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毒

第6章 用毒

二人繼續往東走,入眼處是一片大沼澤,飛禽走獸居於其中,生機勃勃。

看到豬婆龍、犀牛等動物在期間玩耍捕食,劉禪吞了吞唾沫對焦觸:“你確定要橫穿這片沼澤嗎?我勸你還是繼續沿着大江往南走,到達巴丘,然後坐船往南去夏口。”

焦觸看了一眼劉禪:“你的主意對你有利,對我沒有利。你覺得我會聽?”

劉禪嘆了一口氣:“你橫渡這片沼澤后,前面還是雲夢澤,不如走陸路,安全!”

焦觸要是橫渡這片沼澤,劉禪也不用想辦法拖延了,直接和焦觸一起死算了,單單是這些豬婆龍就身長一兩丈,比後世的那些揚子鱷可是大上很多倍。

如今夏季,烈日灼曬下,沼澤地中還是有許多乾涸的堅硬泥土可以踩人,焦觸提着劉禪,不斷的在沼澤中跳躍着尋找干硬的地面。

劉禪嘆了一口氣,這個愚蠢的北方人是不知道沼澤的兇險。

一頭一丈長的豬婆龍,也就是後世俗稱的鱷魚,察覺到有人進犯它的領地,抬着頭緩緩的走了過來,行動緩慢,卻殺氣騰騰。

前方是兩隻鱷魚在泥潭中廝殺,掀起陣陣泥水飛濺。

“往前走,一起死算了。”劉禪沒好氣的道。

焦觸想了下,轉身往剛剛走過的道路折返。

重新回到岸邊,劉禪鬆了一口氣,對焦觸道:“還是按照我說的路線來走吧。”

焦觸悶不做聲,開始往南走,不過他並不打算按照劉禪的說的路線走,他總覺得劉禪沒安好心,他時刻提醒自己,必須要死死的提防劉禪,他說的絕對不信。

路途多是人跡罕至的無人區,南方本就人跡稀少,人口大部分都集中在江漢平原的城市中,一旦過了大江南岸后,人煙更加稀少。

不過因為多年的戰亂以及朝廷的橫徵暴斂,有不少百姓逃離俗世,在這些極為偏僻的地方隱居,這種蠻荒之地,單靠幾個人的力量是無法生存的,所以這些逃難隱居的百姓往往聚眾而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進入焦觸和劉禪眼帘的便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小山村,焦觸轉身就要繞道退走,劉禪被焦觸提着衣領不斷的掙扎着,口裏大喊着:“我餓死了,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而且天色已經很晚了,荒郊野外根本沒法夜宿,到處都是野獸。你被野獸吃了都無所謂,別連累我。”

焦觸看了看將村子圍着的柵欄,這些柵欄有兩人高,用來做欄杆的樹木最不濟都有一人粗,甚至柵欄上還有許多倒刺,這荒郊野嶺防備人這樣做的話沒必要,所以是用來防備野獸的。

想到此處,焦觸覺得晚上自己帶着劉禪這個拖油瓶在野外過夜確實很危險。

但是進入這個村落,極大可能會暴露行蹤。

“我餓死了,你是要餓死我嗎?我可是人質,你要保護好我!”劉禪哭鬧着。

一天時間,焦觸也只是吃了條烤魚,要說不餓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讓我吃飽肚子,我就餓死。你做的那是人吃的嗎?我左將軍府的狗都不願意吃!”劉禪不依不饒。

焦觸大怒:“爺爺難道連你家的狗都不如?”

“反正你做的我不吃。而且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個村落顯然是那些避世的人聚集的,不會與外界溝通,我爹的人根本找不到這裏,你擔心什麼?還河北名將,真慫。”

焦觸更加怒了,在劉禪的屁股上狠狠的拍打了幾下,劉禪疼的大哭。一邊哭一邊還是喊着要進村吃東西。

焦觸被哭的煩躁,極為不耐煩的對劉禪道:“依你,依你,不過有幾件事你需要聽我的。”

“只要能進去吃飯,睡覺,我什麼都答應你。”

來到柵欄大門口,焦觸朝里喊道:“有人嗎?我們是迷路的旅人,饑渴難耐,特意過來討一口吃食。”

沒有人回應,焦觸繼續喊,劉禪也跟着喊。

大概是聽到劉禪這個孩童的聲音,村中的百姓們才放下警惕,紛紛出門來看,見一大一小二人,心中警惕又放下幾分。

一群人涌到門口,一番詢問后,確定焦觸沒有威脅,才將二人放入寨中。

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很質樸和古道熱腸的,帶着二人回家的村長聽聞二人一天沒有吃東西,馬上就讓自己的老妻去做飯。

“聽大郎口音似是北人,不知是何方人士?”老村長與焦觸盤膝而坐,二人開始聊了起來。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劉禪大快朵頤,他是真餓了。

吃完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老村長熱情的道:“夜晚外面不安全,多有兇猛野獸,二位客人還請在寒舍住一夜,明日我差人送二人去最近的官道。”

“盛情難卻,多謝村長了。”焦觸行禮道。

劉禪心中樂滋滋,疲憊一天很快就睡了下來。

第二日清晨,焦觸睜開眼,一看床邊居然沒有了劉禪,心中頓時一亂:“昨夜竟然睡死過去了,該死!”

