試試。”
許執更開心了,“往日母親只肯讓我們帶着你,或是替你牽着韁繩。妹妹若是真的好了,可以自己跑一跑。”
他還記得父親的叮囑,看過了妹妹,便說:“你好好歇着,我晚上再來看你。”然後就要告辭。
許綺蘭命書離送他出去。
因許執這麼一席話說下來,許綺蘭也不想躺了。她看外頭浮雲漸散陽光瀉下來,便讓丫鬟扶她出門到院子裏走走。
寒雨記着陳太醫的話,怕主子着涼,另加了一件披風才肯扶她出去。
院子裏種着許綺蘭喜歡的幾種花樹,有開的早的,也有還未長芽的。
許綺蘭轉了一圈,舒心不少,這是記憶里的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