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存危機
深夜，雨村的人們夢鄉悠然，雖有不知名的猛獸在大川中咆哮，恐怖而懾人，卻也阻擋不了人們夢會諸天神魔，早就習慣了。
雨村村頭祭壇上，半截焦黑的枯木沉寂在那裏，軀幹上，一個還沒得小指甲大的小骨朵在散發著瑩瑩綠芒，如一個螢火蟲棲息在那裏，在緩緩的汲取月華成長。
地面上有點點紅芒，這一片土壤晶瑩剔透，那是各種異獸的血液長期澆灌后形成的。
泥土帶上了各種大荒異獸的精血，沾染了絲絲縷縷的神性，讓這本就是專門尋來給祭靈落腳的土壤更加不凡。
那半截焦黑的樹樁內部，彷彿被嵌入了一條絲，又像是一條血管，也像一條紋路，這條絲線連接到軀幹上的那個綠色的小凸起，將地面的泥土中神性物質汲取而來，溫養那個小凸起。
早上，一輪天日緩緩升起，霞光萬道灑落大川，大荒新的一天開始。
在遠方，有一座小山在緩緩移動，背着霞光而行，仔細看，那是一隻巨大的龜，小山般龐大，彷彿數百年不曾移動了，如今身上遍佈土木。
巨龜每一步落下都地動山搖，身上土木簌簌而動。
這是大荒的霸主級異獸，而它前進的方向，正是雨村。
雨村中，此刻老族長正帶着九名族人在準備祭拜村頭的那半截枯木，這九名青壯年是村裏的狩獵隊，負責肉類食物的主要來源。
這是一種慣例，每次外出狩獵都要進行，祈求平安，那怕明知祭靈死了十年了都不曾改變。
“祭靈大人都死了十年了，我們還有必要祭祀嗎？”
有一青年此刻皺着眉頭小聲嘀咕着，而老族長手中的祭祀用的羽毛五彩的禽鳥也一陣怪叫，很抗議的樣子。
“臭小子你說什麼？”
老族長發怒，掄起另外一隻空閑的大手就要揍他。
“族長，我沒有不敬的意思，如今大荒越來越兇險了，相比以前生活越來越困難，而如今祭靈大人死了十年了，我只是心裏沒底……”
青年急忙解釋，生怕下一秒就被這老頭子吊起來捶。
“是啊，族長，祭靈大人的軀體留在這裏，可以庇護村子安全，但是如今不比從前了，各種霸主級別的異獸出現的頻率大大增加，我們出去狩獵的，沒有了祭靈大人的符文庇護，其實我也害怕。”
族長聽得又一人發言，將目光看向了水二湖，問道：“怎麼回事？祭靈大人當年可是留下了五十張符紙，都用完了？”
水二湖是雨村最精明的人，也是狩獵隊的隊長，五十歲了，還沒娶到老婆，平時負責保管祭靈留下的符紙以及帶領狩獵隊外出狩獵。
水二湖有眼睛亂動的習慣，經常翻着一個大白眼，此刻說道：“這十年來，每次外出都會帶三五張防身，特別是這一年，遇到的危險比以前九年加起來都多，直到上一次的上一次……已經用完了……”
老族長聽聞面露苦澀的看了一眼焦黑的老樹樁，緩緩問道：“也就是說，我們今後出去狩獵沒有符紙的庇護了？”
“是的……”水二湖承認，隨即看向了祭壇里的枯木，一雙眼睛十分不安分。
“那個，族長，要不……咱們把祭靈大人一分為二吧，出去狩獵的扛上半截，也比較安全……”水二湖突然的開口，驚得老族長連連後退。
“這怎麼可以？”老族長瞪着大眼睛，呼吸很急促。
這讓一直看着的李凡欣慰，看來即便死去了十年，自己的威望還是在的，然而老族長的下一句話差點噎死李凡。
“砍成兩瓣？萬一祭靈大人的體內符文被破壞了，扔出去殺不了敵了，拿什麼保護村子？這不行不行，在還沒有請到新的祭靈前，不得動祭靈，還不是分屍的時候。”
我敲尼瑪，自己死了待遇就這？不看以前的情面了？打算分屍了？
李凡幾乎爆炸，不過想到如今事實如此，也沒得脾氣了，甚至對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似乎即便有了系統，生存也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在考慮要不要忽悠他們找棵柳樹來，自己跑路。
若是真的被新的祭靈取代了位置，自己失業了怎麼獲得願力值復活？怕是過不了幾天就被當柴火燒了，一個打算跑路的小念頭越來越強烈。
這時一段廣告語音恰到好處的在李凡心頭腦海里響起：“懺悔符，懺悔符，能夠讓人真心悔過的懺悔符，五十願力值一張，五十你買不了吃虧，五十你買不了上當，先到先得，數量有限，可以賒賬，新鮮出爐的懺悔符……”
李凡一個激動，急忙打開了系統的商場界面，看到了商品中多了一種名為懺悔符的東西，標價五十願力值。
李凡二話不說，直接豪邁的賒賬了一張，施展給了水二湖，這小子得治治，不然說不定真把自己給砍了。
下一刻，還在想着分解祭靈的水二湖突然一個激靈，身體站得筆直如長槍，眼睛也不亂動了，表情變得沉痛。
“族長，我有話要說！”
“說什麼都不行，絕對不能現在分解祭靈大人！”老族長一擺手，表示這件事沒得談，態度很堅決。
“不是，族長，其實我家裏還有五張祭靈大人的符紙，我私藏的，對不起大家。”水二湖回頭，對着身後的幾人九十度鞠躬，面色認真。
“什麼？你居然私藏了五張？好你個水二湖！”
“干！你個畜牲，上次你若是拿出來，我們用得着死兩個人么？虧我們還拿你當隊長！你特碼！！”
兩名壯年就不幹了，紅着眼睛對着水二湖一頓暴揍。
“啊，別打，我還沒說完！！”水二湖鬼叫，硬生生的推開了兩人，對着祭壇里的枯木跪下，磕頭。
“祭靈大人，剛才冒犯您，我虔誠悔過！我願長跪一天來洗去我內心的悔恨……”
而這時，大地傳來微微抖動，生活在大荒的人們對這種變化十分敏感，狩獵隊急忙將目光從水二湖的身上移動開，看向了村子外面。
那是，一座小山在緩緩移動。
“霸主霸玄龜！怎麼蘇醒過來了？”老族長深吸口氣，差點轉身跑路，不過作為族長的偉大職責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於是老族長從褲腰帶上的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堆鋤頭就焦急大叫：
“祭天！”
“祭地！”
“祭柳神大人！”
老族長手起刀落，一刀剁下五彩禽鳥的腦袋。
李凡看着着這熟悉的一幕，心裏狂呼不妙，目前自己被扔出去根本沒用啊，體內的符文都沒了，保證會被踩成木頭渣子。
那隻大烏龜他在當祭靈前遇到過，那時沉睡成了一座小山，他還打算上去紮根一段時間，汲取點營養呢，他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時一堆人開始撿鋤頭，李凡急忙在系統商店裏賒下了十張風雷符。
下一刻，十道虹芒從軀幹上那個綠綠的小凸起里激射而出，全部砸了出去，在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那移動而來的小山上有大片土木脫落，露出了那擁有可怕防禦的龜殼。
雨村的狩獵隊看到這樹樁今天主動出手，一個個愣得停在半空的鋤頭不知所措。
“族長……”有人詢問的看向了老族長，恐懼的吞了吞口水。
“這是……難道祭靈大人還沒死透？”
老族長連連後退，手中的鋤頭都拿不穩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怎麼就這麼隨便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