焦觸匆忙出門,只見劉禪正在村中的碼頭邊與幾個打漁過來的漁夫說笑着。

劉禪轉過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焦觸,朝他招了招手。

焦觸心中極為不樂意,但還是走了過去。

劉禪指着地上七八隻鼓脹起來奇怪的魚對焦觸道:“我討來的,你撿回去。”

焦觸從沒見過這個奇怪的魚,問道:“這是什麼魚?”

“這是吹肚魚,這孩子拿去玩可以,可千萬不能吃啊,有毒,會死人的。”旁邊的漁夫道。

焦觸剛捧到手裏一條,聽聞一下子甩開了,劉禪趕忙撿了過來:“丟了幹什麼?”

“有毒的魚你留着幹什麼?”焦觸問道。

“自然是吃!”劉禪答道。

焦觸大驚:“你想要毒死我?”

“這個吹肚魚的毒在內臟和皮,只要小心的去除內臟和皮,便無毒了。它的肉鮮美可口,遠勝其他魚肉。只是世人不知道怎麼吃而已。”劉禪說道。

“我在左將軍府,我母親經常做河豚湯給我吃,所以我才這麼聰明。”劉禪說道。

焦觸半信半疑,劉禪又道:“待會我先吃,你看看我會不會毒死。”

“咱們必須要馬上走了。”焦觸說道。

劉禪急了,低聲道:“吃飽再走。不然我就大喊出來你是人販子,你就算能殺幾個村民,但也會被群毆而死。”

焦觸氣急:“你威脅我?不怕我殺了你?”

“不讓我吃飽飯,那就一起死。”

“你……”焦觸氣急,最後只得無奈答應。

劉禪指揮焦觸刨解河豚,剝皮、去內臟,藉著老村長家的釜(鍋)煮了一釜新鮮的河豚湯。

老村長苦苦相勸不要吃,劉禪卻開心的道:“無妨,內臟和皮去了,毒不死人。”

香濃的魚湯放入調料后,香濃撲鼻,焦觸在旁邊都食指大動。

劉禪見都不敢動筷子,於是笑呵呵的道:“我吃給你們看。”

於是劉禪夾起一塊魚肉送入嘴中,露出舒坦的神情。

劉禪有接連送入嘴中數點,並沒有中毒的癥狀。

“吃啊,真的沒毒,我都吃了。不吃算了。過了這村,咱們可就再也碰不到下一個村子可以吃東西了。”劉禪對焦觸道。

焦觸見劉禪吃的歡快,又見碗中的河豚肉實在是香味撲鼻,實在是比自己以前喝過的魚湯要香濃。

等了片刻,確信劉禪沒中毒,焦觸於是將信將疑的拿着筷子,夾了一點魚肉送入嘴中,頓感舌尖生津。

焦觸又夾一塊送入嘴中,對劉禪道:“還真是美味,從沒吃過這樣美味的魚肉。”

“那就多吃一點。”劉禪笑眯眯的道。

焦觸再夾了一點魚肉送入嘴中,頓覺腦中一陣刺疼,手中筷子一掉,然後焦觸看着劉禪,劉禪卻快速後退。

“你…你…”焦觸口吐白沫,指着劉禪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劉禪笑眯眯的道:“你忘了,筷子是我拿給你的。”

焦觸轟然倒在地上,在屋外的老村長聽得動靜趕忙進來看,一看焦觸躺在地上,頓時哭喪着道:“讓你們別吃,非要吃,這下吃死人了。”

劉禪笑呵呵的道:“老丈,勿慌。我這不是沒事嗎。而且此人是人販子,罪有應得!”

