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情人的眼淚

31.情人的眼淚

“玲兒、路娽我們走了。”

“女……女仙,稍奧、稍……”

這語速真的能急死奕柏,停下腳步的三人轉身望向鬼卒。

小鬼卒知道這都是不能得罪的大人,恭恭敬敬的跑上前,後面扯着鎖魂鏈,拖拖拉拉跟着一串……

場面詭異又好笑。

“官爺,可是要留我們喝茶啊?”

奕柏看着他,淡淡的笑着,瞄見身後的崔判官尷尬的變了臉色。

“不無……不敢。多啊……。”

“哎呀,不用謝了,我們要回去了。”

齊玲兒早就想回去了,這裏的人都太不友善了。

“不是……多啊……多恩……多出來個……啊精魄!”

啥?多了一個?那些無主生魂里夾了個精魄?

人有三魂七魄,死後魂歸地,魄自然是溶於天。而能在人間殘存的精魄就說明它的本體還未消亡。

“這?官爺,你們地府沒有收無主精魄的機構嗎?”

“沒!”

好,乾脆利落。

沒得辦法,奕柏只好暫時收留這個精魄,日後再想辦法了。

出地府南門的過程比來時順當多了,眼見城門開始有回返的鬼魂了,奕柏三人也不敢再磨蹭,速速趕了回去。

了了一樁心事的奕柏沒什麼掛牽,回到洞裏和衣就睡了。

新年第一日,奕柏因為答應了永清回去他的行宮過節,早早就帶着小分隊到了山頂。

永清派的徒子徒孫都認得奕柏,熱情的和她招呼着。

“這才是煙火氣啊!”就在奕柏因為喝了酒,留在山上過宿的時候,她的洞府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

“是這?你打探清楚了?”

“正是,聽聞這奕柏女仙來仙霞山有半年,住的正是此處。”

“恩,崔判官,本王在開鬼門那日出行,可還有旁人知情啊?”

“廣王,除了我們自己人,就只有那冷嚴了,不過……。”

“呵呵,不過他也沒機會講出去了。哦,對了,你說那位女仙拿了根像判官筆的法器?”

“是,下官瞧得仔細,頗像輪轉王的判官筆。”

“崔判官可知道神啟之境有位示尤天神?”

“有所耳聞,據說示尤天神修仙骨,毫無靈氣,憑藉仙骨獨創了諸多法術,在四位天神中地位顯然。”

“沒錯,這位示尤神諸多法器中,就有一個加蒼生筆,據說堅硬無比,可點天下蒼生,就連我們地府那位輪轉王的判官筆也是它的仿照品。”

“原來輪轉王的法器還有這般故事!下官開眼了。”

“你可懂我跟你說這些的用意?”

“廣王大概是猜想,那位女仙的法器是蒼生筆。”

“唉,你又錯了,是不是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誰。”

崔判官品味着秦廣王的話,慢慢覺出了其中的含義。

今日是新年伊始,想必這女仙是去哪串門了吧,秦廣王站在洞府口剛想轉身回去,就見洞的兩側隱隱有金光閃現。

“崔判官?”

“下官在,廣王可是要回去了?”

“可帶了照明之物?”

崔判官見上司盤問,也不廢話,從懷裏拿出鬼冥火的摺子,唰就點亮了。

秦廣王等地府之人修的皆為鬼道,不同於魔道,鬼道的最後也同樣可以得道成仙,這也叫許多妖魔嫉妒。

再說秦廣王,此時被奕柏洞前的對聯深深的震撼了。

對聯上每一個字看似平平,但是細細思量,卻又暗覺其中含着無窮的道韻與乾坤。

字的筆畫間蘊含了三界蒼生、不,準確的說是人、鬼、妖、魔、仙五界的至理,乃至法規戒律的充溢!

這是大道初創者的初衷與希冀,也是生命流轉不惜的重要因素。

這幅對聯是奕柏上次救紅狐,系統賞的文房四寶,想着過元旦,寫了它圖個喜慶,還特意在墨水裏撒了金粉。

奕柏是學歷史的,可不會寫那些“辭舊迎新日子旺”之類的老掉牙詞彙,想着修仙界,無外乎上天大道,就寫了老子的道德經。

上聯是:道可道非常道。

下聯是:名可名非常名。

橫批:玄妙之門。

當時寫完還得意了好一陣,又提筆給永清寫了一對,想着上門赴宴總不好空着手去吧。

“天道玄機,好一個玄妙之門!”

秦廣王看后,只覺身上四肢百骸無比鬆弛,神識也越發透徹,在地府幾百年的怨氣浸透下,早已沒了向道之心,此時它在內心開始重新萌芽,重新勾勒蒼生萬物的景象。

一時間,他內心慌亂,這次是進還是不進?

