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乞求
兩方交戰,終有勝負。一日的硝煙過後,橫屍滿地,四處狼藉,大街上一片寂寥。
熊安的叛軍終是不敵曹將軍手下的兵,御林軍加入讓他們兵敗如山倒。
叛軍首領一併看押,等待處決,而參與叛亂的士兵免去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統統分批發配到苦寒之地鎮守,永遠不得入京,終身不能與家人見面。
伍紫蘇那邊,常峰查出季童的一些端倪,與伍紫蘇兩人借談事之明將之灌醉,看管了起來,季童自知自己犯了大錯,父母妻兒又在旁人手中,不得已才做了幫凶,心中一直懊悔,將事情真相全數告知,三人聯合將假冒的伍門主軟禁起來。
赫連無雙失去得知魔童殞命的消息,痛心棘手,又知雇殷在大夏受了重傷,一時心中惱怒不堪,身體狀況也出現了問題,只覺得頭暈眼光,整個人莫名的發冷。
香香夫人日日伺候在身旁,盡心儘力,肚子也越見大起來。
“城主,把葯喝了吧!你得快快好起來,你看這孩子又比之前大了些。”香香夫人撫着肚子,低垂着眼眸,眼中是赫連無雙看不見的陰冷。
赫連無雙伸手摸摸香香夫人的肚子,不知怎麼的盡然酸軟無力。
“城主,就你這些個手下今日聽你病了,都有些浮躁,今日外邊又來報,好像看守城門的兩幫人又打起來了。”香香假意嘆息道。
這些事以往都是魔童安排的,赫連無雙自打當上城主,許多事都不會親力親為了。
“讓他們鬧去,鬧夠了就消停了。”赫連無雙不耐煩的回道。
“城主,我知道你心煩,也知道你心中因為魔童難過,可無雙城還在,魔童的位置就得在尋一人來頂替,不然遲早亂了套。”香香像哄孩子一般溫柔的勸解。
“你來無雙城也有些日子了,這種小事就交給你處理吧!你看誰合適告知我一聲就罷。”赫連無雙忽覺得一陣困意上頭,不願在提及這些繁雜的事。
“是,香香知道了,那城主好好休息,香香先下去了。”香香夫人站起身來,盯着赫連無雙的後背,也該是時候了。
秦爭戰敗,秦府被封,秦家一干人全部入了獄,除了一早被秦相安排出遠門的秦子昱。
陸子雅冷冷的盯着躺在破爛床板上的秦相夫人,恨得牙痒痒,暗暗悔恨自己怎麼那樣傻,盡然沒多留點心眼,只一心想要報復秦子晏,若是早知他們秦家要造反,該早離開京城,自己那個爹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如今倒好,連累一家人全進了大獄。
“咳咳咳子雅,給我一口水。”秦相夫人蒼白無力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
陸子雅瞪了一眼秦相夫人,不情不願的正要起身。
“你是聾了嗎?我娘叫你你沒聽到。”隔壁的牢房裏傳來秦子晏的怒吼。
陸子雅本就不心甘,秦子晏這一聲,頓時令陸子雅心中壓抑的怒火一下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你有本事你自己過來伺候你娘呀!你對我大呼小計什麼,我又不是你們家下賤的丫鬟婆子。”
“賤人,你說什麼?”
“秦子晏,你別發瘋行不行?”秦子晏隔壁牢房的秦子藤心中也憋着一肚子的火,自己又沒參與造反,憑什麼要被他們連累。
秦子晏見秦子藤幫忙說話,一下想起來清歌當時說的話,‘噌’的衝到牢門柱子旁,指着秦子藤道,“你這個賤種還敢跟我叫囂,你以為你和那賤人做的下賤事我不知道,我遲早將你碎屍萬段。”
秦子藤愣了一下,倒是沒有驚慌,反倒冷笑道,“秦子晏,你如今都要見閻王了,還跟我蠻橫什麼,你以為我怕了你不成,有本事你現在殺了我,你來,你來呀!”說罷,起身站了起來,隔着牢門嘲諷的看着秦子晏。
“你這個賤種,我要殺了你。”秦子晏狠狠抓着牢門的柱子,惡狠狠的盯着秦子藤。
反觀秦爭,雙眼緊閉,靜靜的坐在冰涼的地上,對兩個兒子的行為不為所動,他現在心中想的是,自己的小兒子是否安然無恙。
“行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柳姨娘震怒着呵斥一聲。
當年進去秦府就想着今生能在此安享晚年,平平安安就行了,誰曾想過了半輩子安穩日子,如今盡然入了天牢,造的什麼孽呀。
“呦,還挺熱鬧嘛!這時候了還有心情拌嘴。”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
幾人朝聲原看去,只見寒王夫妻並肩走來,於是,幾人不約而同的將仇恨的目光轉移到了對方的身上。
“你們這是做什麼,成王敗寇,在說要怨不應該怨你們的爹,你們的當家人嗎,可是他將你們帶到如斯地步的。”清歌全然不在意那些不友好的目光。
秦爭在這時終於睜開了眼,冷冷望着白箭雨夫妻。
“寒王殿下這是來看本相的笑話來了。”
“不,本王是來告訴你你費心送去出的幼子已經在錦州被發現,很快就會同你們相聚了。”
秦爭嘴角動了動,終於還是動容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是你秦爭的兒子。”白箭雨冷漠的看了一眼秦爭。
“.”兩人對視了一刻鐘,秦爭敗下陣來。
“本相同王爺做個交易吧!”
