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意見相左
兩人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誹謗君父，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此事當真？”
“可有證據？”
李璥和李琦同時開口，一臉難以置信。
楊洄陰惻惻的笑道：“太子與二王私會，本就犯了忌諱。若是明面拜訪，我也找不到什麼錯處。但暗中私會，便會使人生疑，暗自揣測其中的陰謀。你們說，若是聖人得知此事，又當如何？“
李璥聞言，不由眉頭一皺，依李隆基那多疑的性格，即便不追究，這心裏怕是會很不痛快。
如今的太子，地位本就不穩。李隆基已經多次提及廢太子之事，只可惜總被張九齡等一眾朝臣勸諫，無法實現。
廢除當今太子，李璥並無任何惋惜之意。畢竟自己現在的立場在武惠妃這邊，太子一倒，李瑁有很大概率能夠繼任東宮，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李璥心中卻隱隱感覺不對，歷史上，李瑁並沒有當上太子，反而媳婦都被自己的老爹搶走了。
那麼，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李瑁無法上位呢？
對這段歷史十分模糊的李璥，不由暗自頭疼，若是自己通曉這段歷史，也就沒那麼多煩惱了。
“姐夫，你是說，若是聖人知曉此事，便有可能廢了當今太子？”李琦並不傻，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不由欣喜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母妃正值隆寵，位比皇后。若是太子被廢，那他親哥便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等將來他哥哥當上了皇帝，那他這個同胞兄弟，就是諸王之中的第一人，想想就激動的熱血沸騰。
楊洄淡笑着點點頭，“不錯，當今太子母族不振，一直對母妃嫉恨不已。若是不趁此機會將其剪除，只怕其登上皇位之時，我等便沒有好日子過了。”
說著，目光掃過李璥，微微停留一下，“汴王，您覺得呢？”
李璥轉頭望着他，“我與瑁皇兄，琦皇兄皆是手足兄弟，母族又皆出身武氏，比之其他兄長，更為親切。若是瑁皇兄能夠當上太子，璥舉雙手贊成。”
這一番話，說得兩人頗為滿意，看向他的目光，更加親切了。
“好好好，璥弟與我們才是一家人，為兄相信，有璥弟的支持，我兄長定能成為太子。”李琦拍案而起，激動萬分。
楊洄也是滿意的點點頭，若是能得汴王相助，這成功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但是。”
還沒等兩人高興一番，李璥卻又開口了，還他么用了但是這個反轉性極強的用詞。
“這，此事還用但是嗎？”李琦不由有些心驚肉跳，難道還有問題？
李璥苦笑道，“琦皇兄，不是我掃你的興，可我總覺得此事有些不妥。當今太子雖然地位不穩，可也無法憑藉這件事，便能將其扳倒。要知道，朝臣中有大半人，是不支持易儲的。”
“這，璥皇弟所言，確實有些道理，姐夫，你看。。。。”李琦眉頭不由一皺，朝臣那邊確實不好辦。
楊洄微微抽了抽嘴角，陰沉的看着兩人，“朝臣之見何如聖人之意？聖人早有廢儲之意，我等不過推波助瀾罷了。成了最好，不成的話，亦能加深聖人與太子間的嫌隙，何樂而不為呢？若是我等坐以待斃，這太子之位只怕就無人能夠撼動了。”
這？李琦頓時有些舉棋不定，目光不由落向李璥，“璥弟，你一向機智，此事你覺得可行否？”
怎麼不可行？楊洄對人心以及朝堂的局勢，把握的十分清晰。
李隆基廢太子的心意甚烈，一旦將此事捅上去，不管真假，他都會藉機大做文章，因此達成廢太子的決心。
至於朝臣的意見，重要嗎？
但李璥依然覺得不妥，也許此事便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的歷史走向。一旦廢太子成功，最後的贏家絕不是李瑁，而是一個名叫李亨的皇子。
可觀遍諸皇子名諱，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李亨的。
若是他深陷太子之爭的漩渦中，而最終李瑁卻無法當上太子，那他就徹底被動了。
沉思片刻，李璥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正色道：”我還是不看好此事，如今聖人正值春秋鼎盛，一切皆有變數，我能不能急。“
“你們想想，太子向來無甚作為，早已被聖人厭惡，廢太子也是早晚的事。我以為，我們其實不用多做什麼。只要武姨娘能夠一直得到聖寵，瑁皇兄再做出一些成績給聖人看，那太子之位便十拿九穩了，何必着急一時呢？”
“哼，汴王此言差矣。”楊洄聞言，頓時露出不悅之色，言語也不再恭謙，“正所謂成事在天，謀事在人，若無一番籌謀，豈不是在守株待兔，徒惹人笑？”
“我並非此意。”李璥淡淡的說道，“但須知做得越多，有時候錯的也越多。聖人智淵如海，又豈能不知這些小伎倆。若是惹得聖人不快，此番諸多謀划，豈不為他人做嫁衣裳？”
這句為他人做嫁衣裳，頓時把楊洄惹毛了，“汴王，你莫不是不願扶壽王為太子，才有這諸多借口？”
“姐夫，你這是什麼話？”李琦臉色一變，當即喝道，“璥弟與我如同一體，豈會不肯相幫。”
“既然汴王站在我們這邊，那此事為何總是推三阻四？”楊洄怒道。
李璥冷冷的看着他，沉聲道：“瑁皇兄若能為太子，於我有利，我又為何要反對？但此事漏洞百出，極易被人拆穿，屆時，我等還如何在聖人面前自處？這不是在幫瑁皇兄，而是在害他。”
“呵，道不同不相為謀。”楊洄冷笑一聲，霍然起身，“我錯了，此事我就不應該在這裏說。盛王，洄告退。”
“姐夫，姐夫。”李琦頓時急了，想要拉住楊洄，但楊洄去意已決，快步離去。
“唉，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李琦十分懊惱的嘆道。
李璥尷尬的站起來，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說道，“琦皇兄，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
李琦苦笑一聲，“罷了，姐夫也就是一時氣惱而已，不用擔心。你說得對，我也覺得此事有些不妥。唉，何至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