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麻煩上門
“嘿！反了你了？竟敢當眾襲擊官差！？”
然而李乘風還沒動手，燕小六已經“叮”地一聲拔出刀來，一刀劈下。
卻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臂狠狠抓住，怎麼使勁也砍不下去。
“你……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燕小六頓時氣弱，色厲內荏地問道。
抓住他的大漢一臉陰沉，隨手一甩，便將燕小六丟到地上，冷冷蹦出一句：
“王家辦事，閑雜人等速速滾開！”
此人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一米九，站在小攤前，好似一座鐵塔般雄偉。
被他冷漠的眼神一掃，攤位上的客人們立刻驚叫起來，作鳥獸散。
然後遠遠躲在牆角看熱鬧。
“嘿——敢動你六爺我？等着，你給我等着！”
燕小六瞪着豆大的眼睛撂了句狠話，之後連滾帶爬地走了，看都沒看李乘風一眼。
李乘風對此也不在意。
他起身看向面前眾人。
除了為首的鐵塔壯漢，後面還有三名身材魁梧的武人，在一位錦衣公子身邊站着。
這錦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王公子。
他一臉陰沉地盯着李乘風，顯然有備而來。
“原來是你。”
李乘風淡淡出聲，並不意外。
自從昨晚發現了自己的這個能力其實是“雙邊通話”后，就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要和被侵入的人對上。
你能看見別人，別人也能看見你。
巧了么這不是？
哪有這麼坑爹的金手指啊？
遇到個普通人還罷了，敢去探大佬的精神世界，那不得被抓起來一頓凌辱？
可不用也不行。
他並非探案高手，身份又是捕快，升遷也指着這個。
而且既然是金手指，必然會常用，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
好在這是個仙俠世界，總有說辭可用，說不定哪天就發現不止自己一個人會呢。
所以，與其藏着掖着，不如包裝一下，早些展露，以作晉陞之階。
託辭他都想好了，這個世界不是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體質和能力么？
就說自己天賦異稟，能入夢查案，信不信隨便。
當然，最好的辦法是，能學會一個在里世界易容的手段，免得被人認出。
這一點他已有初步想法，只等下回驗證。
眼下先把這王公子打發掉再說。
“不知道王公子找我何事？”
王家家大業大，乃本地豪族，家中養着十幾號武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對方鬧翻。
“哼，你還裝傻？昨夜那女鬼，是不是受你指使！？還有那個夢，你為何能進到本公子夢裏！？”
王公子袖子一甩，一臉怨怒。
想起自己昨晚的遭遇，他就羞憤欲死，自己居然被一隻鬼給咬了。
——不是那種咬，是那種咬！
害得他一覺醒來，到現在都沒反應。
找了本地名醫也沒辦法，只能等郡城的大夫來。
這一切，都是這臭小子搞的鬼！
然而李乘風可不打算認，他只是做好了暴露能力的心理準備，不代表非要暴露。
“哦？公子昨夜夢見我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本人和公子一向並無來往，昨夜也並未做夢，上一次見面還是……”
“等等，那如煙姑娘的銀兩失竊案，不會和公子有關吧？否則你怎會夢見一個捕快？”
李乘風眉頭一挑，來了一招反客為主。
夢見你？
我可沒有。
明明是你有問題！
他煞有介事的樣子，倒把王公子搞蒙了：
“什麼？你不知道？可我昨晚看見的，明明是你。”
他把不住李乘風的意思，這是裝傻？把我當傻子糊弄？
“恕我直言，我不知道王公子在說什麼，你若有事詢問，不妨將前因後果說清道明，省得旁人誤會。”
李乘風繼續表演。
王公子神情變幻，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和官差動手。
這小子是縣衙最近第一紅人，聽說很得知縣大人看重，還是先搞清楚再說，免得惡了縣尊。
他想了想道：“好，那我問你，昨夜來夢中抓我的，是不是你？”
李乘風一臉淡定：“夢中抓人？公子說笑了，何況我還不知，我為何要抓你，莫非公子犯了什麼罪？”
王公子臉色一僵，還真不好說，只得遮掩道：
“咳！胡說八道！”
“本公子一向是守法良民，只不過是一樁誤會，昨日那盜銀案，犯人乃是如煙姑娘的丫鬟小翠，她昨晚被賣給劉公子，不久后便上吊自殺了。”
“你將此事賴在我身上，便尋至夢中，豈非冤枉好人？”
李乘風點點頭：“若真如此，那便是冤枉好人！可我沒有啊……”
說著忽然臉色一奇：“公子莫非是……撞鬼了？”
王公子被說破心事，剛減少的懷疑又徹底恢復，盯着李乘風道：
“臭小子，還說不是你？不然你怎知我昨夜撞鬼了？來人，給我打！”
旁邊四名武人聞言便要動手，李乘風趕緊攔住：
“且慢。”
“還真是見鬼？”
先露出幾分意外表情，隨後才解釋：“公子莫要誤會，我說見鬼的理由很簡單……蓋因公子所言，夢中抓人之事，簡直匪夷所思。”
“不是見鬼才真叫怪了。”
“要我說，那鬼怪最擅長入夢和幻化，多半是死者為了嚇唬公子，逼公子投案，這才設下詭計。”
“可冤有頭債有主，就算要找也不該找你啊……”
“如此說來，莫非小翠之死，和公子有關？”
這叫什麼？
這叫指鹿為馬，顛倒是非。
可偏偏還說對了。
王公子一時招架不住，露出羞怒之色：
“你——休要血口噴人！那小翠明明是自殺，縣衙仵作親自驗的屍，豈能有假？總之她的死與我無關！”
李乘風乘勝追擊：“既然與你無關，那她為何要找你？”
王公子憤而不耐：“我哪知道？興許是本公子做的噩夢，過於逼真，好了，既然此事與你無關，那我也不為難你。咱們走！”
說完大手一揮，居然收隊了。
李乘風默默看着對方遠走。
他倒不認為是對方好糊弄或者心慈手軟。
關鍵是，這夢中緝兇，本就匪夷所思，近乎神仙手段，怎麼看都不是他這個普通小捕快所能掌握。
以一般人視角看來，若真有這個本事，還會窩在這當個小捕快？
而且他說的沒錯。
鬼怪的確擅長入夢和幻化。
對人來說不可思議的事情，放在鬼身上就很好解釋了。
比如讓人做噩夢這件事，就是鬼怪的基本能力。
幾乎每一隻鬼都能做到。
結合後來小翠親自上門，王公子信他也很正常。
再說，沒確定事實之前，王公子還真不想對官差動手。
之所以氣沖沖找上門來，主要是氣急敗壞，沒處發泄，下意識就來了。
此時懷疑到小翠身上，便自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