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外頭的光極刺眼,林代玉從床上爬起來,掀開新裝上的窗紗,梳妝枱上的小梳子換成了她平時垂涎又不敢買的小玉梳。

“起來了。”聽見睡在窗下榻上的賈保玉披上衣服起來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天還沒亮呢。”

“怎麼還沒亮?”林代玉睡得有些迷糊。

“怕你三更半夜的要起來。見了黑,心裏要慌,特特的掛了大燈上去。”賈保玉把窗戶打開,林代玉看到院子裏頭掛着明晃晃的燈籠,倒是再遠處不見一點燈火。果然她眼花了。

賈保玉從桌上的茶籠里提下熱燙壺,給她倒了一杯雞湯。“你晚上沒有吃飯。將就着喝一下。”

林代玉的嘴巴現在還是乾的,又是麻麻的。她也不困了,見雞湯倒是想喝,只是胃裏不舒服,就說:“我歇一會再喝。倒是來杯清水先漱漱口。”

賈保玉倒上一杯茶,又撥亮了燈,想了想又加上厚罩子,林代玉想要躺在床里圍去,賈保玉卻拉她躺在了外圍,遞給她一杯白水漱口。等林代玉接過雞湯后,喝了半碗。

賈保玉勸道:“當心睡下后又想着起來。”勸得她放下了半碗湯,倒是讓他接過喝掉了。

他的舉動讓林代玉本來就覺得怪異的腦袋像有根筷子快速的攪動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你怎麼這樣了?”突然這麼好,害得她好不習慣。

林代玉仰着臉,見他輕輕替自己蓋上被子,不由擰着眉頭,彷彿裏頭有多大秘密似的。

她說完便與賈保玉對視,未想賈保玉的眉頭卻慢慢舒展了開來。

“傻子,我對你好不該嗎?”

他丟下這一句話后,便拿起扇子,瞧着替她扇起風來。林代玉慢慢地躺回了枕上,這才覺着白日睡了那麼多,怎麼還那麼想睡。

定是喝飽了雞湯的緣故,她慢慢的閉上眼睛。

賈保玉的手慢慢拂上她的額頭。

林代玉本已想睡,被他方才那樣一弄,心臟便突突直跳。片刻后聽見他脫了鞋,就往裏稍微挪了下身子。

沒一會便覺着賈保玉伸過來一雙手,把自己幾乎是全抱了起來。

“多少年了,總算是盼到了。不過這次好些,不像上次一樣,幾乎連床都下不了。”

林代玉聽他的話,一時摸不着頭腦,睜開了眼,見他正看着自己,神情卻甚是溫柔,一時有些適應不良,呆怔了片刻。

待兩人的臉幾乎要面對面的貼近,賈保玉這才低聲問道:“我怕是要被降官了?”

“沒事。”

林代玉見他臉上似是不太好,急忙應了一聲。

卻聽他低低笑了聲,便伸手到了她的肚子,慢慢撫摸了起來,過了一會,他起身吹滅了燈火,抱了她入懷。

林代玉本來就嫌熱,就微微扭了下身子。

賈保玉湊在耳邊道:“如果有比降官還大的事呢。”

那就再降一級的事唄!

又聽賈保玉道:“本也沒什麼大事。只有一條,你怎麼惱都行,不要自己生悶氣。這般出的悶氣法,對身子總有些不太好。你年紀一把了,丁點大的事就愛放大件來說,氣壞了身子該當如何?你想要做什麼,只需跟我說了,便是要打我,等你身子好了后我任你打,聽見了沒?你若真覺着心裏還不舒服,待身子穩當些,我給你頭頂瓷碗。給妹妹笑,給洪祥樂,給謹哥兒看扁。”

林代玉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黑暗裏也瞧不清他神色,只聲音聽着卻極是堅定。

雖是想再問清楚些,又覺得唇瓣間一陣濕熱,原來賈保玉已是親吻了上來。

別呢,沒漱口,林代玉要推他,但見賈保玉又匆匆放開了唇,披着衣服有些狼狽地坐起了身。“我睡榻上去。”

林代玉奇了怪了。

賈保玉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有些日子雖知她身體不舒服,可是念頭來了,擋也不擋住,就算不曾全套下去,也得蹭得她七葷八素的。

難道這降官也會把性-欲的事給降下去。

林代玉想了一會,覺得腦仁兒疼,便閉了眼,很快睡了過去。

第二日,外面的人聲吵醒了林代玉,守在外頭的秋香聽見屋裏頭有響動,趕緊進來扶她起來說:“太太睡的真沉,但再想睡,也不能再睡了,再睡身子該瘦了。”

外面日頭早已是曬到屁-股上來了。看着時辰已是不早。但奇怪是,這老半天的也沒人到她這屋裏來鬧。

秋香侍候着林代玉凈面、漱口、梳頭,又親自去給她拿衣服,再侍候她穿上。

林代玉嫌屋裏氣悶,要開了窗透氣。

“太太先用飯吧。等你到了廳里,我再開窗戶通通氣,散散味。”秋香說。

林代玉聽到吃飯,胃裏頭又不舒服了。

及到了正廳了,桌上卻是擺着極清的水粥,一小碟香油拌酸菜,一小碟青菜,極青極綠,上頭的油水又是極少。

林代玉坐下來,吃的胃口大開,等吃完了還想再添,秋香不讓了。

“太太剛醒來,少吃些。”那頭秋桐快手快腳的把東西都端了下去,自己也轉身隨了出去。

林代玉巴巴兒想着吃,正無處訴苦,恰好賈靜靜掀了帘子進來,手裏擎着一隻玉瓶,上面插滿了玫瑰花。林代玉笑着道。“你秋香姨兒小氣,菜也不讓我多吃一根。”

