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愛一生6
阿綠試圖偷襲姜歸懷裏的白貓,未果,他委屈巴巴看姜歸。
鐵石心腸姜歸:“說正經事。”
阿綠委屈撇撇嘴:“看她命格,本該夭折早亡,就算僥倖不亡,也是刑克六親一生孤苦凄涼的命。偏偏她氣運極好,這不科學,她這種命格的人氣運應該極噩。我仔細觀察了下,發現她本身的確厄運當頭,但是她能借運,不斷借來別人的氣運化解自己的噩運,生生壓制住自己的命格。可被她借走氣運的人沒了氣運護身,就只能倒大霉,她那一身血孽就是這麼來的。”
姜歸若有所思地捏着白貓的耳朵,與她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果然是借運。姜雪薇並非天生好命,真是天生好命,就不會投胎到杜鵑肚子裏還差點被引產殞命。也不是有心想事成的能力,要能心所想事皆成,姜雪薇早就成神。姜雪薇是能掠奪別人的氣運,讓別人倒霉,成全她的好命。
出生時掠奪她親媽杜鵑的氣運,用杜鵑的半條命成全她的生機。緊接着掠奪姜一諾的氣運,用姜一諾的不幸成全她的富貴出身。現在又掠奪韓厲的氣運,用韓厲的命成全她的心上人。
最開始這種掠奪應該是無意識的,可現在?從小到大時不時就能‘得償所願’,就連傻子都知道想要什麼許願就行,姜雪薇可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一無所覺。
姜歸沉吟:“借運是邪術,她怎麼會擁有這種能力,我觀她並沒有修鍊痕迹。”
“不知道!”阿綠聳聳肩,“應該是天生體質特殊,我聽師父說過,古早時期,什麼特殊體質的人都有,像什麼天生靈體一出生就能自動萃取天地靈氣,還有先天爐鼎,純陽之體,通玉鳳髓之體,奇奇怪怪的人多着呢。這種奪人氣運的都不算什麼。”
姜歸:“能封印她這種能力嗎?”
阿綠摸了摸鼻子:“我已經封印了,不過只是暫時的,這個人有點邪門,我得再研究研究。”他解釋自己為什麼把人封印了,“這種能力對普通人很危險,普通人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她身上血光衝天,可見已經濫用能力作惡,既然遇上了哪能置之不理,對吧?出來之前師父再三叮囑,不能利用法術為非作歹但可以積德行善。”
“對!”姜歸遞過去一張銀行卡,剛剛韓家給的謝禮:“這裏面有一千萬,密碼六個六,五百萬捐掉,剩下的你隨便花。”
阿綠心花怒放喜笑顏開:“師妹你真好,我愛死你了。”
姜歸商業互吹:“我也很愛你。”
話音未落,胸口被拍了下,姜歸低頭,對上白貓不滿憤怒的眼神。
姜歸親了親白貓的鼻尖,灌迷魂湯:“我最愛你,全世界我只愛你,剛才那句我沒走心。”
白貓滿意了,得意睨阿綠。
阿綠:呵,女人。
*
在韓家的幫助下,姜歸順利恢復了梁小雨的戶籍。無人申請註銷,所以哪怕梁小雨失蹤了十二年,戶口仍在,倒是省了不少麻煩。順便,姜歸還給阿綠師兄辦了一個戶口,師兄妹兩人終於不再是黑戶,可喜可賀。
姜歸去見了還在服刑的梁兵,他因為販毒藏毒被判了十五年。
而杜鵑因為故意傷害罪致人重傷被判了八年半,她早已經出獄,目前人在山城戒毒所內。毒癮可戒,心癮難戒,坐了八年牢,再大的毒癮也戒了。可杜鵑自控能力差,過了八年也戒不掉心癮。她出獄后很快又復吸,不斷在戒毒復吸中循環,照這情形下去,要不了幾年又得死於毒.品。不過,姜歸可不會讓她那麼輕易去死,要死也得在死之前把該還的債都還了再去死。
