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反殺成功
“你是意思,汪曼春殺過人?”。
“她被稱為殺人魔頭,在76號,人人見了她,就像見了鬼似的”。
“她帶人到你得雲社去抓人?”。
“那天她是帶着明樓去聽我說相聲的”。
“明樓是誰?”。
“汪曼春的師哥”。
說到這兒,郭德缸感嘆道:“世界這麼大,遇到一個喜歡的女人不容易,而遇到一個喜歡的女人如果錯過,那就是錯過一生的幸福,也是一輩子的遺憾。汪曼春是我一見就鍾情的女人,後來我把得雲社關閉了,到76號去找汪曼春,我決定找到汪曼春之後,向她表明我對她的愛,向她求婚”。
“她是個殺人魔頭,你還敢要?”。
“愛情是不分魔鬼和天使的,只要喜歡,魔頭也能變成最愛”。
“那你去76號找到汪曼春沒有?”。
“我找到了76號,可是,76號的人告訴我,汪曼春在一家麵粉廠被明樓和他的兄弟明台聯手殺死了”。
“汪曼春被殺死了?”。
鍾大馗說著,又向後退去,道:“哪,哪,哪----現在這個汪曼春是一個女鬼?”。
“不是女鬼,後來有人告訴我,汪曼春沒死,她穿越到了你這裏,於是,我就找呀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這裏。但沒想到,汪曼春這麼快成了你小妾,我不理解,以她殺人如麻的性格,怎麼會願意做你的小妾”。
說到這兒,郭德缸眼淚汪汪地說道:“東家,你知道愛情的力量嗎,你體會過愛情的味道嗎,說實在的,這幾年呆在你家裏,每晚看着汪曼春跟你睡在一起張上,我都想衝過去把你給殺了,把她帶走。可是,我一想殺了你,我得吃官司,殺人償命,我還是不能跟汪曼春在一起。後來,我就忍下來,一忍就是幾年,我想通了,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她,不一家非要每天跟她睡在一起,只要能每天看見她就行,哪怕遠遠地看着”。
鍾大馗聽的是糊裏糊塗,但又有些感動,他望着郭德缸說:“你也太沒理想了吧,就只要遠遠地看着?”。
“等待是等待者的通告證,老天也終於不負有情人。我郭德缸還是感動了上蒼,終於等到了今天,終於等到了我和汪曼春可以走到一起的機會”。
說到這兒,郭德缸衝著鍾大馗幾乎用威脅的口氣說道:“鍾大馗,你得說話算數,不可出爾反爾,我殺了華十二之後,汪曼春就是我的女人。你若是食言,別怪我老郭心狠手辣”。
“好好好,好的,我答應你”。
鍾大馗心想,我若不答應你,看你對汪曼春痴迷和入魔的樣子,被你和汪曼春合謀殺死,也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情。
只見郭德缸彎下腰來,從床肚底下拿出一把殺豬刀。
那把殺豬刀在煤油燈下,高冷的風格中閃出縷縷寒意和殺氣。
“老郭,你藏着一把殺豬刀做甚?”。
“愛情有時候可以把人變成一個惡魔,不瞞你說,為了我喜歡的汪曼春,我準備在適合的時間裏殺了你,再編個你被殺的故事情節,然後順利接管你家的航運公司,然後,我就和汪曼春到都梁城,把我的得雲社再開起來,天天晚上摟着汪曼春”。
鍾大馗聽的毛骨悚然,身子連連向後退去,道:“老郭,別別,別殺我,汪曼春讓給你就是了,我決不食言”。
“放心吧,我現在不殺你,我去殺了那個華十二,他竟然敢動我喜歡的女人。說實話,剛剛聽到汪曼春那讓我心碎讓我心動的叫聲,我都起來了幾次,拿出殺豬刀想衝過去”。
“那你趕快去呀,再不去,你的那個汪曼春,怕是要被那個華十二搞死了?”。
郭德缸一聽,手握殺豬刀,衝出房間,直奔汪曼春卧室。
鍾大馗站在房間裏,像個被凍僵的屍體。
想到郭德缸手中的殺豬刀是準備用來殺他的,兩退一軟,癱倒在地。
愛情的力量,真特么是相當的偉大!?