白箭雨點點頭,示意秦爭說。
“銀礦和金礦提煉出來的東西我全數告知你位置,你放過放過小兒。”秦爭頓了一下,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能不能放過你兒子,本王說了可不算。”秦爭是打算這樣收買他嗎?
“若是本相不說,你們永遠不可能找到。”這點本事,他秦爭還是有的。
“秦相就不怕本王出爾反爾。”白箭雨冷笑道。
“你我雖是政敵,可你的人品本相還是信的過的。”秦爭雖與白箭雨鬥了十幾年,打心底還是敬畏這位對手的。
“秦相倒是高估本王了,你的兒子可是死在本王的手上。”
“料到了,寒王妃沒有殺害犬子的理由,事已至此,成王敗寇,本相認,只是小兒什麼都不知道,成天就只會看話本,他何其無辜。”
在一旁靜靜聽着兩人對話的秦子晏和秦子藤,各自默默流露出了絲絲的嫉妒、不甘和心痛,父親盡然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自己造反,所有人的後路都不曾考慮,獨獨為秦子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惜,在本王看來,這點誘惑力還不足夠。明日午時三刻,秦家男丁一律處斬,女丁發配邊關,你們好好做最後的道別吧!”白箭雨攔住清歌的肩膀,轉身。
“寒王殿下”秦爭大喊一聲。
白箭雨側頭,“秦相還有什麼想說的。”
‘嘭’秦爭雙腿狠狠跪下,這是他最後的自尊。
“爹”
“爹”
“老爺”
幾人震驚的望着秦爭,他從來沒有向旁人服過軟,如今為了秦子昱跪下來。
“求你繞小兒一命,他什麼都不知道。”
清歌望着秦爭似乎一下蒼老的樣子,說不出什麼感覺,為了爭奪皇權,連自己的夫人都不可以不管不顧,卻又為了自己的兒子,可以跪下來求人,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本王儘力而為。”白箭雨丟下一句走出了牢房。
秦爭終於心滿意足,除了那個孩子,他在也沒有任何牽挂。
“老爺你好好狠的心。”角落裏,秦相夫人緩緩起身,眼角帶着淚花。
秦爭冷眼看了秦相夫人一眼,並不打搭理她。
“你為了那個孽種將他送走,卻將我的兒子拖進來陪你送死,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般無情的人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將他同他娘一般殺了清凈。”也許是太過氣憤,秦相夫人盡然沒有了病態的較弱。
“你說什麼?”秦爭怔怔的望着秦相夫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那賤人當年不是難產死的,是我一手掐死了她,這孽種也不該留,不該讓他奪取你所有的目光。”秦相夫人怒吼道。
秦相死死的盯着秦相夫人,是痛?是恨?還是被當成傻子后的悲涼,最終,秦相長息一聲,都沒關係了,反正他就要死了。
柳姨娘靜靜的看着他這一切,心如死灰,在如何也挽回不了什麼了,秦爭生性就是個涼薄之人,也不知秦子昱那孩子如何就能入了他的眼,緊了他的心,不過不重要了,大局已定,她的後半生也毀了。
“真是可笑的一家人,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害自己還要來害別人,真是可笑,哈哈哈哈.”陸子雅曾經也以為自己這個婆婆怕是秦府中唯一一個心善的了,就算自己很他們,對這個婆婆也留了三分餘地,如今看來,秦家一家人,就沒一個好人,全都是自私自利的東西,當初父親和母親怎麼就瞎了眼,把自己推到這樣一個火坑裏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漆黑的也覆蓋了整個大地,可比起這天地之間的黑暗,人心的黑暗才是靜謐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