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智取
“消耗?”
“消耗!這個沒辦法硬來。”
“火系?”
“火系!”
帝都軍武迅速交流了一下,帶隊者抬手指了指一位背盾的職業者。
“孟羿,你上!”
“好!”
孟羿摘下盾牌,疾走幾步來到擂台前,縱身一躍落在擂台上,濺起滿台灰塵。
“帝都軍武學院孟羿,請指教。”
冥夜微微一愣,也朝着那人行了個禮。
“帝都第二學院冥夜,請指教。”
“戰鬥,開始!”
蘇玉涵聲音剛落,那孟羿抬起手在自己胸膛上一拍,火焰從掌心中湧出,附着在他身上,形成一身鎧甲。
火焰鎧甲上生長着無數跟尖刺,看上去很是駭人。
“這怎麼打!”冥夜愣住了,這玩意用寒流肯定是凍不住,用冰霜長矛吧,盾牌打不穿,跟他打下去那就是對耗,自己經過兩次戰鬥,體內的靈力已經所剩不多。
對耗下去,那自己肯定是輸,真的要用那一招嗎?
她有些猶豫,那是作為底牌的手段,在這種場合使用,有些殺雞焉用牛刀的感覺。
算了,反正也不是正經比試,大不了和這傢伙同歸於盡,一穿三,到也算是對得起學院了。
想到這裏,看着眼前如同刺蝟一般的孟羿,冥夜雙手攥緊置於胸前,低着頭似乎默念着什麼。
“這是什麼法術?”
看着冥夜這副作態,孟羿並沒有放鬆警惕,一位打敗了兩名騎士級學生的強者,哪有那麼簡單?唯一的解釋就是故作姿態,實際上是為了迷惑自己。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冥夜低着頭似乎是在念誦着什麼,那古老的聲音迴響在擂台上,空氣中散步着的冰元素也在不斷匯聚。
寒氣附着在冥夜身體表面,凝聚成點點白霜,白霜越積累越多,一時間,她彷彿化作一座雪人。
恢復靈力,這也不像啊,誰會把吸收來的能量散佈在體外,而不是吸收進體內?
“不行,得試探一下。”
孟羿移開盾牌,火焰從其掌心中騰起,火焰翻騰之間,一顆熊熊燃燒着的火球凝聚成型,他抬起手腕,用力一甩,火球如同流星一般飛向冥夜。
滿身白霜之下,冥夜的身體內忽然閃起一抹明亮的光芒。
“不好!”孟羿心中一驚,連忙抬起盾牌,只見一根晶瑩剔透的長矛從白霜下飛出,將空中的火球射穿,長矛內寒氣翻騰,縱使是熾烈的火焰,也在第一時間被其凍結。
“咚!”長矛正中盾牌中心,那股巨力震地他戶口迸裂。“好大的威力!”
孟羿心中凜然,更加小心起來,他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孩在佈置陷阱,就等他露出破綻。
“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噗!夠陰,哈!”看着台上的兩人,剛剛喝下一口茶水的蘇玉涵差點噴了出來。
一旁的軍武校長臉色有些難看,而靈牧學院的那位老者,表情也有些奇怪。
“佩服,佩服,體內幾乎沒有靈力,竟然還能演的這麼像,我這學生怕是要輸了!”大漢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以這三位校長的修為怎麼看不出冥夜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
只不過此時是在觀戰,若是以小手段告密反而還跌了身份,只得看着自己的學生被冥夜耍的團團轉。
“那個,蘇主任,我看你們這位學員也快修到男爵境界了,這寒冰屬性若是在我北方修行,必定進境極快,不知可否……?”
“你們可以自行去詢問她,我卻做不得住,她是第一學院的學子,只是因為第一學院院區覆滅之後借住在我院。”
蘇玉涵並沒有推辭什麼,而是一口應下,他彷彿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絲絲怪異的微笑。
“如果她願意的話……”
只是一時興奮之間,羅真只顧着思考怎麼吸引冥夜去北方授課,卻沒有聽見她這最後一句話。
“如此強大的冰系法師,必然能為我北方的學生打下良好的根基。”
台上,冥夜身上積累的白霜越來越厚,她身體周邊溫度不斷下降,空中甚至有細小的雪花飄落而下。
孟羿手裏端着盾牌,半眯着眼,緊緊盯着冥夜,提防着她可能施展出的手段。
“莫非真的是已經筋疲力竭,靈力耗盡?這麼長時間沒有動作,哪怕是大型法術也蓄力蓄好了吧,”
孟羿心中念頭翻騰,行動上卻更小心了幾分,火焰盤旋在他身體側畔,將他團團圍住,封死任何一個可能會受到攻擊的方向。
“不行,看她剛剛的舉動,說不定是有詐,我不能現在出手。”
“但是,若是被人用計擊敗,我面上需不好看,給我敗!”
