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順手救個萌娃
車子剛剛發動便熄火，緊接着從停車場外頭又過來幾個黑衣人，兩個差不多高的，一個胖子一個偏瘦。
藉著燈光，黎曼姿看清楚幾人長相，剛剛綁架自己的臉上長着個黑痣，剩餘幾人雖然面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標誌，不過都在手臂上紋了相同的紋身。
特別是偏瘦的那個，眼窩深陷，下巴又尖又外翹，跟個放大的老鼠差不多。
“嗯，這單子不錯，瞧瞧這貨色，真水靈兒。”
胖子擱着車窗看着黎曼姿，不自覺舔了一下嘴唇，臉上似乎滴出油來。
“你來開車，把她挪到前面去。”
綁架黎曼姿的男人開口，眉頭皺了一下，他似乎對胖子有什麼成見，即便開口聲音也是冷冷的。
胖子不好開口，只得老老實實坐上駕駛座，招呼剩下兩人把黎曼姿抱到副駕駛上。
車子發動起來，行駛出停車場，一路疾行。
隨着車子行駛路段越來越偏，車上五人的表情也開始慢慢變得興奮而沉迷。
開着車的胖子時不時回過頭，拿他那疊在肥肉中的眼睛上下掃視黎曼姿，眼神彷彿實質性一點點從黎曼姿身上鎖骨處一路往下。
因為強行被塞到副駕駛上，黎曼姿帶着安全帶，蕾絲睡衣卻滑落肩頭，露出一半身前染肉。
下擺也由於過分掙扎而捲起，細膩白嫩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
注意到空氣中微妙的變化，黎曼姿很想將睡裙弄妥帖，但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她幾乎是蜷縮着坐在副駕駛上，身前染肉更加顯露。
“喂？人已經綁妥當，在車上了。”
後排傳來沙啞的男聲，順着後視鏡，黎曼姿看見正是綁架自己那個男人正在打電話。
“嗯，準備好了？那些個場景，攝像機什麼……”
緊接着是長久的沉默，越聽黎曼姿越心驚，直到最後，男人又補了一句——
“嗯，我瞧着哥幾個忍不住了，興許在車上就辦了。”
一句話直接將已經站在懸崖邊上的黎曼姿推了下去，整個人如墜冰窖，從頭冷到腳。
怎麼辦？
逃！必須逃，絕不能在車上就失去清白，這四個人，對冷靜下來！
黎曼姿強迫自己壓住心底的慌亂，大腦刷一下冷靜下來思考着如何逃跑。
自己手被束縛，即使撞向司機讓車子撞在路邊停下，也沒有辦法打開車門，除非敞篷車的蓬打開，屆時自己只需要從車子上跳下去，對就這麼辦！
“唔，唔！”
嘴巴被捂住，黎曼姿只好發出嗚咽聲，眼眶通紅，很快便湧上一層水霧，眼看着便要落淚。
“害，玩個死的有什麼意思，頭兒不然把她膠布撕開吧？瞧着這麼偏了，她叫了也沒用！”
果不其然見了黎曼姿委屈的神色，胖子只覺得喉頭髮干，一顆心撲通直跳，嘴裏也分泌出不少口水，當即便看向後視鏡正在打電話的男人。
男人瞥了一眼胖子，又仔細盯着黎曼姿看着，只見她撲閃着一雙杏眼，那柔弱無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有能力逃跑的人。
“行了，解開就解開，你們別把人看丟了！”
得到黑衣男人同意，坐在後排的瘦子咽了咽口水，手腳麻利地解開了黎曼姿的嘴巴，還不忘在她染肉的臉上抹上兩把。
“小美人兒，過了這個路口，爺幾個便讓你舒服起來啊！”
胖子看了眼路邊，這路口正好是個黑色的隧道，外頭不遠處是個停車場，只要小點聲停車場那邊不可能聽到這邊動靜。
黎曼姿不語，只一個勁兒用杏眼瞥這些人，不一會兒小臉通紅，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
“呼呼！”
她儘可能長大嘴巴，使勁兒呼吸起車內的空氣，極力表現出自己已經呼吸不順暢的模樣，胸口劇烈起伏着，不過一會兒功夫臉已經有些泛紫色。
“頭兒，我瞧着像哮喘，不如開開敞篷給呼吸呼吸。這一時半會也弄不到葯啊！”
瘦子拍了拍男人胳膊，這死了的美人兒可不好玩了，自己也沒那個癖好。
男人看着黎曼姿，嘴角緊抿，眉頭皺着似乎在猶豫。
“嗯！呼！”
不得已，黎曼姿只好將聲音略帶點嫵媚，只希望荷爾蒙能讓面前這群歹人失去理智。
他們一伙人已經許久沒有碰過葷腥，這會兒瞧見黎曼姿似乎有意無意的撩撥當下就受不住了，胖子更是直接按下敞篷的按鈕。
“嗯，一會兒爺就讓你舒服舒服，彆扭了！爺這地兒可厲害着呢！”
瘦子通過後視鏡正好看見正在扭動的黎曼姿，喉頭滾動，恨不得直接撲到黎曼姿身上。
黎曼姿也不吭聲，正掙扎着的身體忽然停下，手被綁得太緊了，她根本沒有辦法！
車子越開越快，黎曼姿看了眼窗外，車子已經離隧道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外面就是護欄。
“爺，你這麼想舒服啊？”
黎曼姿直起身子，強忍着噁心，慢慢朝胖子靠攏，機會只有一次！
說時遲那時快，黎曼姿小腿緊繃，渾身放力氣集中於一點，猛地向胖子撞了過去，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間！
“砰！”
方向盤不出意外地猛打，車子已然不受控制，帶着飛一般的速度猛地撞向護欄。
“嘩！”
玻璃盡數粉碎，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氣囊彈出，黎曼姿儘可能壓低身體護住頭部。