賈靜靜聽說,只騰出一隻手來擺。

忽聽,帘子一聲響動,秋香又跑進來說道。“太太日後知道,只有多謝我的。”說著又一徑去了。

林代玉笑道。“這話怪怪的。”說完后,洪祥掀了簾進來,手裏拿着托盤,上面放着一盤香菇豆腐。林代玉見了大喜,只等他一放下,就吃了起來,只是小小的一碗,很快又沒了。

林代玉咬着勺子嘆道。“想多吃幾口又沒了。”說著望着簾外,“下一個來的可是謹哥兒了。”

“謹哥兒回宮了。”洪祥想了想又補充道。“父親親自送他進宮去的。”

“什麼?”林代玉站了起來。

洪祥先是按她坐下,再輕描淡寫的說:“前些日子皇宮裏頭的人誤把皇後娘娘有孕的事診成了風寒,半夜起,就落了龍胎。”

“不會吧!”林代玉喊道。

“怎麼可能不會。”賈靜靜把瓶子裏的玫瑰花抽出,拿出剪刀細細的修去上面的剌。“聽人算卦,說是皇貴妃娘娘新出生的皇子衝撞的,這會子送去了寺廟。連太後娘娘都不好說,這會子皇貴妃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問題呢。”

“怎麼會把孕事診成了風寒。”聽到眼圈紅了林代玉握着勺子嘆氣。“連我這個不懂事的人都知道風寒和孕事不同。何況是太醫。”

“不一定。”賈靜靜搖頭。“娘現在不就是稀里糊塗的。”

“哈哈!!”林代玉笑出了眼淚。“我怎麼糊塗了,我懷你那會,連床都下不了。哪裏可能..........”她突然張大了嘴巴........

洪祥埋怨賈靜靜。“爹說,等瞞天過完海再說。您到好,全捅了。”

賈靜靜打自己的小嘴巴。“怨我。”然後又笑道。“也怨娘,你沒看她傻樂的樣子多可愛。真擔心她肚子裏出來的妹妹跟她一樣傻。”

“說不定是弟弟呢。”洪祥擔擾的說道。“其實還是妹妹好,如果生了那麼傻的弟弟,到時還不得被人欺負死了。”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一言一語,林代玉就哇一聲哭了起來。

屋裏一片安靜。

不久秋香進來,給賈靜靜和洪祥各自一個白眼。

下午,林代玉哭累了自己爬上床睡覺。

遠遠的聽到陳福大聲喊着老爺回來了。

片刻后聽見腳步聲過來,曉得是他進屋來了,林代玉越發閉緊了眼睛。

沒一會便覺伸過來一雙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在裝睡?”

林代玉沒好氣拍掉他的手。

不要和他說話,她氣悶的面朝著牆。

賈保玉也不惱,背對着她坐下。“左郎中的位置丟了,還被那個勞什子的章**給頂上了。”林代玉聽的一怔,賈保玉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滿了一杯茶,說:“人家太后動不了皇上皇后,不過能動得了我。”說完自嘲的笑了一笑。“我是一塊磚,誰人心裏不服,誰人就拿我來填坑。”

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概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

“罷了,罷了,知道你氣沒消,我就先頂着瓷碗去屋檐下站着。”賈保玉說著就要去。

“站住!”林代玉翻身坐了起來,“這會子你心裏不爽,賭氣去站了,我也不消氣。”

賈保玉聽如此說,嘴角略微上揚了下低聲問道:“好好,你怎麼說,怎麼好。”

“我怎麼說就怎麼好?”林代玉揚手想捶他,但又怕手疼,便住了手,深吸了口氣道,“歪透了心肝的人,害我鬧笑話了。”

“我這不是沒法嗎?”賈保玉捧着茶笑道。“懷着孕怎麼能給病氣給謹哥兒。”此為一。二是林代玉上次懷孕的時候艱難透了,先穩一穩胎也是好的。

“切!”林代玉搶過他的茶杯,把裏頭的水一口喝了下去。“妹妹和祥哥兒就未必知道。”

“誰說的。”兩顆腦袋齊齊探了進來。

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林代玉奪了東西要砸他們。

兩小孩一見情勢不對,忙把腦袋縮出去。

賈保玉急忙喝道。“不許動,茶杯我拿住了,你們的娘頂多只能拿枕頭砸。”換下次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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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代玉是有了,但是我卻真切切吐死了,因為受了風寒,又秉着節儉的習慣,把有些變了味道的豆漿給喝了下去........嗚.......哪怕再喜歡喝的東西,只要味道變了.都傷不起!!!

巧克力特,晚安!(再偷偷說一聲別打賞了,再打賞下去,比看VIP還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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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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