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豬拱了
“啊……”
“砰”
“嘶……”
許顏閉着眼聽天由命般,準備迎接摔倒在地的疼痛,不過她只覺得自己似乎撲倒了什麼,頭上傳來悶哼聲,卻並沒有感覺到想像中的疼痛。
突髮狀況不僅把人驚到了,連公豬似乎也嚇了一跳,靜止了幾秒,才又哼哼直嚎,轉頭就沖劉晴妹的方向跑去。
“哎喲,我的腰啊,疼死我了。”劉晴妹被公豬拱倒在地,大聲嚎哭。
拱傷了人,公豬還沒停歇,馱着天才到處亂竄,直到天才在公豬的瘋跑下,被甩到溪流里,鬧劇才停止。
許顏沒見過這種場面,着實被嚇到了,趴在那沒敢動一下,但被她壓住的少年忍無可忍了,咬牙切齒的說:“你還想壓着我到什麼時候?”
頭頂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她一抬頭,就撞進一雙深沉幽靜的眸子裏,這是一個長得好看到過分的十六七歲的少年,皮膚白,五官深邃,此時正冷冷的睨着她,神情里是掩飾不住的怒氣。
“我馬上起……”許顏想說她馬上起來,但下一秒卻暈了過去。
醒來后,她發現自己又躺在了棺材裏,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好像她隨時會死一樣,能不能讓她睡一次床?
“醒了?”比她大二歲的紀雪琴趴在棺材板上,一臉同情的瞅着她。
沒錯就是同情,紀雪琴露出這個神情不是一次二次了,自打許顏被送到紀家,又被劉晴妹踢過來和她們擠在一個房間,紀雪琴就特別照顧她,知道她是從城裏來的,被家裏人給賣了,就更可憐她了。
“大伯和大伯母都不准我們給你留飯,估計是想餓死你,不過別擔心,我給你偷偷留了個飯糰。”只見紀雪琴從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個雞蛋大小的飯糰,遞到她面前。
雖然房裏只有個媒油燈,漆黑昏暗,但許顏還是看清了她手上沾着些許柴灰。
“你的手剛才拿什麼了?”許顏沙啞着聲問。
“哦,剛才燒水洗澡,遞了下柴,扒了幾下炭灰。”灶裏面炭灰多了火容易滅,所以需要扒掉一些,不過扒灰用木棍就可以了,紀雪琴偏偏能把手弄的都是灰。
現在還用滿是柴灰的手拿飯糰給許顏吃,她實在吃不下。
“我沒胃口,好難受,你能不能給我煮點粥吃?”
“想的美,被大伯母發現會罵死我的,我倒是不怕她罵我,就怕我爸會抽風揍我,”紀雪琴嚴辭拒絕她的要求,還趁她不備,把飯糰硬塞進她嘴裏,“讓你吃就趕緊吃,忸怩個什麼勁?”
很想把嘴裏的飯糰吐出來,但紀雪琴兇巴巴的瞪着她,一副你敢不吃下去,我就揍你的表情,許顏眼一閉就硬吞了下去。
“我讓你吃,沒讓你硬吞,不怕噎死?”紀雪琴用力拍了幾下她的背,又端了碗水過來,“快喝了,是熱的。”
許顏吞了飯糰,又喝了熱茶,胃雖不太舒服,但不再飢腸轆轆。
“你睡在棺材裏冷不冷?我再給你多鋪點干稻草在下面,然後把毛衣借你穿,這樣就不會那麼冷了。”昏黃的媒油燈下,紀雪琴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許顏先是一愣,但根據原主的記憶,很快想起來,這裏的條件很差,物資匱乏,天一冷,只有上面蓋的是一床棉被,床上墊的就是稻草,墊完稻草再墊個草席。
稻草是割了稻子后,把稻草收起來曬,晒乾了作用就大了,可以墊床,也可以墊豬窩,牛棚,雞鴨的窩,冬天缺草的時候,還可以喂牛。
所以家家戶戶都會騰一間房來放干稻草。
很快紀雪琴就抱來一捆干稻草,放在一邊,走過來把許顏拉起來站着,然後就利索的把稻草鋪進去。
“毛衣穿上,然後馬上躺好。”她把一件破了洞的薄毛衣套在許顏頭上,等她穿好毛衣,躺下后,就把剩下的草鋪在她身上當被子。
“……”許顏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對這裏的生活習慣也有個基本的了解,但這種獨特的睡覺方式還是讓她不太能接受。
她記得以前,原主是和她們一起擠床的,這幾天她受傷了,這些人就上開始欺負她,唉!不過也不能怪人家,一張只有一米五的木床,睡四個人,的確擠的難受。
主要是現在天冷,一床棉被不夠蓋,凍的慌。
靜靜的躺了會兒,許顏沒有睡意,想起白天的事,就問:“雪琴你睡了嗎?”
等了一分鐘左右都沒聽到回應,她以為紀雪琴睡著了,沒想到過了會兒,對方突然帶着點怒氣低吼:“有話快說,磨磨嘰嘰的,不說我要睡了。”
“那,那個白天我暈倒之後,誰把我弄回來的?”許顏其實想問白天被她撲倒的少年怎麼樣了。
沉默了片刻,紀雪琴才說:“我從地里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被弄進房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哦,那你們村有騎豬的風俗嗎?”
“噗!哪有什麼風俗,今天騎豬的那個人叫天才,小時候得腦膜炎燒壞了腦子,經常幹這種事,下次再碰見,說不定他就把牛當馬騎了,到時候記得躲着點。”這次回話的人是紀雪梅,紀老三的二女兒,和許顏同歲。
剛才一直沒吭聲,還以為她們都睡著了,沒想到都醒着。
後來紀雪花把她暈倒后的事告訴了她,在她暈過去后,紀有財回來了,他在劉晴妹的指揮下,把她往邊上一扔。
抓着那個少年的衣領,要他給說法,硬說是他把人撞暈的,讓人給十塊錢醫藥費,不然不讓人走。
這就是倒打一耙啊!
“大伯和大伯母肯定是看那個哥哥穿的體面,還有自行車,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故意陷害人家的,你們不知道,那個哥哥腳受傷了,還流了血,但他站起來比大伯高一個頭,”
“大伯和大伯母把他罵慘了,他一句也沒回,只是很生氣的把大伯推開,然後從襯衫口袋裏掏出五十塊錢就扔在大伯臉上。”
“最後他冷冷的說了一句,拿着錢滾開,別擋着我的路,就騎着車往鎮上的方向去了,肯定是鎮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