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嫁給承運王
男人將楚清音扶起來便坐到了一邊，還順手關上了門，將吵嚷隔絕在了門外。
修長的手倒了一杯茶，男人啟唇：“坐。”
“剛剛謝謝您。”
楚清音沒有落座：“要是沒有別的事，我……”
“你要嫁給承運王？”
男人打斷了她的話。
楚清音微怔，隨後警惕道：“你怎麼知道的？”
男人微微勾唇：“不用如此緊張，你們說話時聲音太大，我便聽見了幾句。”
楚清音回想了一下廂房到雅座的距離，不敢盡信。
男人又道：“那承運王是個病入膏肓之人，你嫁過去怕是沒有幾天好活，你就不怕嗎？更遑論，此人脾性暴躁，喜怒無常，是個會折騰人的，似你這般小女子，進了府門怕是要被摧殘的凋零花落了。”
楚清音顰蹙，雖然她對沒見過面的便宜夫君沒什麼好感，但總歸是嫁給他的，成了親便是一家人，哪裏有叫外人說道的道理。
“這位公子，我很感激您剛剛扶了我一把，但是關於皇室宗族的事還是少說為妙，”楚清音想了想，繼續說，“更何況我覺得承運王是位難得的君子，能嫁給他是我的福氣，再說，我這人一向命好，沒準就旺的他身子大好了呢？一切都未可知。”
她哪裏知道那承運王是扁是圓，不過信口胡謅罷了，命好倒是真的，不然也不能死了還能穿越。
男人似是怔了一下，隨後輕笑不已，遙遙舉杯，以茶代酒，淺色薄唇沾染一層水色。
他揮了揮袖子，房門被打開，楚清音轉身臨走時聽見他說：
“別忘了你今日說過的話。”
當真是個奇怪的人，她想。
雅座里，酒樓掌柜的苦着臉正在勸，程小蝶臉上被打的青紅一片，兩個小丫鬟也是滿身狼狽。
楚清音冷着臉走過去，厲聲道：“帶上她回府。”
小丫鬟低頭：“是，三小姐。”
楚清音給掌柜的付了賠償的錢，又拿了一張手帕塞進了程小蝶的嘴裏，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就這麼押着她出了酒樓。
楚清音不怕程家丟人，畢竟程氏自打嫁人便再沒同家裏聯繫過，外人也不知道程家還有她這麼一個外嫁女，幾乎陌路。
程小蝶也是個要臉面的人，一路上臊的不行，也不敢再多掙扎，怕臉丟的更大。
回了楚家，楚清音叫兩個小丫鬟從後門將人直接帶進了秋月閣，兩個嬤嬤立刻就圍了上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這是在質疑我？”楚清音眸光凜冽，“是不是我在這個家太沒存在感了，才讓你們有了能騎在我頭上的錯覺？不論如何，哪怕我明日便要死了，我也是楚家正兒八經的女兒，是承運王的准王妃，是你們的主子。”
原主懦弱太久，以至於在下人心裏沒有半點威嚴。
兩個婆子被唬住了，只能吶吶着為自己辯解。
楚清音也沒有同她們計較，只是道：“此人在酒樓同我有些爭執，我氣不過便將她綁了回來，要是不放心，你們大可以去跟夫人說一聲。”
“是，三小姐體恤。”
說，自然是要說的，兩個婆子不認識程小蝶，便信了她的說辭，跑去大夫人的院子了。
待她們走後，兩個丫鬟也想去報信，把今日的事情說個明白，卻被楚清音喝止。
“三小姐，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
“你們想清楚了，此事事關重大，要是現在就跑去跟夫人嚼舌根，沒有個定論，到時候你們有沒有好果子吃。”
兩人中膽子比較大的站了出來：“三小姐，您之前也說了，她知道楚家的秘密，奴婢自然是要告訴夫人，好叫她來處理的。”
楚清音笑了，伸手拿下了程小蝶嘴裏的手帕，問道：“她們說你知道楚家的秘聞，你說呢？”
程小蝶也不傻，頂多算是腦子不好使，但楚清音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哪裏不會明白她的意思，當即就咬死道：“什麼秘聞？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便被你捆了回來，分明是你找事！”
楚清音滿意地拍拍手，看向那兩個丫鬟：“要想去跟大夫人說，隨意。”
兩個丫鬟當即白了臉，人證物證一樣沒有，現在跑去大夫人哪裏空口白牙的說，搞不好大夫人還會反過來責罰她們。
都說楚家三小姐木訥軟弱，但今日一見不同凡響，兩人嘆了口氣，自覺去門外守着了。
心裏同時腹誹，也不知道這些年三小姐是故意裝的，還是突然開了竅，不過大夫人猶自不知，還以為自己能拿捏住她，說不準是要吃點虧的。
房間裏只剩下程小蝶和楚清音兩人，程小蝶早在進了楚家就被人捆起來了，此時嘴硬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楚清音坐在她對面：“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嫁給承運王的。”
程小蝶不語。
楚清音拔下頭上的發簪，抵在她的臉上：“你可以不說，晚一秒開口，我便在你臉上劃一道，晚兩秒便兩道……只可惜了你這張小臉。”
程小蝶渾身僵硬：“你敢！”
話音剛落，發簪便擦着她的耳根留下一道血痕。
楚清音笑着開口：“你看我敢不敢。”
程小蝶不敢賭，害怕她是因為即將要給人陪葬而破罐破摔，只能閉了閉眼，認命道：“是父親……在和楚家管事說話的時候我偷聽見的，程家最近有一批貨被扣了，想拿回來就得走楚家的路子，正是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時候，皇上下了旨意，我父親……”
楚清音明白了，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所以，他就自薦上門給楚家出了主意，用我來換掉嫡女替嫁，呵，真是好算計。”
一場交易，楚家保住了嫡女，程家保住了貨品，自始至終犧牲的只有楚清音和程氏。
利益當頭，人情淡薄，楚清音早該認清了。
她臉上沒有什麼情緒，轉身拿了筆墨紙硯，將整件事情寫了下來，遞到程小蝶手邊，道：“畫押簽字。”
程小蝶看了一眼，頭皮發麻：“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要害死程家不成？”
楚清音嗤笑：“程家用的着我出手嗎？你看清楚，上面寫的是楚家，我只是留個證據，跟你們程家沒什麼關係。”
古代的物證其實很好取，便是這樣一紙有簽字手印的文書，將來若是要對付楚家，都是頂好的筏子。
不管怎麼說，替嫁一事，終究是楚家欺上瞞上，犯了欺君之罪，若真有來日……這張文書怕是能有大作用。
程小蝶猶豫着不敢簽字畫押，生怕連累了程家。
楚清音有點不耐煩：“說了與程家無關，我親娘也是程家人，我做什麼要拖你們下水，到時候我娘難道能跑的了？”
聽見這話，程小蝶覺得也是，這才放心簽了字，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