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楚河迷霧

夜半深沉，校園沉睡，而風影卻心神不寧，輾轉難眠。

起風了，一陣一陣往房間裏灌，看來暴雨即將來臨，風影起身去關窗子，剛靠近，便有嬰兒的啼哭響徹天空，一浪高過一浪。他探出頭，想試圖分辨一下哭聲的來源方位，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樣用心聆聽，這聲音彷彿都在他身邊，聽得時間越久，心神越恍惚，好像有一股無形地力量在侵蝕他的思維。風影趕忙席地而坐，將風絕鬥氣運轉一周天，方才重歸清明。

這嬰啼好生詭異，心智不堅之人實難抗拒，難怪楚都大學會深受其害。既然它已出現，就應當好好探查一番，爭取不辱使命。打定主意，風影迅速披上衣服下樓。

夜很黑，好在有路燈的照明，風影很快在前園巡視了一圈，感覺並無異常，於是向學校後園奔去。突然“咚”地一聲巨雷響起，路燈應聲而滅，嬰兒的啼哭聲卻更勝以前，風影穿梭在黑暗裏，既揪心又興奮，感覺越來越奇怪。

楚河很靜，靜得有些可怕。風影抬眼望去，發現它依然那麼神秘，只是今夜的霧氣彷彿更加濃稠了些，怎麼看也看不透徹。他將風絕鬥氣運至眼部，集中精神力向河面瞧去，這一瞧嚇他一跳，他居然看見盛強正在河面懸空而立，周身霧氣環繞。

“咦？怎麼是這小子？年輕人就是喜歡衝動啊！”

有聲音從風影身後響起，他轉頭，看見凡老頭正眉頭緊鎖地望着湖面。那老頭居然也能看到河心去，看來絕非凡人。

“年輕人，你也來了。”老頭好像對風影的出現並不感到奇怪。

“是啊，前輩，是這嬰啼聲引我來到這兒的。”風影說道。

“嗯，楚都大學異變突起，經我探查，並不是妖鬼作祟，既然如此，那唯一有關聯的便只有這神秘地楚河了。”凡仁神情緊張地說道：“這楚河其實是被上古大陣迷霧陣所籠罩，這種陣法失傳已久，已無人可解。”

“那怎麼辦？”

凡仁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說道：“用迷霧大陣封鎖楚河上千年，想必楚河裏面定有玄機，而近來嬰啼聲聲，擾人心智，我想這些應當都是楚河惹的禍。”

風影贊同地點點頭。

“所謂異變突起，必有神器出世啊！”凡仁感慨道。

“神器？”風影驚訝地張大了嘴。

“具體是什麼我也是不得而知，這些只是老頭我的猜測而已。”老頭雖然和他說著話，但眼睛沒有離開過河心半刻。

風影也緊緊地盯着盛強，只見他兩腿微張，雙手開始慢慢划動，霧氣隨着他的動作開始旋轉起來。

“八卦太極手？！”凡仁臉上一陣興奮，然後卻又失望地說道：“看來這小子是武當道徒，還算有些本事，不過這樣就想打開迷霧陣，恐怕有有些自不量力吧？”

的確如凡老頭所說，盛強正是想用八卦太極手打開迷霧缺口一探楚河究竟。此刻，風影看見霧氣越聚越多，正以八卦陰陽兩極形成巨大的漩渦高速旋轉，也就是在這一刻，嬰啼聲噶然而止，隨即便是一聲悶雷，瓢潑大雨突然而至。

“不好！”只聽得凡仁一聲大喝，便不見了蹤影。

再看盛強，正被漩渦一點一點往裏拉，好像要將他吞噬一般，他的意識好像已經模糊，八卦太極手已然扎亂無章，嘴角血流如注。凡仁及時趕到，也沒見他如何動作，便將盛強抄在了腰間，一閃身便憑空消失。凡仁的身法很怪異，好像在哪裏見過。仙人跳？太像了，他和凡小容是什麼關係呢？

剛想到這裏，風影心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過來吧，過來……”接着，他鬼使神差地跟着這個聲音而去。

凡仁剛回到岸邊把盛強放下，便看見風影又莫名其妙地朝那個漩渦飛去，心下大急，想去阻攔已然不及，於是只有大聲喊道：“快回來！”

