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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帶鬆鬆垮垮歪斜着,襯衫扣也開了一顆,視線由高往低,探進去,深凹的鎖|骨窩,圓潤的弧度,隱.秘的丘|壑,什麼都瞧得分明。

顧遲溪將人抱得愈緊,幾乎融在一起,情不自禁湊過去唇,輕輕碰了下她耳朵,退開點,又挨上去。

“現在看到了,能走了吧……”溫檸被摁着趴在門上,咬牙不讓自己聲音變調,難捱又慌張。

背後的人沒有回答,雨點般的吻落在她耳側。

像蓄勢已久的山洪,找到破口便盡數奔騰泄流,念想是帶着溫度的水,一點點滲進皮膚,流遍四肢百骸,沸騰了。

顧遲溪很強勢,而溫檸被動,偏頭躲不過,掙扎卻又被攥住手,完完全全受擺佈。

她一時惱火,酸意湧上來。

“沒想到顧總喜歡大半夜跑到別人房間做些見不得人的臟事!”一口氣說許多,胸|口憋得慌。

喘着氣,咬牙切齒地笑。

憑什麼?

憑什麼這個人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想離開她的世界就可以毫無負擔,想闖入她的生活就能夠肆無忌憚,沒有半點羞恥與愧疚,絲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小時候的依賴,長大后的愛慕,全部變成了自己給自己的折磨。這些年遭遇頗多變故,她扛着重擔一步步走過來了,以為早就將這個人從記憶中抹去,那些心悸的瞬間,那些小心翼翼的時刻,都是被她丟掉的包袱。

但其實,她只不過把傷口藏在了心底觸摸不到的角落。

一碰就很疼。

這人不僅去碰,還試圖撕裂它。

溫檸脾氣上來,話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換做別人,也許會給幾分臉,至於顧遲溪,這人不要臉,不用給。

氣急了,指甲掐她的手,沒太用力。

顧遲溪輕輕“噝”了聲,卻不肯放,默默受着,嘴角彎起不易察覺的弧度,而後鬆了一隻手輕輕拍撫她的背。

掌心溫.熱,像在給炸毛的貓順毛。

“對不起。”她低沉道。

溫檸心一顫,身上豎起的刺立馬軟了,暗惱自己不爭氣,倔着沒理她。過了會兒,又冷冷道:“你是故意坐這班的吧。”

“嗯,正好來這邊出差。”

“能讓您屈尊降貴來擠民航,真是我莫大的榮幸。”總忍不住刺兩句。

顧遲溪微微皺眉,輕吸了一口氣,聲音愈低:“別這麼說。”

溫檸忽然有些不忍,抿住了唇。

背後那隻手緩緩攀到她的頸|側,溫柔地撫.弄,但很規矩,沒再有進一步動作。

顧遲溪穿得單薄,外套幾乎是透明的,無袖背心緊貼着皮膚,勾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溫檸的後背能完完全全感受到起伏。

“你有喜歡的人了?”她突然問道,語氣低沉,意味不明。

溫檸被安撫得舒服,才稍微放鬆,又繃緊了神經,“問這個幹什麼?”

“先回答我。”

“幹嘛要回答你?”

這人說話做事都強勢,且只對着她,以前她覺得是情趣,現在卻很不喜歡,一強硬,她就忍不住更硬,渾身冒刺。

顧遲溪沒再說話,偏頭吻了吻她的臉。

“我困了。”

溫檸掙脫出來,看也沒看她,冷臉下了逐客令,走到飛行箱邊拿衣服洗澡。

“我住你這裏。”顧遲溪跟在她身側。

“你沒地方睡?”

“……”

“譚助理呢?”

“……”

在溫檸面前,顧遲溪是編不出謊的,縱使編了也演不像。她沒答話,坐到了沙發上,搭着腿,一副悠閑的姿態。

大有趕也趕不走的架勢。

溫檸心裏彆扭,又知道她是故意的,想惹惱自己,便哂道:“公司有機組駐外管理條例,不得讓任何非機組成員的人在房間裏過夜,你這是要我違反規定?”

顧遲溪不說話,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掩住深潭般的眼眸。

這人偏執起來簡直變態。

——不要臉。

實在無法,溫檸懶得管她了,左右連公司都是她的,規定想改就改,遂一聲不響地抱着睡裙進了浴室。

一陣窸窸窣窣,裏面傳來水聲。

顧遲溪抬了視線,靜然望着浴室的不透明玻璃牆上投映出來的身影,眼底起了漣漪,不知不覺入了神。

天晚,溫檸洗澡動作很快,十分鐘便出來了。

她穿一條紅色絲綢弔帶睡裙,領又低又松,左側腿|邊高開.叉,勾着細細的刺繡花邊,裙|擺較短,一走動便隱約能看到內里的情形。

顧遲溪眸光微凝,盯住挪不開。

“你不洗澡?”溫檸扭着腰在她跟前晃,無所顧忌,“那可別想睡床上。”

一米五的大床,躺她們倆足夠,她想着只睡一晚,這人要是不老實就一腳踢下去。

顧遲溪略微驚訝:“我能睡床?”

“不然呢?”

