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好笑
“好好好,我帶你出去,帶你出去騎馬散心,等餓了咱們去醉仙樓吃香酥雞好不太好?”
駱扶雪拍板。
親身接過小杏手上的銀白雲錦箭袖蟒袍為周承奕換上,理好衣襟,又替他戴好了紫金白玉的帶扣。隨便替他披上猩猩紅披風。
銀白蟒袍猩紅披風的人身長玉立,猿臂蜂腰英挺開朗的好像謫仙。他斜挑起入鬢的苗條劍眉,波光瀲灧的眼中泛起笑意。笑若朗月入懷,描述的便是此時的他。
駱扶雪回以淺笑。將佩劍雙手遞給他。
周承奕接過長劍。大紅的流蘇劍穗子天然垂落在袍角,與猩紅披風融在一處。
合法此時,卻見一隊人從田莊裏走了出來,劈面看去,卻是駱扶雪帶來的人。
“王妃。”金組侍衛首領施禮,道:“王爺不在田莊之中,不過咱們捉到了二殿下!”
駱扶雪一愣,向著兩方人馬閃開中心看去,只見二皇子被麻繩五花大綁的提了出來丟在地上,落地時摔疼了,發出一聲痛呼,隨便使尖聲叫道:
“好個湘親王妃,你吃了洪志豹子膽,敢來對本殿下脫手!莫不是東盛想要與大周鬥毆了不可?叫你一個女流之輩來朝野之中做卧底,意圖對本殿下晦氣!”又怒罵四周的侍衛:“你們這群狗仆眾,也不擦亮了眼睛好生看看,我不過二皇子!現在天子病危,江山大統都要交給我來秉承,我便是未來的天子,你們腔子上有幾個腦殼瓜子夠砍的?!知趣的還不將本殿下放開!放開!”
二皇子邊大吼,邊扭動着身子,蠢動的像是一條毛蟲。
駱扶雪此時卻岑寂下來。
侍衛來報周承奕出了事,她率眾來搭救,想不到周承奕卻不在此處,而是抓到了二皇子。
再看看眼前這些侍衛,雖說疲累,也有傷者,但好似捉住二皇子並沒有費多大的功力。
駱扶雪便問:“你們三組人有多少人傷了?”
不等人回復,駱扶雪眼光便掃過四周,精神高度緊繃之下六識也變的靈敏,這一看便知己方無人傷亡,並且最主要的是,才剛進庄的公有十九人,此時卻是十八個。
此時金組侍衛的首領曾經回道:“回王妃,僅有兩個兄弟受了點輕傷,對方的宗師雖不弱,但也並未有什麽計劃,看模樣是被咱們打了個措手不足。”
這與來報訊的侍衛所說的完全不符!
並且報訊那人不見了!
“咱們入網了。迅速走。”
“王妃?”
駱扶雪回身便去牽韁繩:“咱們中少了一個人,那人是火組的,並不是你們三組的兄弟,且他假傳了消息……罷了,先將二皇子綁了帶回來從長談論。”
大夥聞言,面色都凝重起來。
小珠匆急的扶着駱扶雪上馬,大夥便出了小樹林,誰知剛要沿着原路回籠,身前身後兩方卻有馬蹄聲如潮湧近,火炬燈光將早已暗沉的天幕照的亮如白天。
駱扶雪心下一沉,卻冷靜的勒住了韁繩,背脊伸直的危坐在馬上。對方人數乃己方數倍,桀驁不馴怕只會加速衰亡的速率,不如岑寂下來審時度勢,至於為何會入網之類的問題,已不是現在緊要關鍵需求思量的了。
腳步聲窸窣,困繞圈井井有理的關掉,侍衛們將駱扶雪和小珠團團圍在中心,無一人語言,乃至呼吸聲都明白可聞。
合法如此重要的時候,倏地一道熟識的聲響劃破了清靜。
“湘親王意希圖反,他殺二皇子,將全部叛賊都給朕拿下,困獸猶鬥者,殺無赦!”
隨着話音落下,身着寶藍錦緞便服,披着明黃披風的天子策馬越眾而出。
駱扶雪驚詫。
如何會是天子?!
而在看清困繞圈中被侍衛們護衛精密的駱扶雪和五花大綁的二皇子時,天子也呆住了。
這內部如何會沒有周承奕?!