忽然間,那孟羿面色猙獰,熾烈的火焰不斷從他身體中噴涌而出,將他包裹成了一名火焰巨人,抬手拍向冥夜。
寒氣森冷,白霜包裹,冥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一尊雕塑。
“果然是裝腔作勢,既然如此你就退出吧!”
孟羿臉上那幾近癲狂的笑容變得更加誇張了幾分,凌空拍下的火焰巨掌速度暴漲。
“這,要不要出手阻攔?”
帝都靈牧和帝都軍武兩學院的導師面面相覷,台上的情況已經很明了了,一但被那火焰巨掌轟中,冥夜非死即傷。
寧旭搖了搖頭,指尖微彈,壓縮到極致的火焰飛輪飄起,懸浮在了那兩位導師身前。
“不用出手,還真是魯莽的傢伙,中圈套了恐怕得輸。”
“圈套???”
觀戰台上,蘇玉涵說著一樣的話,北方代表團的修鍊者都是驚訝了起來,看這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圈套啊,明明之前幾位校長也認為冥夜是在耍詐。
其他兩位校長低嘆了一聲,都是搖着頭,並沒有說什麼。
"看下去就知道了。"蘇玉涵這樣說道。
擂台上,彷彿雕像一般的冥夜抬起頭,靜靜地凝視着天空中的火焰巨掌,一時間,孟羿感覺到有些不妙,似乎有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從冥夜體內蘇醒。
湛藍色的半球形光幕從冥夜體內噴發而出,倒扣在她體外,安神的白霜彷彿受到了吸引一般,紛紛向著那光幕上飛去,孟羿心中警鐘大作,似乎有着什麼提醒他接下來即將面對的危險。
退!他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也不轉身,直接面對着冥夜,身體開始倒退。
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冥夜抬起手掌,輕飄飄地朝着孟羿胸膛處一拂,那包裹在他身體側畔的白霜光幕驟然飛起,在空中翻卷過來,而後不斷膨脹,如同一座巨型囚籠一般,要將孟羿所化的火焰巨人封鎖在其中。
“孟羿敗了,準備出手吧!”
寧旭低嘆一聲,就是他也不知道冥夜手裏還藏着這樣一道底牌,而這,似乎還不是那一次學院嘉獎賜予她的那道靈技。
“看起來在覺醒空間中,冥夜還是收穫了不少好東西嘛!”
火焰巨人飛速地倒退着,但是速度又怎麼可能比得上光幕?灑滿白霜的光幕在空中快速飛行,孟羿抬起頭,只見那如同大鐘一般的光幕一直懸浮在他頭頂,隨時有可能籠罩下去。
“鎮!"冥夜體內靈力幾乎被榨乾,最後一點也已經融入了那白霜光幕之中,她手掌凌空拍下,那懸浮在空中的光幕緊跟着鎮壓而下。
光幕砸落,濺起滿台煙塵,凄厲的嘶吼聲響起,在煙塵漸漸散去之後能看見那光幕如同瓷碗一般倒扣在着,孟羿也從那火焰巨人的狀態中跌落,奄奄一息地躺在擂台上。
最後一擊耗盡了冥夜的力量,她雙腿發軟之間,不由得癱倒在了台上,看着眼前的光幕,臉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意。
“本場戰鬥,帝都第二學院獲勝。”
“我沒有靈力了,哪一位要挑戰就請上來當擂主。”女孩舉起手,艱難地站起身來,一步一頓地向著台下走去。
走到擂台邊上,她似乎已經支撐不住了,身體一歪,從擂台上倒了下來,嘭的一聲,她摔在寧旭懷裏,那股巨力讓寧旭疼地齜牙咧嘴。
“呼,終於下台了。”兩大學院的學生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裏都看出了這句話,連穿三人,若非靈力耗盡還能繼續戰鬥下去,這種戰鬥力堪稱恐怖。
雖然是騎士級的學生在這三個學院中都算不上核心,但是能帶出來參加挑戰的,也必然是騎士級學生里的佼佼者,不是說這次來的學生里沒有男爵,只是沒必要上場,他們與冥夜一戰雖然不至於落敗,但會在和其他男爵的戰鬥中落了下風。
靈牧學院中,一位手裏提着木杖的男子緩緩走到台前,手中木杖微頓,水泥砌成的地面緩緩破碎開來,一抹嫩綠色透過裂縫迅速生長起來,漆黑色的藤蔓從地面上的裂口中緩緩鑽出,托起那男子的身體,浮上了高台。
“不知你們第二學院除了女子,是否還有男兒可堪一戰?該不會個個都是軟腳蝦吧。
一聽這話,帝都第二學院裏其他學生臉上都露出了怒色。
“木靈你休要囂張!”之前被寧旭擊敗過一次的羅缺縱身躍上了擂台,瞪大眼睛怒視着手持木杖的男子。
“雙方準備,開戰!”
