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回家
阿白背着山精從幽深的洞口跑出來,雀躍地穿過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屏障,停下來回頭,對着慢慢走的姜鶴喊,“姐姐快點,咱們回家啦!”
姜鶴左手捏着靈力化成的線,線的另一頭捆綁拖拽着嘶啞叫罵的黑影。她並不受黑影的叫罵聲影響,對着回頭等她的阿白山精好心情地回了一句,“就來。”她嘴上是這麼說的,腳下的步子還是不緊不慢。
眼看着離陣法屏障越來越近,黑影凄厲的叫罵聲、掙扎的動作更為激烈。
姜鶴笑吟吟地邁出陣法屏障,左手捏住的靈力化成的線並不鬆開,反倒停下來回頭看仍然留在陣法屏障內的黑影,“你以為你是金鳳,事實上你並不是她。”
“胡說,你胡說。”黑影掙扎尖叫。
“正邪之戰結束的時候,山神變得虛弱,沒能力消滅所有邪修。山神退而求其次,打傷不能消滅的邪修進行封印,包括金鳳在內。隨着時間的流逝,被封印的金鳳之流日漸虛弱,沒能力掙脫封印,一個接着一個死去。”
“胡說,妖女休得胡說,我沒死,我是金鳳,我是金鳳。”
“你不過是金鳳死去時留下的殘念在機緣巧合下形成的邪靈。你侵佔偶然闖入的山民的身體為己用。隨着時間越長,你的力量越強。普通人的肉身沒辦法承受邪靈的力量,很快腐壞。”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你一次又一次迷惑迷失在大山中的人們,搶奪他們的身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直到今天。修行不易,你要是沒害人,心存一絲一毫的善意,說不定我會打開封印放你自由。”
“啊啊……”
姜鶴拖拽左手捏緊的靈力幻化成的線,把黑影拽向陣法屏障。
“不,不……不要……”黑影扭動掙扎的更厲害了。覆蓋面部的黑霧變得淺談,容貌不停變幻。一下顯現的是金鳳的臉,一下是那個獨臂的古裝女人的臉,一下是蒼老的老太太的臉,下一秒又是枯槁的男人臉……
黑影與陣法屏障接觸的瞬間紅光乍亮,靈火升起包裹住黑影。隨着黑影凄厲的叫聲消失,靈火熄滅,一抔灰落地。
姜鶴收回靈力,手上的線消失。“塵歸塵,土歸土,去你們該去的地方。”
一陣風吹過,灰散,原地什麼都沒有留下。
姜鶴抬左手,掌心輕輕印在陣法屏障上,閉上眼睛。額心的神紋顯現,發出柔和的金光灑在陣法屏障上。
阿白和山精立刻一左一右地護衛到姜鶴左右,握緊各自的靈劍,嚴陣以待。
金光像個激活碼,支撐陣法的無數個金色的符文顯現並匯聚過來,完整的符文中夾雜着一些變淡或變殘缺的符文。
金光像有生命一般在無數符文中遊走,梳理着它們。完整的符文變得更亮。變淡的符文或殘缺的符文被補齊。梳理並修補完的符文像流星一般划向遠方,落向虛空。後邊還有無數匯聚過來的符文長流。
半個多小時后,最後一個梳理修補完的符文歸位。姜鶴睜開眼睛,同一時間額心的神紋消失。她扶着陣法屏障站了一會兒,這才拿開手,“走吧,回家。”
阿白和山精神情一松,“封印陣法修補好了?”
姜鶴搖頭,“還差點,下次來再繼續。”
一人兩妖帶着雀躍的心情回到山神廟,沒看到一個人。
“人呢?我們回來啦!”山精站在院子當中央喊。
無人應答。
“我去看看,可能在摘菜。”山精說話間人已經跑了出去。
阿白追着山精走了。
姜鶴也沒多想,環視一圈院落,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間。從裏到外換了身衣服,臟衣服丟進籃子裏,立馬又出來了。站在小院子裏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不由感慨,“兩個世界,兩個季節!”
慕仙宗遺址是夏末秋初,北墟峰還是寒冷的冬天。
山精跑了回來,“菜田沒人,牛棚沒人,倉房也沒人。”
姜鶴詫異,“霍東籬、白青梅、徐謹和安虎,哪個都不在?”
山精答的肯定,“不在,家裏沒人。”
這時阿白也回來了,“周圍都看過了,沒人。”
這就奇怪了。姜鶴摸出手機開機,電量只剩兩格不說,她想起來自己山上沒信號的問題了。“你們倆先休息,我出去巡視一圈,順便找找他們。”
安排好兩個小孩兒休息,姜鶴轉身進了山神殿。神位上的山神石像又有了變化。
以前的神像是左手掌心托着作蘭花指狀的右手,雙手在胸口前。現在的神像是右手拈花,左手虛空作托舉狀,兩隻手並沒有交集。
她不再是茫然無知的那個姜鶴。她明白了,當神像的左手心出現鎮妖塔的那天,即是她恢復力量的那一刻。
她是她,這座神像代表的也是她。來北墟峰前夢中指引她的神秘人是昆虛山山神。來到北墟峰后,夜間行動的一直是潛藏在神魂深處的山神的一面。
她對夜間的另一面沒有一點防備心,放心的過頭,一直覺得這樣的狀態很怪。今天終於找到了合理的解釋。誰會防着自己呢!
解開了很多謎題,對未來不再迷茫。
姜鶴從山神殿出來,縮地成寸術用到極致,巡視自己的屬地。
她對這座山的感應力更強了。山精阿白說的沒錯,霍東籬徐謹他們不在山上,所有人都下山了。她額頭的神紋顯現一下立刻隱沒,根據契約之力的關聯作用一下就找到了安虎所在的位置。
北墟峰山下,唯一的入口,即通往山神廟的石階下。
安虎、孫強、劉燾站成一線。他們身後是互相攙扶的兩個士兵,對面是打扮不一的二十多個陌生男女。
兩方人正無言地對持着,氣氛劍拔弩張。
姜鶴原本可以來個從天而降落在雙方中間震懾所有人,但她沒有。她落在第一個石階上,聲音不大不小地提問,“堵在我門口想做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多少被嚇到。
“你是誰?”
“太無禮了,故意嚇人是不是?”
“有毛病啊,突然說話。”
陌生人在抱怨、在討聲。
安虎驚喜,“老闆,您回來了!”
劉燾,“老闆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們都要讓人生撕了。”
孫強,“大師,連車帶菜被人搶走了,徐大師和霍大師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