二人同時間心念電轉。
與此同時,得了天子交託的親衛軍已衝殺上來。
天子的一句“殺無赦”。同便是將修羅地獄的大門擊破,多數殘暴的手從地下伸出,將一個個的人命收割。暖和粘膩的鮮血灑向土壤,血腥氣與殛斃聲一起彌散。
駱扶雪緊抿着唇。這是她第一次歷史這種暴虐可駭的排場,若說不怕是假的,若不是心中有一個聲響在提示着自己,她是周承奕的媳婦,是湘親王妃。在現在這個緊要關鍵她是湘親王的臉面,她可能會嚇的哭作聲可能吐逆出來。
不過駱扶雪也曉得,事已至此,是她自己體貼則亂中了計,便怪不得他人。
並且最讓她欣喜的是,便算她此時死在此處,天子的邪惡埋頭也露出了。
她的死,是給周承奕最大的示警。
周承奕不會在連續屈曲的盡忠天子。
今日既然她中了計,至少介紹現在周承奕沒事。這些人之因此將她拿了來便是因為拿不下周承奕。並且以周承奕的本領和性質,想要自衛。乃至是拿下江山,都不是問題。
駱扶雪思及此,忙亂的心完全清靜下來,一縷苦楚的笑爬上唇角。
小珠躍上駱扶雪的馬背,邊護着駱扶雪舞着手中的軟劍格擋開攻擊,邊試圖探求時機解圍。
不過天子帶來的足有七八十人,且各個技藝不弱,駱扶雪所帶來的死士不過三組,人單勢孤之下,卻明示着必敗的終局。
但沒有人討饒。沒有人撤除。
金、木、水三組侍衛,便使身故都邑搏着多拉個墊背。
憑着不要命的猖獗和狠辣,也將天子的親衛殺的毀傷很多。
“王妃別怕,奴僕必然護着王妃出去!”小珠奮力格開一刀。
駱扶雪卻是搖頭。低聲道:“你別管我,去以二皇子做人質威逼天子,讓征戰停息,而後看準時機,你們能逃的便逃。”
駱扶雪之因此這麼說,是因為她認定了天子可能對二皇子也有殺心。不過是想借周承奕的手罷了,今日不曉得是何處出了問題,入網而來的不是周承奕,天子借不了周承奕的刀。
不過,行使二皇子遷延時間卻是可以的。
小珠聞言立馬拍板。二皇子是天子親子,未來極有可能秉承大統的,天子不可能會不顧兒子的人命。
“都停止!否則我殺了他!”小珠飛身下馬,一把提着五花大綁的二皇子按在地上,將軟劍架在他脖子上,“天子,請您立馬命人停手,放王妃安全離開,否則我便不客套了!”
小珠激怒之動手上使勁,劍鋒便在二皇子脖子上開了一小道血口,冰冷和刺痛早已嚇的二皇子混身哆嗦,大聲呼救:“父皇救我,父皇!”
天子仍舊危坐在馬上,隨便抬了動手。
攻擊停息,親衛軍持刀困繞大夥。
十八名侍衛只剩十個,且早都落了馬,各個身上負傷卻沒人逃脫,牢牢的圍護在駱扶雪身周。
駱扶雪仍舊危坐在馬上,黑暗的眼眸好像天上的星子般湛亮,清靜之中帶着一絲自在。
她在與天子對視,這一次拋開君臣之別,駱扶雪以同為人的身份與這個時空這個朝代最高的權力者對視着。
血腥氣填塞之中,排場再度墮入詭異的悠閑。
二皇子才剛着其實喊殺之中曾經多數次呼救,都被兵器相撞和喊打喊殺聲粉飾住了。這一次求救,天子勢必聽見了,卻沒有立馬回復,二皇子便有些慌了。
“父皇,迅速救我啊!!”他再度驚悸的嚎叫。
天子回籠若有所思的眼光,眼神逐漸變的尖利森冷,便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割在了二皇子身上。
“救你?”
“父皇,您……”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骯髒事,朕不曉得嗎?”
“父皇,您在說什麽啊!”二皇子混身哆嗦,面無人色,盜汗自額頭滑落。
“朕說的什麽你不曉得?好,那朕便報告你!”天子諷刺道:“起先泰城之事,難道不是你關鍵朕?!”
“父皇!”二皇子完全癱軟在地上,連連呼救:“兒子是被逼無奈的,不是兒子志願的啊,父皇,您不是罪疼兒臣嗎!求您救命,求您救兒臣!”
“朕雖說曉得你沒那麽大的本領。因此朕才要殺了周無憂!”
天子的聲響因憤懣而高亢,“養不熟的狼崽子!朕年來難道待他不太好?他生母命人將朕的宗子生生摔死,朕卻將他視若千金,縱觀歷史,何處有天子能做到對弟弟如此的境界,自他襁褓中便帶他上朝直到將他培植成人,朕這般也算因此德埋怨了吧?他又是如何做的?與你這個逆子合起伙來謀害朕!”
多少天子以為幕後教唆二皇子的人是周承奕?今次敲詐了周承奕出來,是為了讓周承奕自己清算流派不留口舌,卻不知被誰給攪合了!駱扶雪抿着唇,一旦被逼的到了絕境,反而也便不那麽畏懼了。
二皇子這廂卻與駱扶雪的冷靜相悖,他忙亂的叩首,嘩鬧道:“父皇不要聽信小人誹語!我是您的兒子,又如何會害您?都是,都是周無憂!都是他,是他……”
話沒說完,卻被駱扶雪奔上去抽了一馬鞭。
“你這個沒剛性兒的孬種!死蒞臨頭了你還死心塌地,還想將髒水潑給阿錯期望你的主子能來救你嗎!?我報告你,今日既然他能將你合計在此處,你的小命便早曾經叮嚀了!”
二皇子聞言瞳孔驟縮。
馬鞭抽的他肩膀火辣辣的,眼前他曾經是動過心的女人人兒說出的話卻像釘子一般戳在心上。
可能他早便曉得了。只是不想認可。
天子這廂眼瞧着駱扶雪這般,嘲笑道:“病篤掙扎還不忘了給周無憂擺脫,能娶了你這麼個媳婦兒,也不曉得是他的福還是他的孽!”
駱扶雪嘲笑,和順洪亮的女聲在此時極富裕穿透力,“我與阿錯是福是孽還未可知,但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昏君卻全部是孽!才剛一番話說的那麽幽美,說什麽你以德埋怨,寬洪大度?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些年來阿錯為你的朝廷效犬馬之勞,他對你的一片忠厚和對兄弟的真情,換來的卻是你的失實面容。你敢拍着你的本心說面對阿錯時你幾時用過至心嗎?!這會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還敢說你何等寬洪大度,還敢假裝無辜,感情轉頭將今日全部人都殺光你便不怕人曉得你的好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