想到殺了華十二就能抱得汪曼春,郭德缸內心深處原先的恐懼感消失了。
他握着殺豬刀,刀尖朝前,來到汪曼春卧室前,猛地一腳踹開房門。
“華十二,拿命來呀呀呀-----”。
郭德缸不是正常說話,而是用相聲的口吻,把尾音拖的長長的,好像他這是在演戲時很入戲的情形。
“拿命來呀呀呀呀呀---”。
可是,呀了半天,卧室內沒有動靜。
為了愛情的郭德缸,鼓足勇氣,直接向床上衝殺過去。
“殺呀呀呀呀---”。
要說這郭德缸不光會說相聲,還會演戲演電影,估計這個時候,他是想起了什麼台詞吧,把眼前的真實當成入戲時刻,這可能是他心裏緊張造成的吧,畢竟他以前沒殺過人。
話音剛落,只聽‘咚’的一聲巨響。
郭德缸被摔了個面朝上。
“什麼情況?劇情不是這樣安排的呀,導演,導演,不是這樣的,可別安排我被反殺呀”。
他躺在地上嘟嚨一句。
可是,轉身一想,不對呀,現在不是在演戲,現在自己是過來殺人的,為了愛情而殺人。
雖然摔了一跤,殺豬刀還屋着手中。
郭德缸心裏明白,即使握着殺豬刀,能否殺得掉華十二還是個未知數,而沒有了這把殺豬刀,想殺掉華十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室內漆黑一片,地面上也是黑乎乎像一聲黑土地。
郭德缸從地上爬起來,打算順手將門邊的燈打開。
事實上,因為愛而決定衝進屋裏殺死華十二的郭德缸,原本是打算進屋之後,直接衝到床邊,來個一陣亂刀,讓華十二成為刀下鬼。
可是,在他踹開房門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這亂刀之下,也有可能傷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汪曼春,於是他決定必須先開燈,再殺人,哪怕自己被反殺,也不能誤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哪跟自己進來的初衷是相違背了。
他哪想到,被腳底滑滑的東西滑了個面朝天,要不是他把殺豬刀握的緊緊的,手中的刀早就飛上了天花板。
讓郭德缸感覺奇怪的是,他咚的一聲巨響,室內竟然毫無反映。
他走到門邊,摁了摁門邊的開關,可是門邊哪來的開關?
這個時候,郭德缸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生活的年代是民國年間,並非得雲社時代。
他大聲說著:“汪曼春,老爺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們,事情還辦好了?”。
沒人回應。
郭德缸心想,這一對狗男女,一定是耕田耕累了,睡的很沉。
他伸手從兜里掏出火柴,‘嗞’的一聲划著了,把床頭柜上的煤油燈點上。
當郭德缸發現,若大的床上只躺着汪曼春一個人時,恐懼指數迅速降低。
雖然愛情給了他力量,但當他踏進卧室要殺人時,還是非常恐懼的,何況他還知道,有可能被厲害的華十二反殺。
“春春,春春,你一個人?”。
郭德缸雖然在東家和僕人面前一直稱呼汪曼春為汪夫人,但他在心裏一直喚着春春。
此刻的郭德缸心裏是五味雜陳,有驚有喜有恐懼有疑問。
然後,當郭德缸藉著燈光,望着滿床滿地血紅色液體時,嚇的一下子站立在床前。
跟鍾大馗望着郭德缸手中殺豬刀得知要準備用來殺他時一樣的反映,郭德缸如同一具殭屍體,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春春,春春呀,醒醒”。
說著,他從床上抱起汪曼春,不顧汪曼春滿臉的血跡,一個勁地啃來啃去。
在他意識里,汪曼春死了,床上躺着的是她身體裏流出來的血。
“我的春春呀,我就差一點得到你了呀,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吧,為了你,我放棄了得雲社,放棄了相聲演員和電影演員,我滿宇宙尋找你,後來才知道,你在76號,可是我到了76號,76號的人說,你去了一家麵粉廠,到了麵粉廠,他們說,你被明樓明台兄弟聯手槍殺了,後來,又我聽說,你雖然被槍殺了,但你的靈魂還活着,我又找呀找呀,找了三界九洲,找了整個宇宙,終於在這民國年間找到了,可我沒想到,你堂堂一個76號的大紅人大美人,為何要心甘情願做這個鐘大馗的小妾”。
郭德缸是哭的一把鼻子一把眼淚,哭到傷心處,竟然捶胸頓足,撕心裂肺。
鼻涕像兩根麵條掛在嘴邊,郭德缸伸手擤了擤鼻涕,甩出去老遠,然後又把汪曼春摟在懷裏,傷心地哭道:“春春,我的春春呀,為了你,我卧薪嘗膽,我像個間諜一樣,隱藏身份,做了鍾大馗家管家,我就是為了能每天看着你,天天守在你身邊,你知道嗎?每天晚上,看着你走進鍾大馗的卧室,我死了的心都有了,痛的我心如刀絞,如同喝下了黃連湯。所以,我才在鐵匠鋪買了把殺豬刀,藏在床底下,等着找個適合的機會,把鍾大馗這個老淫棍給宰了,然後接管鍾大馗家的運輸船隊,有了錢,再到都梁城裏,把得雲社文化傳媒公司再開起來,把我那些徒弟徒孫都招回來,天天摟着你,聽着他們說相聲演小品,過着神仙般快活的日子”。
唉,愛情,愛情,你真是害人不淺呀。
可憐郭德缸,真可謂是用情至深,哭的是唏哩嘩啦,感天動地。
突然,郭德缸感覺哪兒不太對勁,因為他貼着汪曼春的臉是熱呼呼的。
敢情,自己正摟抱着的汪曼春沒死?
郭德缸喜出望外,伸手點了點汪曼春隆起的地方說:“春春,醒醒呀,呀呀呀----”。
敢情這老郭,說相聲的毛病又犯了?