劉禪將自己的身份告知村長,又將被俘的經過講了一遍,老村長恍然道:“左將軍的名聲就算我在這蠻荒之地也曾聽聞過,既然是左將軍之子,我馬上讓人將你送回去。”

劉禪道:“多謝老丈了,不過不需如此麻煩。我父親應該再派人四處找我,不妨在村中燃起一堆煙火,定然會有尋找我的人尋來。”

“那便也好!”老村長道。

劉禪指着焦觸道:“我給此人下的毒劑十分少,以他的體魄恐怕還毒不死,為了以防萬一,還請老丈尋人將其綁縛了。”

老村長尋來村中青壯將焦觸給綁了,又讓人在村中的前坪燃起煙火。

煙柱直衝天空,隔着許遠便能看到。

焦觸已經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劉禪給他的筷子上粘的河豚毒很少,但是河豚毒只需要一點點劑量就可以將一個成年壯漢放翻了。劉禪試了試焦觸的鼻息,還有氣出,並沒有死去。

要是焦觸能堅持大概四個時辰還活着,那麼河豚毒素就會減弱,焦觸也會徹底恢復。

等待了大概一個時辰,一隊五人的士兵探尋而來,看到劉禪大喜過望。

老村長對劉禪道:“我讓村裏的人划船送你們去最近的官道上,這樣便捷。”

劉禪慌忙作揖感謝,認真的模樣倒是惹的老村長極為開心:“左將軍有你這樣聰慧的子嗣,是天不亡我大漢啊。”

士兵們帶着劉禪和被綁縛的焦觸上了船,在雲夢澤航行了大概半個時辰后登岸。

“往北走,便是石首了,少主,我們先進石首還是直接回公安?”五人小隊的隊長小心翼翼的問道。

對於劉禪放倒焦觸,這些士兵們已經知曉大概了,對劉禪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直接回公安,你們馬上派個人去通知趙將軍或者陳將軍他們過來接我。”劉禪說道。

“我腿腳快,我去吧。”一個士兵自薦道。

往北走沒有十里路,一隊騎兵匆匆而來,看其甲胄不似劉備軍,反而是孫權軍士兵的甲胄,這些士兵恐怕也是受劉備所託,來尋找劉禪的。

劉備軍兵力本就不多,而且還需要駐守長沙、桂陽、武陵、零陵四郡,並且南郡戰場也需要兵力,讓孫權軍幫忙也是情理之中。

那隊騎兵為首一員將領,凶神惡煞,面如黑炭,身高近乎丈余,看到四個劉備軍士兵護衛着一個孩童,當即就知曉這個小孩是劉禪了。

黑面將領跳下馬,對着劉禪道:“可是左將軍之子劉禪?”

劉禪道:“是我。”

黑面將領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小阿斗,速速上馬,我帶你去見左將軍!”

四個劉備軍士兵大驚,將劉禪護在身後,對黑面將領道:“將軍,阿斗是我們尋到的,莫非將軍想要強搶?”

“怎麼就是強搶?你們寥寥數人,護送阿斗回去一路危險重重,而有我護送,豈不是更加安全?”黑面將領笑道。

劉禪不明所以,江東的人怎麼搶着來送自己?

“敢問將軍名諱?”劉禪問道。

“噢,我叫周泰,小阿斗,不要多言,速速過來,免得我用強。”周泰說道。

劉禪心中一驚,居然在這裏碰到了周泰了,是什麼原因,能讓周泰這個本該出現在南郡戰場上的將領來尋找自己?

心中疑惑,劉禪拉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士兵低聲問道:“怎麼江東來搶我?”

士兵回答道:“少主有所不知。主公因為能分出來尋找您的兵力太少,所以拜託了江東分出兵力來尋找你,江東白白出力氣肯定是不願意的,所以周瑜提出了一些要求。”

“主公心急少主你的安危,所以就答應周瑜的要求。”

劉禪急道:“周瑜的要求是什麼?”

“割讓湘水以東的長沙郡、桂林郡給江東。”

劉禪心中簡直麻麥皮,狗日的周瑜獅子大張口也就算了,劉大耳你怎麼還傻了似的答應了?要知道這以後可都是我的地盤啊。

劉禪氣炸了,氣呼呼的問道:“那周泰搶我幹什麼?”

“主公末了加了一句,若是江東軍隊能尋到少主就履行這個承諾,若是咱們自己人尋到了,就只給十萬石糧食做補償。故這周泰才要搶走您。”

“其實主公也是太心急了,急昏了頭才答應周瑜這些條件。據說當時關將軍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士兵說道。

“你們咬耳朵完了沒有?小卒子,將阿斗交給我們,我便放了你們。”

士兵呵呵笑道:“周將軍說笑了,恐怕我們把少主交給你,你轉臉便要殺我們滅口了。所以,少主斷然沒有交給你的可能。”

劉禪心中贊了一下這個士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主,我叫馮習,公安人,剛入伍不久。”馮習答道。

周泰揮了揮手中的長槍,臉顯猙獰:“既然你們想死,那就成全你們。荒郊野嶺,殺了你們四個,也不會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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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得起的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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