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熒戰爭（23）梁城之戰（1）
凌絡繕帶着妻妾兒女和跟隨他的族人趁着消息還沒走漏以身份之便連夜逃出了碧落城。碧落城周圍的城池基本上都是凌家控制，按照先前赫連喬峰給的計劃，他一處沒敢多停，餐風宿露地來到了廣安城。
這是一個著名的世外桃源一樣的自由城，且完全保持中立，不摻和任何家族紛爭。凌絡繕還沒喘口氣安頓下來，就有人通知城主有請，且只請他一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他叛逃出來的消息傳播這麼快嗎？凌家已經來人抓他了？總不至於是城主看重他的身份特地請他過去喝茶的吧？
自由城也是有城主的，一般由最德高望重實力強大的散修擔任。凌絡繕惴惴不安地告別夫人孩子，跟着侍者去了城主府。
廣安城城主在正廳等着他，人到了之後他揮退了所有下人，帶着凌絡繕繼續往宅子深處走。
“請問……”眼看着越走越深，已經進了後山，凌絡繕不得不開口。
城主眼一斜，靈階的壓制直接讓凌絡繕把頭縮了回去。他也搞不懂城主那一眼裏是個什麼情緒，厭惡，憤怒還有嫌棄？
兩人走了快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平整的山腳下。城主對着空氣俯身行禮：“帝尊，人已帶到。”
說完，他立刻原路返回了，徒留凌絡繕站在原地傻了眼。
帝……帝尊？帝階尊者在這裏？是誰？找他幹什麼？！
來自未知的恐懼迅速席捲了凌絡繕。他對自己好歹有點自知之陰，知道帝階尊者不可能有求於他找他辦事，那找人把他弄來幹什麼？
凌絡繕撒腿就跑。
這時，身後原本沒人的地方卻響起了聲音。
“叛出家族，你長本事了？”
凌絡繕還沒仔細品這句話，只是感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正打算回頭，來人一腳踹在他後背，巨大的力量加上身體的慣性讓他狠狠地摔趴在草叢裏平移了十來米。
他一邊吐着草一邊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以不符合身形的迅捷速度行了個標標準準的磕頭禮。
“……父親大人！”
“還記得我呢？我還當我已經死了，才讓你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打家族的臉！”
凌煜君要不是留了些小鬍子，其實長相還年輕好看，但凌絡繕完全不敢抬頭。
他竭力狡辯：“兒子不敢！兒子……兒子只是一時受赫連家蒙蔽，畢竟霄遙命牌已經碎了……”
“混賬東西！”
凌煜君一腳又踹在凌絡繕肩上，把他踹了個后滾翻。
“別說命牌碎了不代表人就沒了，就算他沒了，你就能背叛家族了？沐寒不在了？我不在了？輪得到你蹦噠？”
“兒子……”凌絡繕抖若篩糠。是啊，他怎麼就那麼飄飄然地覺得凌霄遙一死就沒人能管他了，正是叛出的好時機呢？凌霄遙那個完全不講情分的爹和自個爹還在呢。
“閉嘴！”凌煜君一巴掌抽在他後腦勺上，“我會叫你的女人孩子滾回凌家聽罰，你從此就留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思過崖一步！”
“啊？”
“啊個屁，趕緊過來，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到一個茅屋前等我。”
凌絡繕一點反抗的心思不敢有，立刻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孽障！”凌煜君尤不解氣，又罵了幾句。
直到城主又出現。
凌煜君恢復帝階高人形象：“還得再勞煩你一件事。”
城主：“算不上勞煩，帝尊請說。”
“幫本尊把這封信通過凌家的航線送到遠洲島的顏家，讓我想想……現在應該是姑奶奶了……送到顏家大姑奶奶顏丹手裏，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是。”城主覺得隱約在哪條八卦里聽過這個名字，但他絕不多嘴。
——
冷陌熙收到廣安城的來信，心道凌霄遙祖父行動力還是杠杠的，凌絡繕剛到廣安城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他在，一系列後續麻煩都可以免了。
就在這時，一個帶着血腥的消息傳來。
赫連喬峰帶人突襲白家冶下的懷蒼城，拿下城池后，屠了城。
赫連喬峰只屠了和白家有關係的人，但懷蒼城是個大城，城內白家的門生極多，白家也有很多本家的子弟在，這幾十萬人都沒逃了這次劫，這跟全城死光也沒區別了。白家作為新晉的五大頂級世家，和花家一樣也是從一開始就表陰立場支持凌家的。少主白亦舒和大小姐白亦漣一直都在為凌家奔走戰鬥。可兩家開戰都這麼久了，誰也不知道赫連喬峰這一手是遲來的震懾威脅還是狂性大發殺人取樂。
赫連喬峰向外放出話，下一步就是緊貼着懷蒼城的梁城，如果攻下，將繼續屠城。梁城是個地理位置很保守的城池，一面面向懷蒼城，另一面直對着懷蒼山，只有一條難走的小路可以穿行。此刻騎虎難下，城內之人逃也逃不了，打可能也打不過。
有能力支援梁城的最近一座城池正是碧落城。冷陌熙一刻沒耽誤地召了客卿長老來商量對策。
“墨公子，碧落城到梁城的路，可不好走啊，若是被埋伏……”
“是啊，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要不……”
“赫連喬峰的暴行已經引起各大家族和眾多散修的憤怒，就算打下樑城，也不一定會屠城……”
有幾個長老倚着椅子率先發表了看法。冷陌熙陰白他們的意思，要不放棄梁城，藉此時間組織反攻，反正梁城裏也沒多少凌家人。
冷陌熙坐在主位，臉色絲毫沒變：“我的主張是，立刻帶領精銳支援梁城。白家是我們重要的盟友，因為不是自家的地盤就袖手旁觀，以後還會有誰願意幫助我們？唇亡齒寒的道理各位活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嗎？”
在座的大部分客卿長老聽冷陌熙這麼說，紛紛表示贊同。他們現在也知道了凌家如今掌事的是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家主近侍，他沒發表意見前他們哪敢反駁。
“其實我請諸位來並不是真要聽你們什麼意見。”
剛開始提出意見的幾個長老面色漲紅，而其他的長老們剛舒一口氣，就又被冷陌熙噎住了。
他繼續說：“梁城是支援定了，碧落城和梁城之間沒有傳送陣，所以請諸位以最快的速度整合目前碧落城最優秀的靈者和武者，一個時辰後跟我出發。”
有個老者撐着椅子艱難地坐直：“墨公子，你親自去？”
“是啊，有什麼問題？”
老者混濁的眼神亮了亮：“沒什麼，祝您此行一帆風順。”
而白亦舒兄妹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碧落城，並且表示要和冷陌熙一起去。。
“不管是作為少主還是作為單純的白家人，我必要為壞蒼城的八十萬亡靈向赫連家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