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終究盈少夕夕缺

第一百零八章 終究盈少夕夕缺

回府途中,經過一家藥鋪,我下轎抓了幾味葯,發覺太陽已當午,心,卻漸漸凍結成冰……

高家的大紅燈籠下,依然佇立了等我的他,見我歸來,依然欣喜,只是,我躲開他伸出的手,徑直走向那扇門。

無視他的錯愕,我知他會跟來,他果然喚着我的名字跟了來,接下來要上演的曲目是我給他的解釋抑或他給我的託詞?

“哐當”,屋內的女子因我一腳踹開房門而驚若寒蟬。

“歌!你幹什麼!”身後,他急喝如雷。

我回眸淺笑,“怎麼?相公是怕驚嚇了你的小傻子?”

他臉色驟變,似見了鬼怪般盯着我,眸子裏驚駭湧現,“你,如何知道了?”

果真如此了……

他時時念着要我給他生個小傻子,如今,總算遂了他的願,只是,小傻子的娘親不是我而已……

五內俱焚,我緊握拳頭,逼自己想想清楚該如何,不可哭泣,不可大笑,不可有一絲異常……

我便笑得雲淡風輕,“相公實在沒趣,如此大喜之事竟然瞞着我?”

他深瞳影重,盯着我的臉,繼而又盯着我緊握的拳……

他忽上前緊抱了我,摩挲我的背,“歌,不難過,我是無心的,我……”

“相公!”我最恨的莫過於事後的解釋,若解釋有用,這世上不就太平了?我知論臂力,我遠不及他,是以並未掙扎,由他抱了,笑語嫣然,“相公從哪裏看出我難過了呢?沒錯,我是曾說過我是一妒婦,可如今不同啊,相公看上的是我情同姐妹的如煙呢!這多好?兩女侍一夫,又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話!”

他漸漸鬆開我,在我的眸中辨別真偽,試探着問,“歌,你當真不生氣?”

“當然!”我退後一步,端坐,鎖眉,笑語盈盈,猶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我就尋思,相公原本不懂人事,緣何突然開竅了呢?定是有人教的啊!思來想去,便是青樓出身的婊/子最擅長此道了……”

心中有幾個疑問一直未解,一是逸君的突然開竅,一是,他生辰那晚去了哪裏,如今一想,茅塞頓開!

逸君終於明白我這不咸不淡的語氣里含有多濃的火藥味,近似哀求地望着我,“歌,不可亂說話,我們回屋說,可好?”

一直在一邊忐忑垂淚的如煙聽聞此言終於激動起來,委屈萬分地哭泣,“少????,如煙做錯事,你可打得,可罵得,為何出言傷人?”

我冷笑,“亂說話?出言傷人?你們倆倒是琴瑟和諧,心念相通啊!難道我說錯了嗎?相公,如煙給你的可

是第一次啊?”

“歌,不要太過分!”他雙眉緊蹙。

“我過分?”我指着自己的鼻尖輕笑,“沒錯,我是過分,我相公和我最好的姐妹背着我做出苟且之事,原是因我太過分!是啊,我真過分,有人不是說嗎?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我就是度量太小了!得,既如此不討人喜歡,那我就改唄,以後,你們光明正大在一起得了,別藏着噎着丟人現眼。”

看着他眼中的惱怒,和如煙的驚惶不定,難言的痛和快意在心頭交織糾纏,逸君,逸君,是誰說永不背叛我?是誰說就愛妒婦?原來,誓言是如此不堪一擊之物……

“歌,別鬧了,個中原委曲折,你不願聽我解釋?”

我笑,“相公,你何曾看到我鬧?我有鬧嗎?我在成全你們呢!我正想着啊,這大少????當得太累,不如卸下來吧,省得老祖宗事事想着我。”

“你想如何?”他眸中已有危險的信號。

我嘆了一聲,“相公,讓我最後叫你一聲相公,記得有人說,若背叛我,便不得好死,我怎捨得你死?所以,我成全你。亦記得有人說,若我離開會更幸福,定成全我,如今,是否該成全我了呢?我們彼此成全吧!”

他面色慘白,連唇亦毫無血色,“原來,你一直想離開?就只盼着我成全?”

我的心緊緊縮在一起,一抽一抽地痛,唇邊的笑卻愈加堅定,“是!”

“你去閔家遇上誰了?”他冷聲問道。

我心猶如遭遇重鎚,他究竟是何意?

“和閔仲文抱頭痛哭又是為何?只怕這才是你屢次討要休書的原因吧?”

呵,有人告密!他還真是蠻不講理的大少

爺,這事歸根竟是我錯了!好似我紅杏出牆了?我冷冷一笑,既如此,我懶怠解釋,你到少爺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為何不說話?心虛?老祖宗都拿不下的事,你一去就解決了,這其中你充當何角色?”

他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得我心悸,他根本就是這種人嗎?平日的寬容及溫文爾雅全是假象?罷!當我看錯人!如此,便無須留戀!

我下巴微揚,微笑盎然,“若我沒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和婊/子一樣,出賣身體換來的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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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離歌:克夫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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