他一邊在汪曼春胸鋪上點着,一邊連說著呀字,好像進入了演員角色。
難道是郭德缸演過諜戰片角色,他把自己當作了特工?不然,如何想像出汪曼春胸鋪上架着一台發報機,而他正在給得雲社的同志們發電報?
汪曼春終於醒了過來,是郭德缸對她的愛感動了上蒼?
只見汪曼春緩慢地睜開眼睛,望着郭德缸道:“老郭,你剛剛說的哭的,我都聽到了,真他媽的太感動人了,我沒想到,這人世間,還有你這樣痴情男兒,古有梁山伯與祝英台,今有郭德缸和我汪曼春,來吧,抱抱我,親親我,有你老郭對我如此痴情,我汪曼春死而無憾”。
汪曼春說著,主動伸出手來,將郭德缸的脖子緊緊勾住。
郭德缸的脖子一個勁地往後讓,好像汪曼春不是要來親問他,而是要過來咬斷他的脖子。
“老郭,你怎麼啦,人家想親你,你卻向後讓。什麼意思呀,嫌我臟,是不是覺得我剛剛被華十二那個了,其實,華十二隻是-----不過,好霜,真的好霜---唉,是不是聽到我的叫聲,擔心我被弄死,才跑過來的?”。
郭德缸怯怯地問道:“華十二呢”。
“不知道呀”。
“這滿床滿地的血跡是什麼呀,好恐怖,我還以為你被華十二弄的大出血呢”。
汪曼春笑道:“這不是什麼血跡,這是從華十二雞里噴出來的,化學名稱叫荷愛蒙”。
郭德缸心想,這汪曼春畢竟是76號一把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搞不好這血跡是華十二身上流出來的血液。
莫非,華十二被汪曼春給反殺了?
一段時間以來,因為寶馬車主對自行車車主逞凶,卻被自行車車主給捅死了,一時間反殺一詞成為了網絡流行語,作為信息量豐富的得雲社社長郭德缸,當然知道這個詞的來蟲去脈。
想到汪曼春反殺了華十二,郭德缸下意識地放開汪曼春。
他望着汪曼春道:“什麼荷愛蒙?你當我傻瓜呀,荷愛蒙是白色的,這明明是血跡,華十二是不是被你給反殺了?”。
“我幹嘛要反殺他,多好的華十二呀,多好的功夫呀,他讓我欲死欲活,上天入地”。
“那我問你,那個少年郞呢”。
“是呀,那個少年郞呢,他去了哪兒?”。
汪曼春說著,抬起頭想了想,然後很抒情地說道:
我只記得
我離開了我的身體
高高在站在我身體上方
然後,我看到我的身體開始慢慢打開融化
漸漸地化作一片鬆軟而酥酥的黑土地
華十二,那個放牛的少年郞
牽着那條小黃牛,套上鋥亮的犁頭
在我的身體上,在我的自留地里,
耕呀耕,犁呀犁
波浪滾滾,泥土芬芳
我們一起上天堂---嘿--我們一起上天堂-
郭德缸一把將汪曼春推開,憤憤道:“別再抒情下去,我聽着心裏像刀絞一樣,耕什麼耕,犁什麼犁---還一起上天堂呢,下地獄吧”。
說到這裏,他竟然淚流滿面地哭泣道:“春春,春春呀,你為何要讓我傷心---呀呀呀”。
“老郭,呀什麼呀,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又不是在你的得雲社講相聲。我如何傷你心了?”。
“什麼耕啊耕犁呀犁,還說不讓我傷心?”
“老郭,是你想歪了,我們只是耕田,耕田怎麼啦,田不耕種,哪來的好收成?”。
鍾大馗站在門外輕輕地說:“郭管家,殺了沒有?”。
郭德缸一聽東家來了,立馬對汪曼春說:“你別說話,躺着裝死,我把東家支走”。
說完,他下了床,來到門前,衝著鍾大馗說:“鍾大馗,現在是殺人進行時,也就是說,我還在殺着呢,這華十二武功高強,不好殺,還沒殺透”。
“哪要不要我幫忙?”。
“別別別,別進來,進來嚇都把你嚇死,現在是滿地滿床的血”。
郭德缸說著,為了嚇跑鍾大馗,將門一拉,指着滿地的血跡道:“你看看這滿地的血”。
鍾大馗一看滿地血色,腦袋轟地一聲,渾身打了個冷顫。
郭德缸說:“老東西,我警告你,別再進來,最好現在就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否則,等我殺了華十二,等我殺紅了眼,我到時候把你一起給殺了,你要知道,我這把殺豬刀,自從我買來之後,它天天嚷嚷着,要把你殺死,還說,我當初買來的目的,就是要殺你的。識相點,滾吧,滾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鍾大馗哪敢停留片刻,轉身撒腿就跑。
家眷孩子房子運輸船隊,他什麼也不要嘍,他覺得保命要緊。
許多天之後,當鍾大馗披頭撒發行走街頭巷尾時,沒有人知道,這個富甲一方的財主,為何一夜之間瘋了。