在原劇情里,梁兵是在姜一諾十一歲那年入獄,被抓時運氣好,身邊毒品不多,比現在少判了兩年。減刑后,梁兵在姜一諾二十二歲那年出獄。
出獄后,無以為生的梁兵去找自己的親生女兒姜雪薇,自然沒討到好。他不敢惹姜雪薇,於是找上了姜一諾,妄想用小時候的事敲詐姜一諾。
當時姜一諾已經在姜雪薇的陰影下生活了三年,精神幾近崩潰,面對敲詐勒索還想動手動腳的梁兵,殺意油然而起。
姜一諾把梁兵騙到自己名下一處別墅內,迷暈后把梁兵綁起來進行虐殺。就在這個過程中,痛不欲生只求速死的梁兵說出杜鵑惡意掉包的真相。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認為是醫護人員失職造成了兩個孩子的陰差陽錯,便是姜一諾都如此認為。梁兵卻告訴她,不是天意弄人是惡意調包,是杜鵑為了讓親生女兒上天堂所以把她拽進地獄替她女兒受難。梁兵和杜鵑明知這一點,不覺虧欠,反倒肆意凌.辱她折磨她毀了她。
滔天的恨,潑天的怒,淹沒了姜一諾,她想殺了杜鵑,可杜鵑已經死了,死在她十二歲那年,死在她手裏,她還傻傻地被弒母的痛苦自厭折磨了十年。
她的恨,她的怒,盡數湧向了梁兵和杜鵑的女兒姜雪薇。姜一諾跑到姜國清和何月蓉面前告訴他們真相,可沒人相信劣跡斑斑的她,只覺得她又在惡意中傷姜雪薇。
姜一諾徹底崩潰走上極端,你們作為父母不替我主持公道,我自己給自己討公道。她挾持姜雪薇上了天台想同歸於盡,想讓姜國清和何月蓉痛徹心扉,然而最後死的只是她自己。
原劇情中的梁兵是凶神惡煞的,十幾年的牢獄生涯令他惡上更惡。如今的梁兵卻是個怯懦佝僂的中年男人。
曾經作為窮凶極惡的毒.販,就算在監獄裏,也屬於惡人,一般囚犯不敢招惹。梁兵本人又長得人高馬大正年輕,雖然沒混到監獄大哥的位置,卻也有點江湖地位,日子過得其實還行。
可現在的他被閹了,是個男人都會覺得高他一等把他當成異類鄙視他嘲笑他。梁兵活在監獄最底層,是個人人可欺的軟蛋,噢,他沒蛋。
“你是小雨?”梁兵的語氣里是滿滿的不可思議。梁小雨小時候就長得很漂亮,可眼前這個人,已經超越漂亮的範圍,有種令人說不上來的氣質,五官中也沒有絲毫的熟悉感。
姜歸平靜望着他,淡淡道:“是。”
梁兵好奇:“這些年你去哪裏了?”看她模樣,失蹤這十二年明顯過得很好還是非常好。就算他在坐牢,也知道梁小雨十二年前失蹤了,畢竟他是她的父親,警方會告知他。梁兵神色忽然一頓,想起了幾天前來過的姜國清,對方詢問梁小雨那七年的生活情況,以及看他能不能提供有關梁小雨下落的線索。姜家已經知道弄錯了孩子,幸好並不知道是故意調包。
梁小雨突然出現,是被姜國清找到了?那他們會怎麼對待他的女兒?梁兵頓時緊張起來,他活着生不如死,外面的女兒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託以及未來保障。
姜歸微微一笑:“我活着回來了,你挺失望的吧,是不是很怕我威脅你親生女兒姜雪薇的地位。”
梁兵大驚失色:“你,你都知道了?你見過姜家人了?”
姜歸直視着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在捏訣,心神大亂正是施展魂夢術的好時機:“我不僅知道我不是你和杜鵑的女兒,還知道杜鵑是惡意調包。你呢,為了讓你的親女兒繼續過好日子,和杜鵑一起隱瞞真相。”
梁兵駭然,臉頰肌肉重重一跳,下意識道:“你胡說!”
