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們
繼而明白過來，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沒需求。”
沒需求是假的，但面對一個孕婦，他還沒那麼人渣。
“我用手吧。”她小聲提議。
“別別別，我怕出問題。”
“哦。”
“快睡吧，我真沒事。”
“老公，如果你有需求的話，不要憋在心裏，我用手能幫你。”
“好，好……這幾天有點累，等，等兩天，我想要了就跟你說。”
“嗯。”
呼！
看到沈箐沒有繼續‘強求’，林端暗暗鬆口氣，真實年齡才16歲的他，手掌心冒出大量冷汗，後背也濕透了。
隔天，林端早早起床，去外面買了一份營養均衡的早餐，雞蛋米粥肉包子，強迫着沈箐吃完。
有了昨天的轉變打底，沈箐由衷覺得他開始洗心革面，開心的吃下了這份早餐，心情難得開朗起來。
等到沈箐走後，林端收拾了屋子，回身就在床頭看到了疊的整整齊齊的一身衣服。
生疏彆扭的穿上西裝，林端深吸口氣，走出了屋子。
“真稀奇，國寶出籠了。”菊姐上下打量着林端，嘲弄道。
一想到對方昨天的數落，林端就有些不自主，不過還是強笑着道：“菊姐就饒過我吧。從今往後我要重新做人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菊姐微感詫異，
皮笑肉不笑道：“那行，我等着你請客啊。”
根據昨晚查到的信息，林端出門之後，直接去最近的人才招待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日結的快活。哪怕是出點力氣，做點苦力，只要能拿到錢，都行。
來到人才招待所，林端才知道，這年頭，連出賣力氣，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些信息上，不是要熟練的電焊工人，就是要會塗料的泥瓦匠，偶爾有幾個沒技術要求的，立刻就被那些賣力氣的民工搶走了。
林端穿着西裝的樣子，反而成了他應聘的障礙。
沒有一個工地的人，會考慮他這樣的愣頭青。
“哪有穿西裝上工地的。”有人譏笑。
整整一天，林端都在為找工作奔波。
除了人才招待所，他還去了其他幾個勞務市場以及人力資源中心。
但除了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套路之外，沒有絲毫收穫。
他這才知道，原來成年人的世界，是這麼的困難重重。
一想到房東的催促，還有沈箐越來越大的肚子，林端就心急如焚。
他茫然的翻找着通訊錄，想要看看裏面有沒有自己熟悉的人。卻奇怪的發現，整個手機通訊錄里，竟然沒有父母的聯繫方式。
和沈箐的言談之間，似乎原來那個林端的父母都還活着，那為什麼，連父母的電話都沒有？
沉迷遊戲導致父子反目？
這個猜測在腦海里形成，林端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那樣，那這個人渣就真的罪該萬死了。
路過一家飄着香味的飯店，林端下意識的摸摸肚子，然後想到懷着孩子的沈箐，轉身走了進去。
晚上，加班回家的沈箐，看到桌上林端買來的飯菜，臉色一變。
不等沈箐張口，林端就主動打斷了她：“你現在正是急需營養的時候，再怎麼艱苦也不能苦了你和孩子。你們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沈箐只好將嘴裏的話咽了回去，小心的吃着他為她買的晚飯。
兩個人默默的吃着飯，竟是沒人說話。
林端是不知說些什麼，沈箐則是心中有事，在糾結猶豫。
片刻后，她終於還是放下筷子，說道：
“林端，我今天請教了一個做醫生的朋友，她說孩子這麼大的時候，每月最少要去醫院做一次檢查，還有分娩時候，可能也要準備些錢應急……”
林端的動作一頓，輕輕的嗯了一聲：“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
沒有工作，家裏兩張口，以及生孩子之後，更多的生活開支……這一切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沉沉的壓在林端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找了個借口，他起身去了洗手間，茫然地翻找着手機上的通話記錄。
他發現有個備註“郭鐵”的通話記錄是除沈箐之外最多的。
按照常理判斷，這應該就是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了。
略一猶豫，他撥通了郭鐵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隨即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
“林端，你總算想起兄弟了，最近好嗎？”
“郭鐵，我遇到點麻煩。”林端揉着額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男人的聲音立刻嚴肅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深吸口氣，林端猶豫着道：“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要多少？”
對方的乾脆讓林端驚喜無比，原來這世上還有人肯幫自己！
“一萬就行！”
短暫的沉默，然後是有些壓抑着的爭吵，緊接着電話就被掛斷了。
林端有些傻眼，雖然聽不清楚對面爭吵的內容是什麼，但其實也並不難猜。
那是每個家庭都可能遇到的事情。
正猶豫着要不要再撥過去，就看手機一亮，郭鐵發來了一條短訊，只有四個字：
“賬號發我。”
這條短訊，彷彿撥雲見日，讓林端的心情放鬆下來。不管怎麼說，眼前最困難的一關，總算過去了。
他正打算編輯短訊，沈箐的聲音，已經在外面響起：“你又找郭鐵了？”
“又？”林端一愣，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難道……
沈箐略帶責備地看着他，輕聲說道：“郭鐵的女兒，半年前查出了白血病，一直都在醫院裏住着，等着骨髓移植，每天都要檢查化驗做治療，已經快掏空他家的老底了。你偏偏還在這個時候找人家……唉。你上次借他的兩萬塊還沒還呢……”
沈箐後面的話，林端已經聽不清了。他頹然地坐在那裏，看着那條簡短的短訊，臉上的表情，想哭又想笑：他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會碰上我這麼個王八蛋啊。
最終，林端還是沒有回復那條短訊。
他做不到那麼人渣。
好在現在距離沈箐分娩，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他不相信，這麼長的時間，自己會連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收拾完一切，林端又打開電腦，在招聘網站上尋找着工作的信息。
白天的經驗讓他明白，走一些公司直聘比那些套路中介之類的強多了。
最起碼不需要交什麼冤枉錢。
找了很久之後，他總算找到了一個鑫海投資的招聘廣告。
應聘的職位也是很簡單的文員，不需要太多工作經驗和學歷要求，雖然工資低一點，但林端覺得成功率比較高。
總之，先把工作敲定了，以後的發展，也可以慢慢的圖謀。
忙活到半夜，他總算磕磕絆絆的準備好了自己的簡歷。
發郵箱，預約面試。一切都看起來很順利。
這讓林端鬆了口氣，看到已經熟睡過去的沈箐，他暗暗握緊了拳頭：
既然成了你的丈夫，那我就一定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隔天一大早，林端就按照地址，找到了自己應聘的那個鑫海投資公司。
看着高大的投資大廈，來來往往的都市白領，林端深吸口氣，走了進去。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你好，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請走這邊，三號會議廳等候。”
“謝謝。”
順着指示，林端來到了三號會廳。
只見偌大的會廳里，烏壓壓的坐了五六十號人。竟都是來應聘的。
林端頓時覺得，自己今天的工作，懸了！
這麼多人，自己能競爭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