她環顧房間,只有沙發勉強夠長,指了指,“你想睡沙發也行。”

“床吧。”顧遲溪立刻道,起身去包里拿衣服。

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這趟顯然是有備而來。不僅要坐溫檸的飛機,還要住她的房間,躺她的床,吃|她的豆腐,佔盡她各種便宜。

哪裏像出差,簡直是跟蹤她。

溫檸發覺自己又中了套路。

她情緒忽而低落,心口悶悶的,不大舒服。等顧遲溪進去洗澡了,她把大燈關掉,留一盞壁燈,拉開被子躺到床上,瞪着天花板。

想起很多很多事……

二十歲生日那天,她向顧遲溪表白了。

成堆的禮物,蛋糕蠟燭背後是那人的臉,被火光映照得溫柔,漆黑的眸子裏含着凝露,水潤亮澤,她笑吟吟地望着她,說出生日快樂。

“姐姐——”

“嗯?”

“我還想要一個禮物。”

“什麼?”

溫檸咬了下嘴唇,沖她招招手,要小聲告訴她。顧遲溪身子微微前傾,那片溫軟的唇碰到了她的耳朵,她聽到溫檸用氣聲說了一個字。

“你。”

懷裏一熱,溫檸抱住了她。

顧遲溪的目光凍住了,平靜的深潭被攪亂,眼底湧起猜不透的情緒,驚喜,慌亂,或者複雜,隱忍,好像什麼都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她笑了笑,環住溫檸的肩膀,柔聲說:“檸檸,吹蠟燭吧。”

不知她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明白了還是沒明白,總之,她沒有給任何回應。

溫檸有點泄氣,眼中流露出失落。

勇氣不是每時每刻都有,她想再說一遍,說清楚些,卻不太能開得了口。在外無所顧忌,在顧遲溪面前卻百般糾結忐忑,從她喜歡上的那一天起,變化來得天翻地覆。

可惜再後來就沒有機會說了。

七年,是她們之間跨不過去的坎。

想着想着,困意漸漸襲來,溫檸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後撐不住,緩緩合上……

浴室水聲停住,吹風機嗡嗡地響了會兒。顧遲溪穿着睡衣出來,視線中一片昏暗,幽幽的暖橘色燈光映在不透明玻璃上,像琥珀酒里的冰塊。

床上拱起的身形一動不動,呼吸冗長均勻,已然熟睡。

她站在床邊,宛如黑夜中剝離出來的影子,她靜默凝視着溫檸的睡顏,半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關掉燈,房間陷入黑暗,顧遲溪躺在了溫檸身邊。

月光落在窗框上,寂涼如水,四周十分靜謐,聽覺感官被無限放大,彼此間沉穩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顧遲溪側躺身子,臉朝着溫檸,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能看見身邊人模糊的側臉輪廓。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快要觸碰到那片唇,又頓住,緩緩收了回來。

那天晚上,那個女人,或許也是這般躺在檸檸身邊。

又或許,她們——

顧遲溪捏緊了拳頭。

腦子裏混亂,睡不着,一直到凌晨兩點多才有了些困意。

將睡未睡之際,身邊人翻來覆去,嘴裏嘟嘟囔囔的,囈語不斷,好像是在做夢。

“為什麼啊……都不……告訴我……”

“姐姐……”

“姐姐……”

溫檸側趴着,半邊臉埋在枕頭裏,含糊不清地叫了好幾遍姐姐。

顧遲溪心一驚,屏着呼吸不敢動,又聽到溫檸鼻子裏哼哼了兩聲,再沒了動靜,氣息依舊平穩。

“檸檸?”她輕聲喊。

很安靜。

她吐出一口氣,支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扶住溫檸的肩膀,將人翻仰了過來,圈在自己懷裏。

肢體下意識的動作,就那麼勾住了她的腰。

.

翌日早晨,溫檸被鬧鐘叫醒,金燦燦的陽光落在被子上,她眯着眼爬起來,環顧四周,發現房間裏只有自己。

那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留下一室清淡的檸檬香。

手機里有一條半小時前收到的短訊。

【我周六回去。】

溫檸看着屏幕,在心裏反覆默讀了幾遍,拇指往下滑翻着短訊記錄,點了幾下,停在“添加到聯繫人”的字眼上。

掙扎一番,終究是沒存。

上午的航班回洛城,到家后,溫檸吃了點東西,休息一會兒,把半成的立繪單子畫完,出去跑車。

今天生意不大好,都是短途單,臨到傍晚才接了一個去機場的。

夕陽西下,天空是熾熱的橙皮黃。

溫檸從機場調頭,把車停在公司地庫,去食堂吃飯。

這些年她很少自己做飯,因為懶,自己做自己吃,吃完還得洗碗,何況一個人在家沒氛圍,所以能在食堂解決就盡量來食堂。

還有一個原因是省錢,十五塊就能吃得很豐盛。

經常聽同事們說,天上飛的,作息不規律,假期也不跟大眾同步,就好像一個人到處漂泊,四海為家。而最幸福的事便是無論幾點落地,永遠有人等你回去。

她對此嗤之以鼻。

矯情。

“溫機長,好巧哦。”

頭頂傳來清亮的女聲,溫檸的思緒被打斷,筷子一頓,抬起頭,看到一張略帶混血風情的臉。

萬思琪放下餐盤,坐到了她對面。

“?”

“溫機長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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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叫姐姐,晚上也叫姐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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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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