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斗方(下)
圍觀的人趕緊離凌曉風遠了些,經驗告訴他們,這樣蠻橫的操作十有八九會炸爐!可奇怪的是,雖然凌曉風的葯爐里不斷傳來雷鳴般的轟響,可始終沒有出現炸爐的跡象,反而是廖平那邊因為動靜分了神差點炸了,他幾乎耗盡全身的力量才勉強挽回,葯湯出爐后葯爐隨即裂為兩半,可見有多驚險。廖平大口喘着氣,邊擦汗便注視着凌曉風,見他翹着二郎腿在爐邊悠然自得,像個大爺一般,臉上頓時浮起冷笑,這局他贏定了!然而凌曉風的動作也不慢,趁廖平緩口氣的工夫他的葯湯也出爐了,眾人湊上去一看,不禁目瞪口呆,靠的最近的幾人不約而同地作嘔吐狀,連忙捂住鼻子向後逃竄,臉色驚恐,如見惡鬼。這顏色,這味道,簡直如同茅坑裏挖出來的陳年稀屎,要是抵抗力差一點,光看上一眼就足以昏過去。廖平傻了,渾身冷汗淋漓,委屈地看向陸天磊,那意思是真要讓他喝那碗屎一般的玩意嗎?陸天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凌曉風一通胡亂操作真的煉出葯湯來了?雖然他用的靈藥里沒有毒藥,葯湯多半也無毒,可看起來卻比最毒的毒藥還要毒上三分!可按照比試的規則,雙方都煉出了葯湯,那就必須進行下去。“廖平,拿出前輩們嘗百草的勇氣來!既然凌曉風沒有炸爐,說明諸味靈藥的藥性已經融合,雖然他有些運氣,可憑你的醫道修為完全能夠應付!”“謝殿主鼓勵!”廖平一聽頓時放下心來,對啊,凌曉風這般亂煉一通,雖然幸運地沒有炸爐,可藥力多半在激烈的對撞中損耗殆盡,那一碗臭黑糊肯定是靈藥的殘渣,即使吃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兩人端着葯湯麵對面站好,對比之下差距更明顯了,廖平的葯湯潔白如玉,散發著濃郁的藥草香氣,可凌曉風的狀若黑炭,惡臭逼人。在廖平不斷的輕嘔聲中,兩人順利交換了葯湯。陸天磊跟着喝道:“壓制修為,服下藥湯!”兩人隨即氣收丹田,凌曉風毫不猶豫,大口喝下了廖平的葯湯,而廖平遲疑了半晌,最終捏住鼻子閉上眼,咬牙把那一坨黑糊灌了下去。“現在你們已經各自服下對方的葯湯,藥效很快便會發作,接下來你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配製解藥。可若是葯湯無效,便直接判負!”陸天磊邊說邊看了凌曉風一眼,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奇怪,那碗黑糊肯定不會有什麼藥力,他為何還如此自信?廖平也是同樣的想法,所以根本沒有去尋找解藥,只等着看凌曉風放屁不止的笑話呢。凌曉風砸吧砸吧嘴,悠悠然轉到葯爐旁,不知道從哪裏又掏出一碗葯湯,笑道:“真是巧了,剛才順便煉了一些邊角料,正是廖平兄藥方的解藥,哈哈!”說完,他一飲而盡,頓時將眾人都看呆了。開玩笑呢吧?你連葯湯都沒喝就知道如何配製解藥?這也太隨便了吧?廖平面露冷笑,越發地自信起來,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異樣,心中頓時湧起強烈的預感,來了,那聲音就要來了!他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享受那前所未有的暢爽體驗。就在他的感覺達到巔峰之時,耳邊準時響起了那道“仙音”。噗——聲音響亮、悠長而又持久,哈哈,大通氣湯果然靈驗無比,他在腦海中完全想像出了凌曉風羞愧地落荒而逃的場景,而他一戰成名,成了整個醫殿的英雄!四周靜悄悄的,一定是師兄弟們被我的手段嚇到了。不,這安靜,是他們迎接英雄凱旋前的蓄勢,是醫殿新時代到來前的黎明!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地睜開眼,準備享受殿主、長老和師兄弟們讚賞和崇拜的目光,可他馬上就疑惑了,大家的目光確實無一例外地看向他,可怎麼感覺有些奇怪,跟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呢?驚呆、懷疑、憤怒、嘲笑、無語……這些情緒他都捕捉到了,唯獨沒有讚賞、崇拜,殿主還臉色鐵青,鬍子翹得老高,活像一頭憤怒的靈獸。咦?凌曉風怎麼還坐在那裏跟沒事人一樣,他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吧?就在這時,噗——比先前那聲還要響亮十倍的屁聲如同旱天之雷轟然炸響,廖平只覺得自己的臀大肌不停地震動着,波浪般的快感從那裏迅速席捲全身,“哎呦”,他竟舒服地呻吟起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抓狂了,放屁的不是凌曉風,竟是自己?不可能啊,他又沒服下大通氣湯……沒等他想通,一陣更響甚至還帶着點顏色的巨屁脫臀而出,地面上頓時飛沙走石,靠他最近的一個師弟沒來得及逃跑就籠罩在淡黃色的煙霧之中,慘叫一聲暈了過去。“凌曉風,你給我吃了什麼毒藥?為什麼你會沒事?!”廖平臉色紫如豬肝,厲聲問道,從天上瞬間墜落的感覺讓他差點失去了理智。凌曉風悠然道:“嘿嘿,你喝下的是我精心配製的暗黑易筋洗髓湯,這是我的獨門秘方,你可是第一個享用的呢!至於我為什麼沒事,剛才不是已經喝了解藥嗎?你那通氣的葯湯破解起來毫無難度!”“卑鄙!陰險!你肯定早就知道我的藥方了對不對,居然還找了通氣的藥方與我對陣,無恥!”廖平破口大罵,轉身沖入靈藥叢中,他試圖憑藉以往的經驗找到解藥,可想來想去只覺萬般頭緒越來越亂,最後攪成了一團麻。他人傻了,可屁股卻沒閑着,轟雷般的屁聲不絕於耳,顏色也由淺黃色逐漸變成灰色,最後變為濃墨般的黑色,遠遠看去,就像一根人形煙囪,不斷地吞吐着濃煙。陸天磊懵了,陸昆宋荷夫婦呆了,醫殿的弟子們暈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廖平沒堅持半個時辰就因為絕望加羞愧昏倒在葯田裏,整個人成倒v型扣在地上,屁股濃煙不止,已經在空中形成了一小片黑雲,如此詭異的景象根本無人敢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