“劍氣出!”咔嚓一聲,羅缺背上劍匣敞開,三道劍氣從中飆射而出,每一道劍氣都呈現出血紅色,上面隱隱約約間有着火焰在燃燒。
三道劍氣飛出,試圖將那木靈絞殺,木靈怒喝一聲,手中木杖朝着空中一揮,那纏在木杖上的細小藤蔓瘋狂地生長起來,宛如一條大蛇般朝着劍影砸了過去。
藤蔓還算強大,但是劍氣更加鋒利,只是剛剛交鋒的瞬間,藤蔓便被血色劍氣絞地粉碎。
藤肉混合著汁液灑滿了整個擂台,那木靈詭異一小,手中木杖微微一頓,從木杖和地面接觸的地方綻放開一拳綠色的光環。
光環所波及到的地方只要有着藤蔓的汁液存在,就尋思生長起一層淺淺的草葉。
草葉不斷生長,雖然根部並不發達,但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就生長出無數約一米長的草葉。
一時間羅缺彷彿置身於一片海底森林,身旁長滿了歪歪扭扭的海帶一般。
“嗯?”羅缺神色一變,雙手結出手印,那三道劍氣上紛紛散發出血紅色的霧氣,那霧氣擁有着腐蝕的能力,滿天血紅色的霧氣中,草葉不斷枯萎,凋零成一捧捧黑色的粉末,灑落在地面上,被腐蝕的草葉似乎已經不再擁有繁衍的能力,就那樣消散了。
“羅家果然不凡,不過我也沒想着這樣就能幹掉你。”
木靈仔細躲避着隨時有可能斬來的劍氣,揮動手中的木杖,灑下一片綠芒,餘下的草葉籠罩在綠芒中,紛紛炸裂開來。
炸裂開來的草葉散播出無數孢子,那孢子紛紛擾擾如同楊絮一般散落。
“不好!"羅缺面色大變,手中印決一邊,三道劍氣紛紛飛來,圍繞着他的身體不斷轉圈,旋轉之間仍然釋放着那種血色霧氣。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孢子在血色霧氣中並沒有像之前那樣不斷枯萎,他們無視了血霧,繼續輕飄飄地飛舞着。
孢子很小,羅缺呼吸之間,孢子順着氣流就鑽進了他的身體內,吸進了孢子,羅缺的臉色漲地通紅,似乎是呼吸被人阻斷了一般。
可以看到,有着細小的根須從他的鼻腔里鑽了出來,看上去無比駭人。
“血影劍,斬我!”
血色的飛劍從劍匣中鑽了出來,化作一道幻影,凌空斬向錄取偶爾的頭顱。
“呼!”羅缺張口吐出一大團飛灰,鼻腔里的根須也盡數凋零,似乎之前那一件,在很遠的距離上直接斬斷了體內孢子的生機。
就在這時,“嗡!”的一聲轟鳴,從競技場外傳來,原本應該阻攔一切聲音的防護罩此時彷彿失去了作用,酣戰中的二人驚愕地抬起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座所有人紛紛站起身來,臉上都帶着絲絲驚色,他們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似乎是在被什麼人快速地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