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冰封

姜鶴凌晨三點鐘起來，推門出來就見天空飄着零星的雪花。她無奈地自言自語，“又下雪了，過個元旦還得除雪。還有十四天春節，估計春節也在除雪中度過。”

沒時間糾結這個，她還得抓緊時間走，今天要辦的瑣事還不少。走到院門口，突然想起保不齊下山還得打架，不高興地來了一句“煩死了”，回頭拿上劈柴的斧子，閑置的平底鍋。

山精出來，正好看到她一臉鬱氣地扛着斧子往外走，眼睛瞪的溜圓，“下山為什麼要扛斧子？”

“山下有壞人，專門劫我道兒。”姜鶴抓着斧子做了個砍的動作，“嚇唬嚇唬劫道兒的。”

“姐姐，你這樣一點都不威風，看我的。”山精說著，隨手招出自己的大口袋，手伸進去一下一下往外丟東西。三柄劍鞘古樸的古劍，一把青銅匕首，一條看不出材質的陳舊的長鞭，一截木頭，一口方鼎，十幾把沒有劍鞘的長劍。

姜鶴，“……”。

山精自得地掐腰，站在一堆武器當中，“姐姐，喜歡哪個拿哪個，都想要也可以，隨便拿。”他財大氣粗地說完，似乎想到什麼，眼睛更亮了一分，“姐姐你先挑着，我馬上回來。”完說跑走了。

姜鶴心情複雜地隨手抓起一柄劍，左右翻看一會兒，一手抓劍柄一手抓劍鞘，噌一聲長劍出竅，一股無形的力量被釋放，寒意襲來似要把人瞬間冰凍。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讓劍歸鞘，那股瞬間似要冰凍萬物的寒氣消失。她平復了心跳，仔細觀察這把未出鞘的劍。它明顯是古物，材質不明，劍鞘上繪有零星的冰晶紋路，劍柄上刻有很古老的文字。

她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那是什麼字，放下來。

這次隨手拿了一把沒有劍鞘的長劍，看材質像青銅劍，不過她不懂這些東西。目測劍身有七十厘米長，寬五厘米左右，佈滿花紋，沒有銹跡，鋒鍔看着很銳利。

是不是名劍，她不知道。只知道它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山精能夠成精化形，肯定是活了漫長的歲月。他的收藏放到現在，百分百都是古董。

她好奇地抓起只有巴掌大的方鼎，左看右看，沒看明白它的用途。正準備放下，她感覺到方鼎上有微弱的靈力波動。她驚詫地捧住細看，方鼎外觀平常，但方鼎內壁有淺淡模糊的符紋痕迹，看不真切。

“姐姐，我回來啦！”山精這次沒用飛的，而是被阿白背過來了。

姜鶴的注意力立刻從方鼎挪到山精和阿白身上，“你們怎麼都起這麼早？”

山精揪阿白頭上梳的兩個小揪揪，“快拿，快拿。”

阿白也不覺得山精煩，非常聽話地往外拿東西。刀槍劍戟樣樣都有，弓斧棍匕樣樣齊全，不知用途的樣式各異的小口袋、荷包、不知名的奇形怪狀的小東西。東西堆了一地后，她聲音軟糯地說，“姐姐，都給你。”

姜鶴知道，這兩妖的收藏不是古董也是好東西，可她不能要。她不能給他們什麼，反倒要他們的寶貝，她沒那麼大的臉。“你們的東西都收起來，姐姐有武器。”

山精當場拆台，一指她放地上的劈柴用的斧子，“這也叫武器？”

貧窮的姜鶴，“……”。她要不要把收進乾坤戒的平底鍋拿出來？反正上次拿鐵鍋打人挺順手的。她就想給鐵鍋配對，一手一個，這才拿的閑置不用的平底鍋。

山精從阿白背上跳下來，小跑幾步，在地上的一堆武器中選了一柄長劍，以二十幾厘米的身高舉起七十厘米左右的長劍，遞給姜鶴，“我幫姐姐選，就這把冰封了。”

“我不能要，這不是普通的劍。”姜鶴堅決拒絕。這是她第一個拿起來的那柄劍。它不止是古董那麼簡單，它是修士所用的靈劍。

山精不懂姜鶴的心思，“不普通才要送姐姐啊！姐姐拿着，這都是我撿的。洞裏還有好多東西，我只撿看着好看順眼的，別的都沒要。”