姜歸拿出一台老舊的數碼攝像機,在梁兵難以置信又驚恐的目光下放了一段錄像。
這台數碼攝像機是當年梁兵買的,被她拿來暗中錄下樑兵和杜鵑甜甜蜜蜜討論姜雪薇的畫面。
“我查了下,這姜家超級有錢,身家都上億了,你說咱們女兒將來能繼承多少?幾千萬總有的吧。”梁兵笑哈哈。
“有錢人都重男輕女,大部分財產還是給女兒的。”杜鵑語氣酸的不行。
梁兵:“女兒畢竟是嫁出去的嘛,誰讓你沒生個兒子,要是個兒子不就多了,能分一半呢。”
杜鵑沒好氣:“要是兒子,我怎麼換。”
梁兵就笑:“所以你知足吧,女兒才好啊。那姜家再怎麼重男輕女,幾千萬嫁妝總是要給咱閨女的,咱倆下輩子搞不好就指望那丫頭吃香喝辣。”
杜鵑憂心忡忡:“你說薇薇能認我們嗎?”
梁兵:“她敢不認,沒我們,哪有她現在的好……”
對面的梁兵猛地撲過來要奪數碼攝像機,姜歸一掌打開梁兵的手,趁機在他魂魄上烙下法印。
獄警及時出現,制服發狂的梁兵:“安靜,安靜!”
被按在桌子上的梁兵猩紅着眼怒吼:“你想幹嘛,你到底想幹嘛,這和雪薇無關,她是無辜的!”
“她無辜,難道我不無辜。”姜歸冷然直視梁兵,“我本該在一個幸福美滿又富裕的家庭長大,可因為你們的一己之私,淪落到你們這種人渣身邊,你們還不善待我。六一那天,你想做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嗎?”
梁兵因為憤怒漲紅的臉唰的慘白,只覺得整個人都泡在冰水裏,她知道,她竟然知道!驟然之間,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是你,是不是你?不!不可能,那時候你才七歲,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姜歸望着他,慢慢翹起嘴角,那是一個愉悅的弧度,她的神情明明白白在說:就是我!
轟隆一聲,梁兵如遭雷擊,目眥欲裂:“是你,竟然是你,你這個賤人!”他瘋狂掙扎,桌子嘎吱嘎吱作響,逼得兩個獄警動用了警棍,電麻了梁兵。
手腳發軟的梁兵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只能直勾勾瞪着姜歸,眼裏有恨更有恐懼。是她!七歲她就能閹了自己嫁禍杜鵑,現在她長大了,她肯定變得更可怕,他的親生女兒會有危險!
姜歸似笑非笑看着他,眼神涼如水:“祝你夜夜有好夢。”
梁兵重重打了一個哆嗦,背後陣陣發寒,像是有什麼東西壓着纏着心臟,還在逐漸收緊。
*
恢復過來的梁兵歇斯底里地喊:“我要告她,我要上訴,梁小雨,梁小雨閹了我,她是個怪物,她很危險,你們快把她抓起來。”
無人理會,誰會理會他這種一聽就不靠譜的胡言亂語,反倒是梁兵因為襲擊訪客又喧嘩鬧事被關了禁閉。
被關在狹□□仄的禁閉室內,梁兵冷靜下來,更深的恐懼滲入骨頭縫,令人不由自主地戰慄。
梁小雨才七歲,無憑無據,沒人會相信他的話。就像自己這些年,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一直都認為是杜鵑吸.毒吸high了,神志不清之下報復他。
七歲就能布下這麼恐怖的局,十二年後,她會變成什麼樣?她是不是還要報復他,以及報復他的女兒。梁兵如墜冰窖,渾身冒涼氣。這十二年她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沒死在外面,為什麼?梁兵五官猙獰扭曲如同厲鬼。
惶惶不安卻又無能為力的梁兵不知不覺在精疲力竭中睡着。
打坐修鍊的姜歸忽然睜開眼,腦袋枕在她腿上的白貓也睜開了眼,黑暗中,漆黑的眼眸瑩瑩生輝,注視着施展魂夢術的姜歸。
梁兵茫然地看着頭頂放大的臉,那是杜鵑,年輕時候的杜鵑,憔悴虛弱還鬼鬼祟祟。下一瞬他被杜鵑抱了起來,抱了起來?
