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調虎離山
與此同時,小虎也向前挪動。雖然用白子這招奇兵,將巨獸騙離老巢,但小虎的行動依然小心到極點!
從氣息到體味全部收斂,飛天遁地爪上也包有衣布,有如影子般在陰影中攀爬前進,即使有人用眼睛看,也會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眼花。
這時,森林邊緣處傳來巨獸響徹雲霄的怒吼,顯然它沒有抓到白子,只能用吼聲警告侵入者,展示它的強大不可侵犯,吼聲中蘊藏妖力,普通猛獸被其針對性的吼上兩聲,會被震傷七竅腦死而亡。
威武的白子可不是普通的猛獸,而且它早就正面承受過妖力的壓制,適應力越來越強,雖然被巨獸的吼聲駭住,用長長的耳朵蔽住耳孔,不斷向森林深處逃,卻並沒有受到傷害。
巨獸也感覺到白子似通靈的猛獸,雖然弱小,但本能上並沒有被先天獸威克制,不害怕它,怒吼聲中將幾株六七丈高的巨樹推倒,一來可以稍稍阻斷去路,二來還能更直接地展示它的無敵巨力。
一般來說,即使白子再強大十倍,不管是通靈的,還是野獸本能下,也不敢撫其虎鬚,只能嚇得逃得遠遠的。
但白子顯然不同,它逃到一定深度,蜷起身體,幽幽地看向那如有山崩地裂般威勢的巨獸黑影,雖然忌憚,但卻沒有退縮,因為主人教給它的重大任務還沒有完成。
巨獸足足發威了半小個時辰,方收怒而歸,森林邊緣如被龍捲風肆虐了一般,已經一片狼籍,十餘棵巨樹被推倒,露出根須深坑,樹都被巨獸移到一起,築成一堵三丈余高的牆,一般笨重大型猛獸如熊、象、山豬等是無法逾躍的。
獵小虎則拼盡全力向前攀爬,至少接近到巨獸老巢十里距離方找到一個樹洞藏好。
這已經是一個最佳觀察巨獸的合適距離,但要想進入獵殺範圍,必須進入千步距離才行。
才剛剛藏身,巨獸正好高速回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感覺到什麼,有點疑惑地在四周嗅了嗅。
獵小虎早進入了更深層次的斂氣藏息中,真氣、血氣蟄伏不波,心跳緩慢微不可察,體味也封閉起來,偶有遺漏,也混在樹木葉香中。
為了今天,獵小虎還早就準備了特製的清體草粉,灑在身上可以讓嗅覺最敏的獵犬也嗅不出來。
所以獵小虎不驚不懼,反借月光眯着眼睛大膽地觀察起這仇深似海的巨獸。
巨獸給小虎造成的悲傷甚至已經讓獵小虎麻木了,獵小虎收起仇恨,不帶任何情緒漠視着這生死仇敵,也可以避免巨獸生出警覺。
斂氣藏息術的第一課就是收斂人個情緒。
不知為何,巨獸與小虎第一次看到巨獸時的落差非常之大,那時的巨獸可以說是有獸中之王的英武,威風凜凜,有神獸般俊朗感覺,現在身軀反更小了些,且顯得有些醜陋及狼狽,殘了左目左耳,右目處也有一道一尺寬駭人之極的傷疤,全身各處新舊皮交錯,開成難看的花斑點,毛髮稀疏,尾巴也被削掉一截,成了一頭醜陋邪惡的短尾巨獸。
從巨獸現在的凄慘醜陋外形,可以知道六大獵手與其的博殺是何等的慘烈,六勇士至少是付出了四條性命,最後的兩人也不知所蹤。
獵小虎這一路潛來,也曾特別留意了哥哥獵小龍與元飛的痕迹,卻無一發現,按理來說,只要他們還活着,那怕粉身碎骨也會回來找巨獸拚命。
不過這反讓小虎獵殺巨獸的意志更加堅定,不在抱任何其它幻想。
巨獸嗅覺無功而返,似心有不甘,霍地吐出金光燦爛的妖丹,妖丹微微旋轉,在此處布上三重妖力感知網。
獵小虎又驚又喜,驚得是妖丹妖力漠不可測,有若一個小型太陽般,充滿着無窮無盡的異力,別說正面交鋒,即使被其鋒銳遠遠擦上,也要四分五裂。幸好剛剛巨獸雖然憤怒卻沒有失去理智,否則如果使用妖丹異力,只怕白子難逃一死。
喜得卻是當巨獸吐出妖丹,其身體血氣大幅下降,甚至還有些許萎縮低靡。
顯然為了妖丹大成圓滿,巨獸的肉身也負出了極大的代價。
而所謂的大成圓滿,肯定是身丹合一,雙雙臻至圓滿,並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互補互助,那才是它最強大的時刻。
身與丹都要圓滿,顯然又為丹為重,畢竟肉身的圓滿可以進補得來,如吸食天材地寶人族精血,而丹的圓滿恐怕一生都僅此一次成功的機會,所以巨獸只有犧牲肉身來造就妖丹,當妖丹最為圓滿的時刻,肯定是巨獸肉身最為脆弱的時刻。