阿白替山精作證，“他就拿自己喜歡的，好多東西都留在原地了。輪到我拿的時候，陣法變幻，好多東西都不見了，我只能拿剩下的那點。”

姜鶴聽的心動，“還有好多寶貝？你們在哪裏發現的？還能找到地方嗎？”

山精，“山洞裏找到的。”

阿白，“對。就是山洞老是消失，好久才出現一次。”他看向山精，“我們上次進去到現在，是不是有一甲子了？”

山精低頭數手指頭，很快數好了，“嗯，有一甲子了。”

阿白，“那就快出現了。姐姐，我和山精有時間就在山裏轉一轉，找到洞口，我們帶姐姐進去撿寶貝。”

山精猛點頭，“對，對，帶姐姐去撿寶貝。”手裏舉的長劍堅持遞給姜鶴，“姐姐拿着，送你的。”

姜鶴擺手，“我不能要。我就等着你們帶我去撿寶貝了。”

山精小嘴一抿，眼淚說來就來，“姐姐不喜歡我，嗚嗚嗚……”

姜鶴嚇的一把接過長劍，“我要，我要，你別哭。”哭包的威力，她承受不住。

成功送出禮物，山精吸吸鼻子，眼淚收放自如。

姜鶴，“……”。為什麼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阿白從自己丟出來的一堆武器中選了一把劍，一把劍身赤紅的長劍遞給姜鶴，“它叫赤霄，和冰封是好朋友。”

姜鶴收了一柄冰封后，一臉為難地看着阿白。

阿白不說話，就那麼默默地看着她。

姜鶴敗下陣來，伸手接過赤霄，“謝謝阿白和山精。”她在琢磨，過幾天能不能找個好理由把劍還回去。

斧子被山精拿去放回柴禾堆上。

姜鶴帶着冰封和赤霄下山了。因為用了隱身術法，一直到養老院門口也沒人出來劫她的道兒。現在才凌晨三點半，氣溫零下三十九度。

不清楚是停電了，還是在節約用電，養老院內黑漆漆一片。周圍稀稀落落的幾個路燈居然也沒亮起來。

姜鶴悄悄上車，插上鑰匙，發動車子離開了。剛開始開的還有點手生，好在路上一輛車都沒有，開出去十幾里地之後就開順手了。經過縣城的時候，天還是黑的。臨近省城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姜鶴在服務區停留一會兒，加滿油，這才進省城。第一站，光明孤兒院。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發消息通知李思，她到了。

李思是網絡公益平台禾苗的創始人，手下員工小貓三兩隻，還都是兼職人員，常駐工作人員只有他自己。他是個富二代，卻因理念不合和家裏鬧翻，被分家出來單過。

他從家裏帶出來的錢，一半用來創立網絡公益平台禾苗，一半用來支撐後半輩子的生活費。他的目標很明確，有生之年一直做公益，不領工資的那種。

姜鶴查過李思這個人，根據回饋的消息她決定相信李思。所以上次出來的時候，她特意聯繫了李思，讓李思提供她一份省城和縣城的孤兒院、養老院名單。不拘泥於官方，私人設立的也包括在內。

那天她上午聯繫的李思，下午就收到了李思發給她的名單。這份名單不僅按她的要求羅列了各家孤兒院和養老院的名稱、地址、院長姓名與聯繫方式，還備註了許多重要的內容。

比如每個院的孤兒或老人的精確人數。比如哪些孤兒是受人長期資助的，哪些孤兒沒人資助或接受過短暫的資助。比如哪些老人的入院費用由退休金或兒女積極承擔，哪些老人無依無靠沒退休金全靠公益資助。哪個院目前剛得到公益資助，暫時不缺資金。哪個院窮……

林林總總，內容非常詳盡。

光明孤兒院，在李思提供的資料中條件很差。住宿擁擠，因為沒有那麼多的房間，而且宿舍樓是四十年前的建築，很破很舊，問題很多。食堂，因為經費緊張，飲食質量是次等。經費緊張，代表雇傭的工作人員少，代表孩子們的生活質量在正常水平以下。