梁兵一臉懵逼,直到被放到另外一張嬰兒床,再眼睜睜看着杜鵑又把他旁邊的嬰兒抱進他之前睡的那張嬰兒床,他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在夢裏,他就是被杜鵑調包的梁小雨。梁兵納悶自己怎麼會做荒誕的這種夢,他努力想醒來,卻無濟於事。別說醒來,他連想控制自己的身體都難,這具身體的聽覺味覺觸覺彷佛都是他的,可唯獨控制權不是他的。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靈魂被塞進一具傀儡內,他被無形的傀儡線控制着一言一行。
杜鵑甩開想把孩子送走的杜家父母,悄悄把孩子扔在他家門口。
當時杜鵑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他並不在意,可現在他變成了那個孩子,親眼看着杜鵑神色扭曲地說:“梁兵你個王八蛋,你替別人養女兒去吧。”
梁兵氣不打一處來,想扇死這個賤人,尤其是跟着他媽吃苦時,梁兵殺了杜鵑的心都有。
他媽骨子裏就重男輕女,雖然把孩子抱了回家養,卻沒多用心,不餓死就行,忙起來尿布都懶得壞,他屁股大腿都紅了長癬甚至潰爛,又癢又痛,可他媽根本不管。梁兵想罵人想打人,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不由自主地哭,哭得撕心裂肺。
梁小雨小時候就是這樣過來的嗎?
夢到這裏,梁兵開始慌開始懷疑,這真的只是一個夢,一個夢怎麼能這麼漫長這麼真實。為什麼他會是梁小雨,他不想當梁小雨這條可憐蟲。
他拼了命地想醒過來,可他真的醒不過來。他熬不下去了,他想去找姜家,他知道姜家在哪兒,姜家有錢,他現在是姜家的親生女兒,到了姜家,他就能過上好日子。至於親生女兒姜雪薇,他自顧不暇哪裏管得了她,大不了一起留在姜家就是,反正姜家有錢養得起兩個女兒。
可他只能想想,他控制不了這具身體,明明能過好日子卻只能跟着他媽過苦日子,梁兵只覺得度日如年。
五年過去,他媽死了,他到了自己身邊。梁兵沒有覺得解脫,因為他太了解自己了。跟着自己還不如跟着他媽,好歹有口飽飯吃,不至於挨打,更不會被……
他從‘梁兵’腋下逃出去,驚慌失措地跑向主卧。
“不要找杜鵑,杜鵑不會救你,逃出去,出去喊人啊,快逃,快!”梁兵心急如焚,可他的腿並不聽他的使喚,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跑進卧室撲向杜鵑,嚇得眼淚直流:“媽媽,媽媽,爸爸他……”
咣當一聲,‘梁兵’追進房間,他猩紅着眼,喘着粗氣,就像一頭吃人的怪獸。
‘梁兵’看着杜鵑,杜鵑看了看‘梁兵’,又看了看他,開始甩他的手。
他緊緊抱着杜鵑的胳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媽,我害怕,媽媽,媽媽!啊——放開我,放開我!”
‘梁兵’用力抱起了他,他一邊瘋狂踢打一邊死死抓着杜鵑的手不放,指甲翻開都不覺疼,卻被杜鵑硬生生掰開手推向‘梁兵’。
這個臭婊.子,這個該被狗操的婊.子,他要殺了她!殺了她!
梁兵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這樣的遭遇,就像一塊砧板上的魚肉毫無掙扎之力的被侵犯,還是被自己,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面目可以如此醜陋,醜陋到他想吐。
四年,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四年。好噁心,噁心的他想去死,可他死不了,他只能活着受罪。老天有眼,‘梁兵’被抓了,他的噩夢終於結束。
‘梁兵’販毒被抓,判了十三年,這個混蛋應該判死刑,閹了他,絞死他!
“那些事你不能告訴警察,知道嗎?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他們都會說你是壞女孩居然跟自己爸爸睡覺,他們會朝你吐口水扔石頭,你的老師同學都不會再喜歡你,他們會躲着你,覺得你臟,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想被人取笑不想被孤立,就不能讓人知道。還有他們要是知道了,會覺你下賤,都來弄你,懂了嗎?”
