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重生2.0
不似之前五臟六腑被毒素啃食的疼,是這幾天她感覺魂魄越來越虛弱的時候,開始的疼,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拚命的剝離她的魂魄和這具身體契合的地方。
慢慢的,疼痛緩解了一些。
林俏俏也鬆了口氣,繼而抬起右手看了看手心的九環印記。
果然,又淡了一些。
這幾日,這印記隨着每次的心痛會減淡幾分,而此時,那印記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就是現在嗎?
林俏俏忽然笑了起來。
“明承隱。”她喚了一聲,然後回頭看向凝視着自己的男人,揮了揮手,“糖糕趁熱吃才好吃呢,別讓它涼了。”
明承隱略略一皺眉頭,她這個時候還在意糖糕?
然而,不等他開口,那個沖自己燦然笑着的人兒忽然倒了下去。
“俏俏!”明承隱几乎是衝出去的,然而當他接住那具身體的時候,他驚然發現這具身體居然冰冷的像是冰塊似得,只是一瞬間,便一點溫度都沒有了。
石無眉聽到了動靜,連忙推門而入:“皇上您沒事吧?皇……貴妃娘娘?來人,快傳御醫!”
“不必了。”明承隱緩緩放下懷裏的人兒,起身看向窗外突然卷過的一陣北風,“去為朕辦一件事,秘密的去辦。”
“皇上想辦什麼事?”
“為朕去找一個人,一個右手心上有九環胎記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小,都要帶來見朕。”
石無眉愣住:“九環……胎記?”
明承隱攥緊了手心:“九環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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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俏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時,猝然被入目的一片亮白給刺的趕緊再次閉了回去。
醒神的間隙,她身體的感覺也在逐漸恢復,一種撕裂般的劇痛立刻蔓延到了手腳上去,特別是胸口,她只是一呼吸就覺得撕心裂肺。
本是想着起身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可她現在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對啊,她不是死了嗎?
沒有三四六給她轉生,她應該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難道……難道她回到現代文明社會了?
想到這裏,她立刻止不住心情激動的再次嘗試着睜開眼睛。
好在適應了這劈頭蓋臉的陽光,她可以眯着眼睛望向自己所處的空間。
同時,小心翼翼的深吸了一口氣,撐着胳膊肘慢慢的坐起來。
也就是視線從頭頂滑落到平行處時,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整個人倏然一愣,一下子僵持在了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不是吧,她……她為什麼會在一片到處都是戰士屍體的壕溝里?
因為天氣還冷,所以這些人的屍體還沒有腐敗,但是卻有不少野獸在那些屍身上爭搶奪食。
至於她,身上的盔甲不知道被什麼利器給劈開了。
趕緊強忍着痛苦坐直身子扒開裂痕,胸口上的傷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也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而發了炎。
而且,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重生了,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這原身為何會穿着一身盔甲死在這裏,但她還是個女的。
她不免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轉生成了一個男人,那得……多刺激啊。
忍不住樂了一下,不小心又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林俏俏頓時疼的悶哼了一聲。
不遠處,一個叼着人手的野狼被聲音驚動,立刻抬起頭朝着這邊看過來。
林俏俏冷不丁的對上那雙貪婪的獸瞳,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樣下去,她即便沒死在傷口發炎的併發症里,也得被這些野獸給吞了。
但林俏俏不敢輕舉妄動,比起一動不動的東西,這些野獸更喜歡攻擊會活動的物體。
可她也不能就這樣干坐着,她得想辦法逃走。
四下看了看,兩邊高高的土坡有挖掘過的痕迹,而且土壤還很濕潤,應該是剛挖沒多久的。
如果她想從這裏爬上去,以她現在的力量和速度,肯定跑不過那些狼。
但是在她身後,那邊的牆要矮一些,而且這些戰士的也堆的比較高,只要她不驚動那些野狼先爬到那邊去,趁他們不注意再踩着那些屍體向上爬,應該很快就出去了。
當然,最首要的就是如何不驚動那些野狼。
林俏俏坐在那裏把自己僵成了一尊雕塑,甚至連大口呼吸都不敢,暗暗咬緊了牙根,強壓着心跳。
那頭野狼慢慢的低下頭,繼續啃食着嘴邊的屍體去了。
林俏俏小心翼翼的鬆了口氣,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趁着那野狼不注意,一邊小心的朝着后一點點的挪,一邊警惕的注視着它的一舉一動。
就這樣一點點的挪到了她想要的位置,估計是因為有這麼多的吃食,那些野狼好像也沒有對她產生太大的興趣。
林俏俏立刻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的同時憋着一口氣猛地爬了起來,手腳並用飛快的朝着壕溝上方跑了過去。
她不敢停,既然已經動了,就不能停下來。
她拚命的向前跑,也不管前面是什麼,更管不着後面有什麼,當她終於有些撐不住的腳下一軟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時。
她連忙回頭看去,自己也沒有跑出壕溝多遠,但好在那些野狼也沒有追上來。
終於能長鬆一口氣了,她仰躺在草地上,心跳的厲害,同時那些恐懼也翻江倒海的蜂擁了出來,推擠着她的情緒,她也終於沒止住哭出聲來。
她從沒見過那麼多的屍體,更沒有見過那麼多的野獸。
不過好在,她活下來了。
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林俏俏重新坐了起來。
不經意摸到自己身上的盔甲,這才發現原本已經乾涸的傷口居然又滲出了血來。
是她跑的時候不小心又扯傷了。
趕緊把盔甲脫下來檢查傷勢。
好在傷口並不是很深,大部分的攻擊力都被盔甲給吸收了,但這傷依然不算輕的。
把盔甲上能用的軟布和繩子扯下來摁在傷口上艱難的簡單包紮了一下,身上沒了盔甲,她感覺到輕鬆了不少,但同時也被冷風吹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