資料中顯示，別的孤兒院多少都能得到公益資助，唯獨光明孤兒院例外，四年如一日地無人問津。

姜鶴覺得奇怪，特意打電話問李思。

李思的回答只一句話，“馬院長不會做人。”

姜鶴再三追問，李思又說了一句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再不肯多說。

姜鶴琢磨了一會兒李思想表達的東西，直截了當地問，“我想給光明孤兒院捐款，通過你的平台，你接嗎？”

李思說，“你敢捐款，我就敢接。”

所以姜鶴在元旦這天來到省城的光明孤兒院。

半個小時后，李思到了。他把車停在姜鶴的車旁，帶着手下的兩個工作人員下車。

雙方見了面，寒暄幾句，結伴走進光明孤兒院。

今天是元旦，學校放假，所有孩子都在。馬院長親自接待的李思、姜鶴一行四人。

這裏確實很破舊，打掃的卻特別乾淨。交談間姜鶴注意到，瘦小的馬院長不善言辭，更不會左右逢源。

一行四人坐到馬院長辦公室的時候，姜鶴拿下隨身的背包，從背包內取出二十沓百元紙鈔，推給李思。

李思和隨行的兩個工作人員一起點鈔，點鈔之後有操作電腦的，有開收據、開證明文件的，很快做完手續。

姜鶴拿到捐款證明和收據，手機上還收到禾苗平台發來的電子單號和資助者禾苗賬戶。

接下來就是禾苗公益平台和光明孤兒院之間的手續問題。

姜鶴看了一會兒，站起來，“我車上有些米面油和青菜，麻煩馬院長安排人搬一下。”

二十袋米、二十袋白面、十桶食用油，五百斤青菜，為數不少的肉乾和奶食品。

東西搬完，姜鶴告別了李思和馬院長，到省城著名的商廈購物。

她身上有提前列好的採購單子。給阿白買四套童裝、帽子、鞋襪，還有兒童被褥、兒童洗漱用品。剩下的就是辦年貨，肉、蛋、水果、香腸，買。瓜子、乾果等零食把元旦和春節所需都準備好。再之後就是看到需要的就買，也不拘泥於採購單了。

東西買齊，她去了一趟大豐蔬果超市，卸了半車蔬菜給他們。她拿上貨款就要走，這時店長叫住她，指揮店員往她車上搬貨。

姜鶴疑惑地問，“這是幹什麼？”

店長，“老闆為您準備的年貨。”

八個紙箱搬上車，姜鶴給華經理髮了一條感謝的信息，開車趕回縣城。

包成已經等着了，卸了半車蔬菜下來，付了貨款，帶着員工給姜鶴車上搬東西。

“這三個大件包裹，還有這七個箱子，全是你的快遞。”包成再拍了拍另外的四個紙箱，“這是我們兩口子給你準備的年貨，新年快樂！”

有人送年貨，姜鶴開心的不得了。心裏琢磨着要回什麼樣的年貨才合適的問題，心情愉悅地把孫強的車送了回來。

汽車鎖好，她站在外邊給孫強發了一個二百元的紅包，並留言：元旦快樂！到你們門房一趟，我給你留了一兜子零食。

消息發出去，她把一兜子零食交給門房的大叔，囑咐幾句話，轉身離開。

快到山腳下時，劫道兒的終於出現了。姓姜的請的刺客就跟多胞胎似的，一樣的造型、一樣的武器。

這次，她人在外邊，沒有汽車這個道具。

刺客出其不意地出現，手中透着寒光的劍直襲姜鶴背後心口位置。

姜鶴本能地閃避，手中憑空多了一柄劍，是冰封。

刺客一招失手，因慣性向前撲去，而且腳尖輕點大石，借力加速，一下就追上躲開第一招兒的姜鶴。他又一劍刺出，目標還是姜鶴的心臟位置。

姜鶴沒有回頭，身體向左前方斜飛出去的當下，手腕一翻，手中的劍從上往下砸下。鏗一聲，正好揮開刺客的劍。

這次交鋒后，兩人轉眼調整好自己的位置。

姜鶴不再背對敵人，而是正面對峙。

刺客不緊不慢地拿出第二把劍，左右手各持一把。挽了個劍花，雙劍直襲姜鶴心口和肚腹。

噌一聲，冰封出，一股無法想像的寒意撲面而來。劍身格擋心口一劍，劍鞘格擋肚腹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