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陵真相（1）

小蝶等來到皇宮，她自先飛入公主的寢室，見她雖病懨懨，仍精心打理妝容，口中還吟唱着曲調，似是心有欣樂。小蝶感到奇怪，男女若陷入情絲，都不免抑鬱纏綿，長吁短嘆，她的心裏裝着什麼呢，難道並沒有中花蔓箭？

“你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清凈。”公主將侍女們全都打發，“沒有命令，不要擅自進來。”。

等侍女走後，小蝶見公主一身紅妝，面披柔紗，將室內宮牆推移開，走了進去，小蝶也貼着她的衣裳隨後跟入，很快牆壁又被公主合上，壁內黑暗，一無所見。公主是去幽會……小蝶想，跟着她穿過壁牆內窄廊進入一間四方的黝黯幽室內，偷瞧裏面竟坐着一個僧侶。

公主從身後摟抱住正在打坐的僧人道，“山河地震，叛軍死了不少……”

“死了那麼多人，你還高興？”僧人幽幽道。

“只要皇朝安定，死了叛軍，自然是幸事。”

“如果你死了，那些與你無關的人，或是你的仇人，也是這樣想。”僧人平靜回話。

“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他們怎麼想都無所謂。”公主甚為親昵。

“我中意的女子，並不像你這樣……”僧人仍很平靜。

“那應當怎樣，你說我改。”公主撒嬌撒痴。

“有悲憫世人的善願，菩薩心腸。”僧人似以欲勾牽，令入佛智。

“真是個修行的人。我不好，你為什麼還來見我？哼，不好好做和尚，卻想着荒淫的事。”公主假意嗔道，“還假扮皇帝出行，這可是死罪……說什麼怕他被叛軍暗箭射死，這不是借口？我每日就等着此刻來見你，都害相思了，還被你數落，我在宮中可向來是優寵之輩。”

她正要替他解開衣服，僧人就變成石頭，一動不動，跏趺而坐。“我要守戒律。”石頭嗡嗡道。

“永遠都會這樣嗎，只要我一碰你？”

“是的。”

“為什麼？”

“我已心如木石，無情無欲。執著**，會淪落於生死之中。超脫生死，才不會有輪迴的苦。”

“我無能為力了嗎？”

“不要執著了。”

“為何？”

“你的心浮華，沒有真心，因此不會感動我。石頭不被感動，就永遠是石頭。”

“怎樣才能感動你？”

“至少讓我流淚。”

“你更執著，明知是不可能的……”公主於是默默走出暗室，小蝶也跟着飛出去，回到她卧寢之處。

“那個比丘，像是阿難陀，我曾在佛祖前看到過他。”小蝶告訴湘竹等所遇，“他面相未變，來凡塵也許為了點化公主，那日定是他假扮新皇去看比武招親，中花蔓箭的是他和公主。難怪她說，石頭變成珍珠，她才嫁，原來阿難就是她的珍珠，珍寶。”

湘竹點頭恍悟，“我明白為何他去解救花蔓箭的劫難，唉，他和我的心魔有緣，一定是因我從前讀《楞嚴經》，悵想阿難情事所致。豈不是因果輪迴……不過阿難比丘修成羅漢，已經漏盡，而且已生不退轉之心，就算中了愛箭，也不會再戀慕情事。”

小火龍暗笑，“看來阿難陀見公主貪愛，所以出難題勸她死心……”

豬面人自作聰明，“將石頭敲開縫，往裏面灌水，不就可以了嗎，水從縫中流出，就是淚嘛。或者，將石頭扔進火山中變成熔漿，也生成水……”

鴿形人不以為然，“我有一法，對付阿難陀的難題。”湘竹等都洗耳恭聽，知鴿子素來聰警，而且洞察世心。

他問，“阿難一往情深的是誰？”小火龍等搖頭。湘竹想到說，“莫非是佛陀？阿難對佛陀的深情，天人皆知，如兄弟，亦如母子……”

“要令阿難流淚，唯有毀佛謗法、燒毀經書的事情發生！”鴿形人說道。

湘竹一驚，暗贊鴿形人果然能洞知修行人的另一種“執著”。

“既然金翅鳥沒中愛箭，他會把皇帝囚在哪裏呢？”小火龍疑惑，“我們在皇宮既然尋找不到，不如去皇陵看看吧！你不是說皇帝駕崩都埋於那裏！”他與金翅鳥為世敵，一心想揭穿新皇篡位的陰謀，而且他印象中，這也像是英雄俠客所為，揭露詭計，發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