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此刻許綺蘭也顧不得其他,急忙忙從獨孤恂懷裏掙脫出來,見了禮,“多謝王爺相救。”接着,她追向大餅臉,生怕對方逃脫了。
但有王府侍衛追擊,還有許家護衛從二樓追上來,大餅臉只得束手就擒。
許綺蘭這才放下心來。
獨孤恂亦過來了,他倒省事,直接命人捆起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本王,扭送到應天府,狠狠治他的罪。”
說著,獨孤恂看了眼許綺蘭,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王爺英明。”許綺蘭求之不得,若她報官多少有礙名聲。且王家親朋故舊多,許綺蘭倒不指望能一把將其抄沒,她就想告訴那對錶姐妹,我許綺蘭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女嬌娥,沒有武力,卻有腦子!
但獨孤恂不同了,他送過去的犯人,誰敢徇私?保不齊皇帝也要過問一下。
獨孤恂看許綺蘭被人追殺,將將脫險,竟還有膽子追出去,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他來了興緻,開口向許綺蘭道:“今日有緣相會,許姑娘留下喝一杯茶?”
“王爺有心。但臣女卻要家去,恕不奉陪。”
剛才鬧這麼一通,好多人看見了。許綺蘭只想早些脫身。
獨孤恂搖了搖扇子,似笑非笑,“慢走不送。”
許綺蘭福了福身,便下樓去。書離正等着,看她下來,連忙問道:“姑娘還好吧?”
“說不上還好,但運氣挺好的。”許綺蘭笑了笑,又向李大勇道,“你這幾日盯着應天府的消息,看是怎麼審的。現在就去吧,回來自己去總管那兒領賞。”
“是。”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李大勇聽命去了。
許綺蘭又吩咐謝三金把賬結了,算上砸壞的桌椅碗碟。
書離勸她,“咱們趕緊回家吧。”
許綺蘭笑道:“別急,娘親吩咐的冰綠豆糕還沒買,這東西就是吃個新鮮。咱們現在去吧。”
“夫人若是知道,要罵您了。”書離挺無奈的,自家姑娘行事越發叫人捉摸不透。
“知道便知道唄。”許綺蘭沒想瞞,這也瞞不住。她告罪求情的說辭都想好了。
但回了家,林氏聽說了並沒有像無聊中那麼生氣,反倒要替許綺蘭出氣,“哪裏來的惡人,竟敢在天子腳下犯法傷人!待你父親下值我同他說道說道,叫他想法子多加幾重罪!”
許綺蘭隱瞞了王家岳家的主謀,這要說出來,許家同王家杠上太虧了。畢竟論起實權,王家略勝一籌。
“母親,那人被扭送到應天府,自有律法處置。”許綺蘭暫時還不想讓父兄牽涉進來。她接着道,“人還平陽王抓過去的,王爺說了要狠狠治他的罪,行刺皇室的重罪肯定跑不了了。”
林氏點點頭,最後又向許綺蘭道:“你這幾天別出去,在家規規矩矩的,我請了教養嬤嬤,過兩日就到了。”
“啊?”許綺蘭有點懵,“教養嬤嬤?”
“下月初七,你十五歲生辰,也算大日子了,及笄禮也得準備着。”林氏早有打算,“過完生日,該談的事要繼續。”
殿試。
崇明帝閱完下臣呈上來的幾份考卷,見此番有不少出色的貢生。其中許抒家世清貴,文章寫得十分出色,生得也最好。他隨口問了一句,“這是許博士的次子許抒,先前已得了解元、會元,不錯不錯,年齡幾何啊?”
侍奉的太監連忙回道:“才十六歲,聽聞是六月的生日。”
崇明帝十分高興,“都說世家子弟一代不如一代,我看許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哥哥名許抒是吧?似乎也挺好。”
說著,他又看了一遍許抒的文章,隨後欽點許抒為頭名狀元,再點了豫州貢生蘇聯為榜眼、江陰顧家公子顧念之為探花。
唱完名,崇明帝召見了殿試前三甲。隨後賜予他們進士冠服,令禮部預備倚仗,簇擁三人出宮打馬遊街。
此時正值暮春時節,碧柳如煙,飛花如雨。狀元、榜眼、探花三人騎着高頭大馬,沿街唱喝。路邊早已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人,兩旁酒樓茶肆的窗口都是探出頭來看新鮮的百姓。
昔日孟郊有詩寫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便是此番情形了。
許綺蘭插花披紅走在最前面,他本就好看。此刻更添了三分笑意,頓時叫人讚歎不絕。榜眼、探花雖然也是翩翩佳公子,比起他來還是差一些。
正好他們從酒樓下過,樓上窗邊有人便道:“那是新科狀元吧,先中了解元、會元,如今又被點做狀元,連中三元的好男兒,幾十年也未必得一個啊。”
另一人感嘆道:“他家書香門第,往上數五代都有進士。也只有這種門第,才能出這樣優秀的人才。”
他們說話時倚着窗戶,聲音還挺大,隔壁雅室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臉上也帶着笑意。
這雅間之內共有四五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許綺蘭同她的幾個丫鬟。她們也倚着窗,看外頭的熱鬧,許抒她們很快過來了。
許綺蘭高興極了,前世的探花成了狀元,哥哥竟更強一些了。她顧不得別的,探出頭去,底下得雙手迅速把手絹打成劫。
等許抒一過來,許綺蘭瞅准機會,將手絹丟下去,恰好砸到哥哥許抒身上。沒等其他人靠過來,許綺蘭先躲了進去。
只聽見外頭男男女女歡呼起來,“我也來!我也來!”
書離側身笑道:“姑娘,你快看,他們也學你呢。”
“唉!”許綺蘭連忙站回去,果然兩邊窗子裏飛出一個個手絹,往許抒他們三個身上砸去。有的嫌手帕太輕飛不起來,竟包了首飾丟過去。也許大家心裏都有點數,包的首飾都輕巧,這才沒砸傷人。
狀元、榜眼、探花身上都掛了不少東西,其中數新科狀元許抒最多。
許綺蘭笑道:“二哥哥他們今天正應了擲果盈車這箇舊典。古有美男子潘安,走在街上連老婦人都為之着迷,用水果、香囊往他的車裏丟,都將車丟滿了。”
寒雨卻道:“丟香囊也就算了,丟水果的不怕把人砸傻了?”
許綺蘭笑了笑,“咱們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