梁兵只恨自己不能控制這具身體,不然他一定要掐死杜鵑這個臭婊.子,這個臭婊.子怎麼不去死。
很快,杜鵑這個賤人真的死了,她自己賣不上錢,沒錢買毒.品,竟然想當老鴇賣他掙錢,想讓他再繼續過那種日子,她該死,她早就應該去死。一針高濃度海.洛.因下去,杜鵑爽死了!
這是他在這具身體裏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痛快。就該這樣的,那些欺負你的侮辱你的,統統把他們送進地獄。
大概是經歷了殺人的刺激,他性情大變,不再陰鬱冷漠孤僻,變得暴躁易怒充滿攻擊性。
梁兵覺得這樣挺好,兇狠一點,才不會被人欺負,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這是他混出來的經驗。那幾年雖然窮困潦倒,但是真沒受什麼窩囊氣,也是梁兵過得最舒暢的幾年,可就那麼短短的幾年而已。
姜家找到了他,很糟糕的第一次見面。他因為打架進了拘留所,他穿着囚服鼻青臉腫就像條喪家之犬,對面的男人和女人衣着光鮮亮麗一看就是上等人。他們坐在同一張鐵桌上,明明是親生父母和孩子,卻像兩個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當時的他不懂,他以為自己終於熬出頭,他是姜一諾了,他能過上好日子了。後來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地獄。
姜雪薇是他親生女兒,可他做了十九年的梁小雨,本該錦衣玉食卻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的梁小雨。面對姜雪薇這個女兒,他愛不起來,只有嫉妒只有恨。
他不喜歡以主人家姿態迎接的姜雪薇,不喜歡她假惺惺的維護,不喜歡她妝模作樣的道歉,不喜歡她被眾星捧月的寵愛……他看見她這個人就覺得噁心地想吐。
姜雪薇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是那麼刺眼,他替她受苦受難,她憑什麼就可以這麼幸福,她的幸福是偷來搶來的。
他要搶回來,可他怎麼也搶不回來。
陰溝里長大的梁小雨怎麼搶的過城堡里長大的姜雪薇,梁小雨輸得一敗塗地。
梁小雨永遠都是梁小雨,就算改了名字,他也變不成姜一諾,他身上永遠都刻着梁小雨的烙印。
憤恨與不甘日日夜夜折磨着梁小雨也折磨着他,出獄的‘梁兵’竟然還自投羅網。
梁小雨會虐殺‘梁兵’,他一點都不意外,哪怕那個人就是他自己,只要一想起那四年的黑暗經歷,他就想殺了他自己。
只是他沒想到,他又變成了‘梁兵’,正在被凌遲的梁兵。他再一次被閹割,這一次卻沒了上一次的恨,只剩下悲哀。
他悲哀地看着面無表情的梁小雨,看着她把那東西榨成肉糜強行灌進他喉嚨里,喉間一陣翻滾,他想吐,就像當年那樣噁心的想吐。
期間梁小雨一直都面帶着微笑,滲人至極。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她已經不正常。
他被凌遲活活疼死,死之後,他又成了梁小雨。梁小雨以為告訴姜國清和何月蓉杜鵑是惡意調包孩子,他們就不會繼續偏愛姜雪薇。無意抱錯是天意弄人,姜雪薇只是運氣好。惡意調包卻是犯罪,姜雪薇得來的一切都名不正言不順。可姜國清和何月蓉壓根不相信她的話,他們覺得她在惡意抹黑姜雪薇。
梁小雨瘋了,她抱着她最恨的姜雪薇一起跳樓,可墜樓的只有她自己,粉身碎骨腦漿迸裂的痛苦都比不上沒有同歸於盡的悲恨。
二十二歲的梁小雨跳樓身亡,結束了她絕望又悲哀的一生,她這一生過得最快樂的時光竟然是當不良少女那幾年。
梁兵帶着一臉淚水醒來,久久無法回神,那真的是一個夢嗎?可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如此真實地過了二十二年。猝不及然的,耳邊迴響起似笑非笑的聲音:‘祝你夜夜有好夢’。
明明正值夏天,梁兵卻彷佛置身冰窖,陰森的寒意爬滿全身,滲進靈魂深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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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沫歌、27196789、萬潔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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