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條船上的螞蚱
“這裏,自然是沒有看夠,特別是你。”顧懷瑜笑了笑,那滿眼像是寵溺的意味。
穆清本能的一愣,她有些沒搞懂顧懷瑜的意思,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顧懷瑜,卻依舊能夠看得出來,顧懷瑜神色不假,可她聽着怎麼這麼一股子瘮得慌?
顧懷瑜沒病吧!
“娘子可是看夠了?”顧懷瑜抿着嘴笑,輕輕拿起桌上的半杯茶水,放在眼前看了看,又嗅了嗅.
“登徒子!”穆清淬了一口,便不想再理會顧懷瑜。
可一看到顧懷瑜手中的茶杯,她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她剛剛這是忘記將茶杯換下了,這兩杯茶被她順勢從裏屋拿到了這裏,原本想着讓穆如雪好生睡一覺。
“這杯茶......”顧懷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沒在繼續往下說。
穆清不想告訴他,可若是不告訴顧懷瑜,若一會兒顧懷瑜發現裏屋床上躺着的穆如雪,到時候,真的怎麼說都說不清楚了。
還沒等她來得及開口說話,穆清就聽到顧懷瑜的聲音響起來。
“聽聞,今夜皇宮裏面傳來了刺客暗殺皇上,你說這是不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顧懷瑜的話像是想要套她的話的意思,穆清繼續不言,只是一個勁兒的搖着搖椅,像是一個要睡覺的人一個樣兒。
穆清縱然震驚,可顧懷瑜這一副知曉的神色,還着實讓她有些心慌。
“看娘子這裏很是安全,我也就放心了。”顧懷瑜依舊是一副笑臉,可那笑臉愣是讓穆清心底里發寒。
“你是什麼樣的狐狸,就別裝什麼無辜的小白兔了。”穆清輕笑了一聲,既然,顧懷瑜想要知道的話,那她就直接告訴他好了,也省的讓她還擔心這麼多。
只是,顧懷瑜是否是個可靠的人,這一次也是能夠看清他的為人。
“你猜想的沒錯,今晚皇宮遇見刺客,皇上被行刺,刺客就在我這屋子裏。”
穆清沒覺得有什麼好隱瞞,要是顧懷瑜想讓她死,絕對不會等到今天,早就在大婚當天就會變着手段讓她死。
那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果然,顧懷瑜在聽到穆清的話之後,整個人渾身的戾氣都收斂了起來,靜靜的看着穆清,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行刺這件事一旦被人知曉,就連同顧家也是一樣會被遭殃的,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穆家了。
看到顧懷瑜不說話,穆清就知道她賭對了,她緩緩的站起身,身後的搖椅還在來回的搖晃着,可是穆清已經不再繼續躺着了,走到桌子旁,拿起剛剛的兩個茶杯,放在顧懷瑜的面前,看着他笑。
“你看啊,這兩杯茶水裏面有什麼不一樣?”
聽到穆清的話,顧懷瑜皺緊了眉頭,有些不明所以,便回答:“什麼都一樣,除了水量不一樣。”
穆清點點頭,的確,茶杯里的水不是一樣多,所以,她才將少的那一杯放在了顧懷瑜的手上,才繼續開口。
“黑風寨里的人是顧家幾倍之多,如今,穆家被招安,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背地裏暗潮湧動,顧家也是一樣,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也不管你對顧家是什麼樣的心態,但是你和顧家是一體的,和我穆家更是一體。”
顧懷瑜沒有說話,可穆清說的也確實如此,一旦穆家出事,顧家也脫不了干係,他也不會被倖免。
“你手中的水就是顧家,而我手中的水便是穆家,若是兩家合為一體,便是不能讓外人分割,若有異心,你該明白是什麼樣的局面。”
穆清想了想,神色也是猶如的凝重和深沉,才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若不是剛剛想到穆如雪跟她說的,她還想不到這個層面上來。
顧懷瑜點點頭,拍了拍手,笑着:“原本世人都說穆家長嫡女蠻橫無理,毫無頭腦,簡直潑婦一個,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呢。”
“你若想,我隨時都可以。”
說著,穆清就直接甩出了一條鞭子出來,直接打在了地上,啪的一聲,顧懷瑜一個不慎,被嚇得有些驚慌失措,更是顫抖了幾分。
他咽了咽口水,這個女人,怎麼說暴躁就開始暴躁起來,簡直一點好話都聽不進去。
看着顧懷瑜害怕的神色,穆清的心裏已經微微有了底,便直接告訴了顧懷瑜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而顧懷瑜原本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當聽見了的時候,神色還是微微有些震驚。
不管怎麼樣,穆如雪的膽子也忒大了點,這穆清更是厲害,還窩藏罪犯,要是被抓到,穆家,顧家死都不能倖免。
“如此,夫君是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了嗎?”穆清笑了笑,坐在顧懷瑜的對面,笑着看他。
顧懷瑜越發的心慌,除了心慌,也就只剩下無奈。
都已經和穆清綁在一起,如今什麼事情都只能幫穆清,也如同是幫自己。
“至於你說的穆家被殺三十多口人,我當初的確是記得有這件事,還是金吾衛去做的,只是不曾想連三歲孩童都沒放過。”顧懷瑜的聲音越發的小,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聽到顧懷瑜的話,穆清的心裏就更是涼了幾分,就連顧懷瑜這個紈絝子弟都知道,可她為什麼不知道,而且看穆衍回信時,字裏行間也透露着不曾知曉這件事。
穆衍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若是知道了這件事,定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招安,更是會直接再次投入山匪當中,即便是死,也不會讓親兄弟喪命。
“對於這件事,肯定是會被人知曉的。”穆清想了想,繼續開口:“既然有人刻意針對顧家和穆家,這件事想必也是被人在暗中進行操作。”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之後,天色也是微微亮了,此時的穆如雪也是被噩夢給驚醒了,她猛地一下子就坐在了床上,大口喘着粗氣,想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夢裏一片血腥,滿地都是鮮血,濃重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弟弟的頭顱被砍下,她被父親安放在地窖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