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段往事

之前房思柒說要把楚王妃的位置讓出來的時候，房老爺是不相信的。

今日當皇上將房思媛賜為楚王妃的時候，房老爺感到一陣恍惚。沒想到平日驕縱的房思柒竟然有如此城府，竟然說到做到了。

房老爺回到房府的時已經是房思柒在韶華苑“大鬧一場”后了，當他聽到下人彙報——房思柒又去找房思媛麻煩的時候，房老爺嚇壞了。

“爹，女兒真的沒事，二妹妹今日做這些真的只是為了幫女兒免受夫人的遷怒。你別誤會她啦！”

房老爺上下仔細打量着房思媛，確定她沒有任何外傷后才鬆了一口氣。“你這傻丫頭，房思柒做了什麼就把你給收買了？你這麼幫她說話！”

“爹，女兒說的都是實話。”房思媛拉着房老爺的手，撒嬌道，“且不說二妹妹把楚王妃的位置讓給了我，就說今天回府，要是沒二妹妹幫襯，女兒還不知道被夫人灌了什麼葯呢！”

以往房思媛的確不喜歡這個處處針對自己的妹妹，可這兩天發生的事，讓她對房思柒改觀了不少。

看着天真的女兒，房老爺有心擔憂的提醒道，“思媛，思柒從小就跟在她娘的身邊，將她娘的惡毒的心思和手段學了個十成十。你別被她這一點小伎倆就收了心啊。”

房思媛抿了抿嘴，“爹，二妹妹願意把楚王妃的位置讓給女兒，應該沒有那麼壞吧？”她很清楚，房思柒想當楚王妃想了很久了。

“要不是楚王爺去拜託她，她怎麼可能會將這位置讓出來。思媛，有些話爹爹原本是不想跟你說的。”房老爺憂慮的說道，“可你現在被賜為楚王妃了，要是再這樣單純下去，爹爹怕你會被人給算計了去。”

“爹，女兒不是很懂…”

房老爺看着懵懵懂懂的女兒，很想將她的純真永遠保存下去。但她嫁進了楚王府，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房老爺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把窩在心裏的秘密說了出來，“你知道你娘為什麼會早逝嗎？”

柳素茹去世的時候，房思媛還小，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只不過房老爺隔三差五的就在她的耳邊念叨當初她娘是多麼的疼愛的她，所以房思媛對她的娘還是很有感情。

聽爹話里的意思，似乎娘的早逝另有緣由。她錯愕的看着房老爺，“娘不是生女兒的時候敗了身子，所以才……”

房老爺搖了搖頭，“要不是安美柒下藥與我圓了房，你娘又怎麼會被氣得早產大出血…”

“爹的意思，娘是被夫人氣死的？”

“當初我與你娘琴瑟和鳴，夫妻恩愛。”房老爺眼看着遠方，聲音悶悶的，似乎在回憶，“在一次宮宴上，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安美柒給看中了。安美柒是安國公府受寵的嫡小姐，而她的胞姐才入主中宮，成了皇後娘娘沒多久，正是得皇上寵的時候。安美柒在安國公府一哭二鬧三上吊，即便是當妾，也要嫁與我。皇上和安國公府不停的給我施壓，讓我娶安美柒進門。可當時我許了你娘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迫於無奈，我找到了安美柒，委婉的告訴她我與你娘之間容不下別人，望她成全。你知道她怎麼做的嗎？”

房思媛緩慢的搖了搖頭，她的心突突的，跳得很厲害，總覺得爹娘和夫人發生的事與自己，二妹妹和楚王爺的事有點像。

“她立馬找到你娘，說她無心插足我與你娘的感情。還說她和皇後娘娘自小不對付，皇後娘娘為了報復她，一直拿捏着她的婚事。她執意嫁給我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也是皇後娘娘搞出來的。她說皇後娘娘看我與你娘感情深厚，自然是不會娶她。她跪下來請你娘給她一個安生之所，即便是入房府當妾也行，如果我不迎她進門，她就只能去尼姑庵當尼姑，過一輩子清貧的日子。她再三保證只會當一個房府的擺件，絕對不會插足我和你娘的感情。你娘心軟，見她如此可憐，便同意了她的請求，轉身還勸我給安美柒一條活路。”

“安美柒剛進府的時候，規規矩矩的，也從不往我身邊湊，沒多久就和你娘同進同出，甚至還給你娘找來了得子方，儼然成了你娘貼心的好姐妹。沒多久你娘就懷上你。”

“剛懷上你的時候，你娘噁心想吐，又吃不下東西，整日躺在床上，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出於對安美柒的信任，你娘懷孕以後就把府中的事務交給她處理。”

“有一日在宮中，下朝後安國公突然拉住我，想和我小酌幾杯。礙於身份，我只好陪着他。直到我喝得有點懵的時候，他才派人送我回府。回府之後安美柒就端了一碗解酒湯過來，當時我未對她設防，所以就直接喝了。沒想到……湯里有媚葯！”

房思媛震驚的瞪大雙眼，“夫人她…”

“她算計我與她圓房之後，第二天早上就不停的對我磕頭認錯。她說那晚是我將她認成你娘了。她沒能推開我，才使得與我圓了房，請我責罰她。當時我真的以為是自己酒後亂性，強迫了她。而且她還拚命的懇求我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你娘，以免傷了你娘的心。她如此說如此做，倒是讓我對她心生了一些愧疚。”

“接下來的日子，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的照顧你娘，除了安國公拜託我隔三差五捎給安美柒的東西多了一點以外，我並沒有察覺出她歹心。直到——”或許是回憶太過痛苦，房老爺緊握的手已經冒出了青筋，他雙眼猩紅，眼中充滿了仇恨，“你娘懷你八月的時候，她突然跪在你娘面前，說已經懷上了我骨肉，求你娘允許她生下來。你娘一聽，以為我是真的背叛了她，氣急攻心，立馬早產了，還大出血……”

“要不是我怕你娘生產的時候出意外，早早的就把接生婆和太醫接到了府上，你和你娘……”至今，房老爺想到當時最慘的後果，他都覺得后怕，“安美柒的心太歹毒了，都說懷孕七活八不活，她這是奔着你和你娘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