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年夜飯”
“走吧！”
慕雲雪對於這兩個丫鬟之間的事情沒什麼興趣，於是便用只有三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招呼慕致易和慕曉雨離開。
之後三人又在院子裏逛了逛，期間也碰到過一兩個慕府的下人，不過都被慕雲雪三人給躲開了，直到天色漸漸的開始暗了下來，慕雲雪三人才準備回去。
當慕雲雪三人回去后不久，就有人來敲門，慕景則開了門，來人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子，只聽那男子不冷不淡的說道：“三爺、四爺用晚飯了。”說完那人便轉身準備走，也不管身後的慕景則和慕景磊兩家人。
慕景則看了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招呼着屋子裏的人跟着自己一塊兒出去，於是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便跟在那三十來歲的男子身後來到了慕家的大廳。
此刻慕家大廳里擺了一張八仙大圓桌，桌上琳琅滿目的擺着各種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當然這些都是沒有慕雲雪一行人的份的。
“你們坐這裏吧！”那一直走在慕雲雪一行人前面的男子走到大廳外的一張桌子旁便停了下來，然後就轉身對着慕雲雪一行人說道。
慕雲雪一行人則是看向男子身旁的那張桌子，是一張十分舊的桌子，還顯得有些破爛，而桌上此刻卻擺着五盤東西，一盤白面饅頭和石盤鹹菜，再沒有別的多餘的東西了。
“這是？”慕景磊看了一眼那桌子以及桌子上擺的吃的，一時間臉上露出難看之色，顯然是有些生氣了，便道，“這就是你們大房的待客之道。”
“這當然不是，不過我們家老太太說了，三爺和四爺來了就給他們準備這個就成，所以我們這也是遵照老太太的指示行事，還請三爺和四爺莫要生氣。”那男子說道，眼裏卻是帶着一絲鄙夷之色。
“果然！”慕景磊緊握了握拳頭，眼中露出痛苦、不甘、失望和憤怒，最後卻是有些無力的放開了。
“大家都坐吧！”慕景則則是沒什麼表情，只是招呼着所有人坐下。
而慕雲雪這一坐下，慕雲雪他們這一桌也立刻成為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只見往來的丫鬟小廝無不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慕雲雪他們這一桌，許多人眼中也是流露出了鄙夷和輕蔑，甚至有大膽的直接開始議論起來，言語之中無不是對慕雲雪這一桌的奚落和看不起。
然後慕雲雪看了看，除了開始慕景磊有些異樣的表情，現在從慕景則、慕景磊、楚氏、許氏、慕致旭、慕致易和慕曉雨臉上都是沒什麼表情的，似乎對於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和難聽言語絲毫不在意。
或許是真的不在意吧！慕雲雪在心中這樣安慰着自己，反正自己是沒什麼反應，對於這些不痛不癢的東西，慕雲雪覺得自己去置氣最後還平白氣壞了身體，倒不如不在意還好些。
華燈初上，慕府的大廳也是掛滿了各種漂亮的燈籠，這時慕宏、劉氏、慕景海、周氏、慕致文、慕珊珊、慕景海、劉氏、慕致耀、慕致武、慕依依和慕如夏才緩緩而來，一行人從慕宏開始都是清一色的錦緞棉衣，雖然錦緞棉衣也分一般和好的，不過對於清一色穿補丁粗布棉衣的慕雲雪一桌人，這樣的對比真真是太過明顯。
而大廳之中的丫鬟小廝在見到慕宏一行人後一個個也都不似之前對待慕雲雪一行人的漫不經心，轉而一個個變得十分的恭敬起來。
慕宏落座於大廳里那張八仙大圓桌的主位，接着是李氏，依次是慕景海、慕景山各自帶着家人坐在慕宏和李氏的兩邊，最後圍成一桌。
“今天除夕，難得我們一家人團聚，一定要好好吃好好喝。”慕宏發話了，可是這話卻不是對着坐在大廳外舊桌子上的慕景則和慕景磊兩家人說的，而是對着與他坐一桌的慕景海和慕景山兩家人說的。
“爹說的是，今年是爹娘進鎮來過的第一個年，兒子祝爹娘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慕宏話音一落，慕景海就端着桌前的酒杯對着慕家二老敬酒道。
“我也祝爹娘萬事如意，長命百歲。”接着慕景山也端起就被要敬慕家二老。
“兒媳祝爹娘益壽延年，歲歲平安。”周氏和劉氏也同時站起身來衝著慕家二老敬酒道。
“孫兒（孫女）也祝爺奶福壽安康，富貴吉祥。”接着慕家孫輩也都一起起身對着慕家二老舉杯恭賀。