而風影此刻心底只有那個魔音，其它的全然不顧。當他步入迷霧之中時，岸邊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已經哭倒在了地上，大風大雨捲走了她的小花傘，而她**地趴在地上，絕望地一遍又一遍地喚着：“風影哥哥，回來呀，回來……”

迷霧很深，蒙住了眼睛，什麼也看不清，風影像一個瞎子在濃霧裏摸索着前進。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明朗起來，將眼睛深深刺痛，他捂住眼睛揉了許久，然後小心地睜開，舉目一看，心中大喜。

他看見了一座高高的大山，大山上有一間小木屋，這不是別處，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家華中第一峰大神農架。

風影沒有多想，興奮地衝著木屋邊跑邊喊：“爺爺，我回來了。”

爺爺從木屋裏探出頭來，見到他卻沒有驚喜，風影很疑惑，為什麼爺爺如此平靜呢？難道他不願見到我嗎？

“爺爺，見到我怎麼不高興呢？”風影來到爺爺面前埋怨地問道。

“爺爺沒有不高興，爺爺在想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爺爺的回答很奇怪，難道他一個人回來有什麼不對嗎？風影正莫名其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銅鈴般的笑聲，跑出去一看，居然是師姐楊柳。

“師姐，你怎麼來了？”風影高興地迎了出去，問道。

“呵，有沒有想師姐呀？”楊柳沒有回答，反而笑問他。

“當，當然想啊！”

風影剛拉住師姐的手，爺爺便走了過來，問道：“影兒，這丫頭是誰呀？”

“她，她叫楊柳，是我的……”

“是什麼？”爺爺和楊柳異口同聲地逼問道。

“是，是我的女，女朋友……”

我剛說完，背後就響起了一個幽怨地聲音：“她是你女朋友，那我是什麼？”

一聽到這聲音，風影額頭冷汗直冒，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凡小容。

“小，小容，你怎麼來了？”他馬上鬆開楊柳的手，轉身問道。

凡小容沒有回答，而是直直地盯着楊柳，狠狠地問道：“她是誰？”

楊柳也怒目以對，問道：“你又是誰？”

“我才是風哥哥的女朋友！”小容寸步不讓。

“影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爺爺望着他，問道：“你要麼不回來，一回來就帶來兩個女朋友，真是丟人現眼啊，說，不說清楚不許進家門。”

“爺爺，我……”風影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狐狸精！”楊柳和小容互相指責道。

他傻了，他能說什麼呢？兩個女孩兩份愛，他如何說得清道得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想躲都躲不過去。

風影站在那裏沒有動，可是凡小容和楊柳卻動了，很激烈，大打出手，昏天暗地，地動山搖。爺爺已經不在，小木屋門窗緊閉，看來對他已經失望透頂。

風影已無暇顧及二女的打鬥，獃獃地望着木屋，心如刀絞。難道他就這樣失去親情失去愛？不，他風影頂天立地，該面對的就該勇敢面對，即使無法挽回什麼，至少爭取過努力過。

“住手！”風影突然醒悟，大喝一聲。

二女應聲而停，橫眉冷對。他來到中間，分別看了看她們，問道：“你們愛我嗎？如果愛，就要包容彼此，如果做不到，我絕不強求。”

他的聲音堅定而又殘忍，而他的心卻在顫抖，顫抖得快要窒息。沒等她們回答，風影又轉身向小木屋走去，來到門前，“撲通”一聲跪下，說道：“爺爺，她們兩個都是我的最愛，捨棄誰都將是我一輩子的遺憾，您要我如何選擇呢？您難道忍心看見孫兒因愛含恨，遺憾終身嗎？爺爺，您一向疼愛影兒，請您原諒影兒這一次，影兒給您磕頭了……”

完，他猛地向地上磕去，力量很大，然而他的頭卻沒有皮裂肉綻，好像砸在了酥軟的東西上面，感覺很舒服。我定睛一看，卻什麼也沒看見，不但如此，就連小木屋和大山已然不見其蹤，而爺爺、楊柳和凡小容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難道剛才的一切只是幻境？可這也太逼真太匪夷所思了吧？看來楚河迷霧非心智不堅者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