按殷老夫子的推理,只要摧殘了巨獸的肉身,沒有了載體,妖丹卻成為無主之物,空有強大無倫的能量,卻造不成威脅,所以他們一開始的獵術方案就是針對巨獸的肉身。
獵小虎現在更是深深地理解到這獵術的精髓,巨獸現在身與丹貌合神離,即使它將妖丹吞入肚裏,也是兩個分離的個體,身與丹的強弱差距太大了,而且這個差距還將繼續變大。
到時候,巨獸將變成有如揮舞大鎚的嬰兒,動則萬劫不復,取其性命當是有可能發生的。
獵小虎閉上眼,進入沌沌噩噩無思無想的空冥狀態中,他終於掌握到獵殺的關鍵,那怕這個機會要付出生命他也會毫不猶豫。
他轉為九大定式第一式,這是一種身連大地的定式,就像是一顆巨樹千萬根系扎入大地,與大地成一整體,學着樹的生存方式,這是獵小虎跟巨樹偷學來的本領,一旦入靜,就算有人近在咫尺的距離,也發現不了他,這種改良后更深層次的斂息,被獵小虎命名為“樹息”。
當某一天,他能在樹息狀態下,向敵人發動最猛烈的攻擊,樹息之法才算大成!現在才初窺竅門,且使用時對外界一無所知,只能起深度藏匿的作用。
再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獵小虎發現他雖然沒有特意吸納天地元氣,身體卻完完全全恢復到巔峰狀態,樹息之法竟比主動調息來恢復身體還更勝一籌,特別是精氣神有種凝實滿足感,甚至沒有肚餓的感覺,似乎從另一層次中補充到可以充饑的能量。
現在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困難是巨獸佈下的三重妖力感知網,小虎得已親眼目睹妖丹布網過程,這是一種將虛無妖力化為絲線滯留虛空的神奇手段,三重合在一起,連只蒼蠅飛過也能觸發巨獸心神感應。
但它也不是萬能的,至少強風可以消弱它或者是吹散它,可惜獵小虎可沒有空閑等妖力網消弱。
這網還有個破綻,只有血氣足且在移動的生物才會觸發警報,所以獵小虎就用極度緩行來破解,他嘗試樹息狀態下的九大定式,每個定式轉換到下個定式耗時半個時辰,卻移動僅一小步,等於是將平時正常的動作放緩千百倍。
如此移動下,別說感應網,就是用個眼力好的人目不轉睛來守着,也察覺不到這棵樹竟然在移動。
整整一個白天,獵小虎才移出一丈余遠,堪堪過了兩重妖力網,還剩最後一重。
如此移動,只怕普通人早就堅持不住,甚至會精神崩潰變得癲狂失去自製,獵小虎卻像是發現新大陸般,他發現把動作放緩百千倍,就如把九大定式再次剖解成百千份,讓他掌握更細微的變化,他甚至已經有在半個呼吸內發勁的把握。
直到月光出現,獵小虎才穿移出最後一重妖力網,渾身一陣輕鬆。
這時,巨獸也現身於老巢前的山巔,吐出妖丹,吸食月華淬練起來。
金光燦燦的妖丹緩緩旋轉,不斷將月華吸入,散發出誘人的光芒,越發趨向完美無瑕,而且它還在吸收了巨獸體內的精血,這是一個蛻變超凡的過程,需要的能量不可估量。
獵小虎稍觀察了一會,再次施計。立身於山崗西角處一兩丈余高的樹橫干處,拿出短刃,向森林處再次發出訊息。
神勇的白子戰戰兢兢從森林密處探出腦袋,遲疑了一會,向前緩慢地移動着,昨夜它嚇得夠嗆,如果有選擇,它早就逃到無影無蹤了,幸好它的任務只是觸及那讓它膽顫心驚的妖力網,惹得巨獸過來后就立刻逃走。
很快,山巔處傳來巨獸極度憤怒的怒吼,響天震地,山林也“嗡嗡”作響,巨獸顯然是氣到極點,一隻小螻蟻竟敢接二連三地進入它的警示線,實在是膽大包天。
這次,它沒有吞下妖丹,反御着妖丹向森林風馳電掣而來。
獵小虎暗叫糟糕,這巨獸顯然動了真怒,只怕會不惜動用妖丹異力,不擊殺白子是誓不罷體。也不數數了,當巨獸剛剛掠過他附近時,獵小虎就連忙將表示逃走的訊號給白子發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似乎極為不妙,獵小虎的訊號光芒太微弱,在金光燦燦的妖丹下,幾乎是肉眼難見,小虎不間斷的發訊,直到森林邊緣處傳來巨獸驚天動地的怒吼傳來。
只見金光所向,摧枯拉朽,以巨樹的堅韌也不及妖丹的輕輕一擊。
一眨眼間,金光直入森林數十丈,二十餘顆巨樹如稻草般吹得東倒西歪,白子倉皇如狗般逃遁,幸而它十分機靈,不斷繞着巨樹彎行,否則早被妖丹擊殺成渣,隱約聽到其驚惶失措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