“好好，”慕家二老繭見滿桌的兒孫都對自己祝賀，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連說了兩個號字，便與在場所有人一起舉杯敬酒。
大廳里一派闔家歡樂、其樂融融的景象，而大廳外的慕雲雪一桌卻是冷冷清清、凄凄慘慘，這真是好到的對比。
“大家都用飯吧！”敬了酒，慕宏就開口道，於是一頓歡歡喜喜幸福美滿的家宴就此開始，而這僅僅只是對大廳里的那一桌，大廳外慕雲雪這一桌則是有些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饅頭鹹菜，一時間都沉默了。
“致文啊，你此次中了秀才可謂是給我們慕家長臉了，明年的院試也要努力啊，我們慕家可就等着出你這麼一個狀元呢！”慕家人吃飯從不講究什麼食不言的，這時才開始吃慕宏便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嗯，”慕致文則是點頭道，“夫子說我能夠十六歲就考中秀才已經算是天資過人了，明年的院試也只是先去試試水而已，若是中了便好，若是沒中也不必太過在意。”
“也是，如今聖上英明，大開科考，也不似從前的三年一試，明年不中下一年繼續努力。”慕宏說道。
“珊珊你今年在凰羽學院成績如何，聽你娘說你可是你們凰羽學院的翹楚。”慕宏又看向了一遍的慕珊珊。
慕珊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擦拭了一下嘴角才緩緩答道：“年底測試第三名，雖然算不上很好的成績，不過先生說我在十三的年紀能夠得到第三名的成績已經很有不錯了。”
“嗯，能夠進凰羽學院將來所嫁之人都是非富即貴，若是能夠一直取得好成績，相信我們的珊珊將來一定嫁得一個貴人。”慕宏欣慰的說道，對於慕致文和慕珊珊都十分的滿意，同時心中也是對他們的未來有着滿滿的期許。
慕致文中了秀才，這倒是一個挺意外的消息，慕雲雪在心中腓腹道，對於慕致文慕雲雪的印象還停留在那日在怡紅院門口看見他與一名青樓女子的濃情蜜意的場景里，原本慕雲雪認為慕致文不過是個空殼草包而已，沒想到倒是這有些真才實學，現如今還考上了秀才。
秀才雖然在整個科舉考試中算是比較低的存在，但是想當年慕景海讀了那麼多年，考了那麼多年也都沒有考上，可見這秀才也是有些難考的。
而對於慕宏所說的慕珊珊在念的凰羽學院，慕雲雪偶爾進鎮也是有所聽說的，這凰羽學院很大，在晉國的各個地方都有着不少的分院，而在安陽鎮也有這麼一個凰羽學院的分院，凰羽學院只招收女學生，並且只招收才貌雙全的女學生，這些女學生進入凰羽學院后也會繼續學習琴、棋、書、畫、女紅、詩書、禮儀······這些東西，每年凰羽學院也會舉行一次考試，並且還將考試前十名的學生名字昭告當地的人，而當地的富貴人家也是會關注這些的，並且依照每年凰羽學院考試出來的成績來在心中評比這些女子，最終在這些女子到達適婚年紀后就會去這些女子的家中提親。
曾經也有過不少凰羽學院優秀的普通貧民女學生嫁得高門的例子，所以如今凰羽學院已經成為了晉國所有女子鯉魚躍龍門攀上一門不錯親事的捷徑。
而慕珊珊好像是三年前考入這凰羽學院的，如今得到第三的好成績，雖然只是在這安陽鎮的凰羽學院，不過凰羽學院還有一個規則，就是每年會從地方挑選一些出色的女子前往帝都的凰羽學院進行學習，但是這樣的機會幾乎屬於鳳毛麟角，希望十分渺茫，但是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些。
當今晉國國君最為寵愛的淑妃不就是這個例子，原本淑妃只是一個小小縣城的富商之女，結果後來考進了凰羽書院，連續三年獲得她所在的縣城的凰羽書院的第一名，後來被帝都的凰羽書院招收進去，又連續三年獲得第二或者第三的好成績，之後便被皇帝看中入宮為妃，入宮后也就兩年光景就坐到了妃位。
有了淑妃這麼一個例子，於是越來越多的女子想要通過凰羽書院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眼前慕珊珊明顯也是這麼一位。
慕雲雪在心中想着從市井聽來的有關凰羽書院的傳言，暗嘆辦這凰羽書院的人也是個人才，使用這樣的方法讓所有的女子都以讀凰羽書院為榮，且具自己所知這凰羽書院每年的束脩可不少，這就是一筆源源不斷的財富。
一頓除夕年夜飯吃得是一邊歡喜一邊無言，但總算這一頓飯是吃完了，當然吃完了指的是坐在大廳里的那一桌，而慕雲雪這一桌卻是一直都未動，所有人就那麼坐着等着大廳內的那一桌吃完。
“老三、老四你們怎麼不吃，你們這樣糟蹋糧食可不好。”突然上面傳來慕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