一塊三厘米寬的玻璃直接插進她的左臂，劇烈的疼痛感刺激了她即將昏迷的大腦，慌忙站起身子想也不想直接從敞篷上跳出。
腳剛剛落地，身後已經傳來男人憤怒的嘶吼，來不及多想，只能快速往隧道另一邊的停車場跑！
近了，更近了，黎曼姿望了眼身後，顧不得別的，直接一頭扎進停車場裏面，慌忙找了個地方蹲下。
“啊！”
嘴巴好容易夠着玻璃片，猛地一用力，玻璃碎片連帶着鮮血一起噴湧出來。
鮮紅色的血大股大股從傷口中湧出來，不一會兒整條手臂已經被鮮血染紅，她只能咬着碎片不住地割着束縛雙手的膠帶。
“你們幾個，去那邊找找，千萬不能讓人跑了！到嘴的羊不能沒了！”
聲音很小，像是還在隧道口往左的位置，那邊有個小坡，想必綁匪是先往小坡上找了。
黎曼姿視線已經模糊，巨大的衝擊力本就傷了頭部，再加上傷口很深出血量很大，她已經是憑着意志力在強撐着。
“呼！”
忍着疼痛，她終於將束縛手臂的膠布劃開，緊接着把膠布死死纏住流血的手臂，強撐着身子準備往深處跑。
昏暗的停車場裏只有黃色的指示燈，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一輛勞斯萊斯老爺車旁邊，地上流了一攤血，不過好在傷口已經不怎麼出血了。
“砰砰！”
細微的聲音從車窗里傳來，黎曼姿撞着膽子藉著昏暗的燈光往車裏一看——
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小孩子墊着腳站在副駕駛上，身體不過剛剛夠着車窗，正舉着右手使勁兒拍打着車窗。
他的臉幾乎皺成一團，臉色通紅泛着紫黑色，但依稀能夠看出小孩子長得很漂亮，屬於那種很耐看的類型。
一見到黎曼姿，小孩子的眼睛忽然放光，又黑又亮的眼睛帶着濃濃的渴求，像是抓住了最後的希望，小眼睛裏還帶着一絲宛若看母親的光芒。
被他看着，黎曼姿心頭一陣，心裏沒來由揪疼一下，不知從哪兒忽然有了力氣，抓住邊上放着的滅火器猛地舉起。
打了手勢示意男孩兒後退幾步蹲下身子藏好，男孩兒照做，看着黎曼姿的眼神多了留戀的味道，黎曼姿也顧不上別的，只輪圓了滅火器猛地砸向車窗。
“嘩啦！”
玻璃碎裂，黎曼姿舉起連砸幾下，直到玻璃粉碎，空氣灌入其中，小男孩兒的臉色好看一些才放開手中的滅火器。
“媽媽！”
男孩兒緩過勁兒，原本通紅的小臉已經褪色，露出他白皙如瓷的皮膚，鼻子小巧可愛，粉唇微嘟，一雙大大的眼睛倒是跟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個念頭一出，黎曼姿慌忙打消，怎麼可能，自己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男孩兒似乎有些擔心黎曼姿，不住地看着她手臂上的傷口，好看的眉毛皺起，小臉也皺巴巴的，快要哭了的模樣。
“噓，不可以哭了，你乖乖躲好，一會兒家裏人會來接你的。”
黎曼姿擱着車窗摸了摸男孩兒的頭，眼神中不自覺帶上慈母的光芒，心底卻越發柔軟起來。
多好，假如自己也有這麼個小孩子，那該有多好，只可惜，那個地方已經沒了，摔得支離破碎。
瞧見她眼神忽然黯淡下來，男孩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用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胳膊。
“呼呼，爸爸說了，吹一吹痛痛飛。”
男孩兒似乎想起了什麼，抱着黎曼姿的傷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吹着，一邊吹還一邊煞有其事說著。
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像極了一個小大人。
黎曼姿不知怎的，眼眶紅了，心口也忽然軟了軟，今天晚上一直強撐着的身體在這一刻軟了下來，只想抱着孩子一頓痛哭。
她有好些事情想不清楚，不明白為何自己家裏的停車庫會潛入歹人。
雖然說沒有安保系統，但是自己的車明明鎖着，怎麼會開了，還有人潛伏在後座？
這一切都像一團迷霧，卻帶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黎曼姿順着線索一直往源頭想。
眼看她就要想到最關鍵的時候，猛地想起那群綁匪也許不久便會跑到這裏找她。
“你乖，阿姨先走了，你在後面躲着好不好？”
男孩兒乖乖點頭，嘴巴嘟起，雖然有些不開心但還是順從黎曼姿的話，爬到後座底下躲了起來。
見他已經藏好，黎曼姿咬了咬牙齒，擦了一把眼淚，趕緊拖着軟綿綿的身體往更深的地方跑了。
“快來，人在這裏，快來！”
綁匪眼尖，順着血跡一路跟來，一抬頭便看見黎曼姿往更深處跑了，也顧不得注意碎了玻璃的勞斯萊斯，趕緊往她那邊追去。
黎曼姿無奈，身體已經不允許她繼續奔跑，只得找了個偏僻角落裏的越野車，伏下身體鑽到車底下。
“你們幾個，去那邊找找，這可是李夫人交代的事情，可不能搞砸了。”
男人陰冷的聲音傳來，黎曼姿頓時被釘在地上，整個人說不出話來，她就知道，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巧合！
難怪了，難怪了，原來是她，也只能是她，不然怎麼能夠拿到自己的鑰匙，不然怎麼能那麼巧知道自己要出門？
還是說，她早就和她兒子串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