秦廣王現在的修為是鬼王,相當於修士的元嬰巔峰境界,今晚自打看了那副玄妙之門后,神識跳動不安,一直在向鬼將境迸進(相當於金丹境)。

這兩百年他不是沒進過階,這鬼將境他已經進了三次了,都沒有成功,還耗去了不少精血,每次失敗都要將養四五十年。

“廣王,你?”

“崔判官也瞧出了本王的異樣?”

“廣王你的臉紅如晚霞,這是?”

“看來是要進階了,我們先回地府吧。”

秦廣王決定賭上一次,這仙霞山一行,對於道法的頓悟一定會是自己的大機緣。

仙霞山上永清上人的行宮門口……

“前面的師弟你好了沒?”

“哎呀,後面的別擠呀!”

門口排着長龍一樣的隊伍,每人規定站立一盞茶的時間,超時者會被前面的師兄趕出去。

後面過來的永清門人,不明白這些師叔、師兄們在做什麼,紛紛上前打探。

“你們不知道?早上奕柏女仙來拜訪,給師尊拿了副對聯。貼對聯的行仁小師弟,看了兩眼就頓悟了,當場就生了階。”

“啥,這麼神奇,可是真的?”

“行字輩的師兄都試了,十人升九人。”

“那我們也排上吧。”

就這樣,殿內的永清和奕柏小仙把酒言歡,殿外的門人自發排起了長龍,這一夜,永清派四百多人,一起生了階。

新生的日頭照亮了山頂,一點一點挪到了上空。

門口值夜的小童打了個瞌睡,見時辰到了,伸伸懶腰,準備回去補覺了,昨夜師尊和諸位仙友飲酒到天明才散,他給燒了足足七八爐的熱水煮茶。

臨走前,掃了一眼門框上的對聯:

持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微妙玄通!

在永清派熱鬧了兩日的奕柏,不明白為何人人見了她都要鞠躬打招呼,平常不是都笑笑就過去了嗎。

“感謝重元的盛情款待,出來兩日了,我們也該下山了。如今你我也算得上知己,有一事我也就不拐彎了,今天想問問你。”

“小友何需客氣,可是金錠子不夠用了,我叫行仁去給你抬一箱子。”

啥?出手就是一箱,奕柏好想要啊,可是她要問的不是此事。

“有一叫贔斛的天寶,重元可知道?”

永清捋了捋鬍子,思索了片刻,反問奕柏道:

“小友知道魁隗帝在尋此物嗎?”

奕柏聽出,這是個知情人,想來應該能有線索。

“重元也知道?那可知此物下落?”

“今年百輪壽辰魁隗帝派史官送下賀禮,還書信一封,問了此物可在我這,我如是告誡,史官還叫我日後多加留意,聽聞南山系各山脈都收到了信件。”

“唉,想來此物有沒有在人界都不知啊。”

奕柏打算將此事如實告訴路娽,看還有無其他方法。

“小友莫急,依我看,你們找那聚攏精魄的贔斛,還不如用神啟之境那位上神的辦法。”

“原來重新聚攏精魄還有他發?”

重元坐在石凳上,示意奕柏落座,這才開始了講述。

“神啟之境有四位天神,其中有一位示尤天神,此人鍾愛製作法器,每一件出手之作皆為傳世,也被定為不可逾越之物。示尤製作了這麼多法器,可最有名的要數聚魂!”

“聚魂不是一件特定的法器,它是摘取最愛之人的汗液,和失了魂魄的本體所產生的淚水混合,在若水之濱的思茅樹油里,製成的一塊琥珀。只要有了它,不管魂魄在哪裏,都能在三日內聚攏。”

“這,聽着有些複雜。”

奕柏聽了什麼眼淚、什麼樹油,還要製成琥珀,沒個千八百年恐怕是不成吧,還不如去找贔斛。

“對,此事最複雜的就是,必須是本體的心愛之人,不然事不成,反噬本體。”

路娽雖然與仝束生活多年,可從沒表白過心跡,若是會錯了意,豈不是弄巧成拙?不成,此事要和路娽商議過才行。

告別了永清派,終於回到了山下。

奕柏將永清上人的話重複給了路娽,她一改往日的跳脫,沉默着!

“路娽,平日仝束可有什麼友人?我們也好問問看。”

“我對束哥哥的生活不太清楚,大多都是只我們兩人在密林。沒接觸過旁人。”

路娽有些愧疚,束哥哥給了自己怎樣的愛護,而她對他的生活軌跡竟一無所知,若是還有機會,她想重新認識他。

“唉,看來這條路行不通,那你可知他家人的事?”

“家人?天界的魁隗帝是他父君,據說是個妖修,本體是只大鵬神鳥。母君則是人修,簡單得多。哦,對了,他的母君是招搖山出去的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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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叫我來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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